魏無方沉吟了一會,回道:「我可以幫你。」

「價錢你開口就行。」林寶想了想,「這東西沒那麼貴吧。」

「那可未必,我再聯繫你。」

掛了電話,林寶無奈的側躺在床上,他是真的不想聯繫魏無方,每次聯繫他,都不會有好心情。

現在魏經理可是袁家內鬥的功臣,無論最後誰贏了,他都算居功甚偉。為什麼?因為他提出了拳場有他管理,來變成中立狀態,算是保住了袁家的基石,否則拳場捲入其中打散了,那外面的百樂城和風月館就根本不怕袁家了,直接撕破臉的大軍壓境,會把袁家這幫人完全打垮,一個都不會留。

拳場,有著穩固江山的重要性。

所以說,魏無方是個聰明人,他在這麼危險的時候,敢跳出來和一幫大佬們說,他來掌握拳場,還能說服眾人信任他。

半小時後,天徹底黑了下來,小蝶帶著晚飯回來了。

準備的還算細心,有魚有肉,林寶以為沒法坐著,只能趴在床上吃,小蝶坐在椅子上,和他一起吃著晚飯。

「是在醫院食堂買的嗎?」

「食堂人太多了,在門口的店裡買的。」

「我好像沒給你錢。」

小蝶立刻搖頭,「不用了,一點飯錢而已。」

她手裡存了一些錢的,畢竟做她這行賺的快,她也沒有鋪張浪費,對於一個十九歲的人來說,她的小金庫還算不少。

「你沒讀過大學是吧。」

「嗯……家裡出事那年,我才高中。」

「想讀嗎。」

小蝶咬著嘴唇,點點頭,誰不羨慕大學生活呢,進入了夜場工作,魚龍混雜的環境下,讓她比常人更嚮往回歸學生時代。

可惜命運弄人,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曾經的同學都沒有聯繫過,知道她做陪酒的工作,恐怕也不敢和她有什麼交集。

「其實,我也沒讀過大學。」

「老闆你沒讀過?」

「很奇怪嗎。」

「我聽說……」她猶豫著,不太敢講了。

面對唯一能保護住她的靠山,她覺得自己的身份很卑微。

林寶似乎猜出來了,「你聽說我結婚了,對吧。」

「嗯……」

「我是結婚了,但我真沒讀過大學,我以前比你還慘呢,十二歲我爸就沒了,半年後,我媽又發現得了白血病。」

各自說出自己的過去,是熟悉對方的最快方法,林寶不是要和小蝶熟悉,而是發現了她卑微怯弱的姿態,他想儘量打消了。

只是找個女孩來照顧,不是找個下人。

聽說這些,小蝶愣愣的抬起頭,「真的?」

「你以為我騙你玩呢。」

「沒有沒有,老闆沒必要告訴我這些。」

「命運都有不好的時候,總有機會轉彎,我苦了十年,現在不是很好嗎,都被好多人尊稱為老闆了。」林寶覺得自己安慰人這套話,太生硬太雞湯了。

可在小蝶眼裡,高高在上的老闆親口鼓勵,倒是覺得平易近人了不少,她咬著嘴唇,給林寶夾了一塊肉,「謝謝老闆。」

「謝什麼,你才十九,別那麼早破罐子破摔。」

「嗯。」她吃著飯,問道:「那……以後我能為你做什麼。」

問出口的時候,她有些臉紅了,林寶軟禁她,她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要麼做他的金絲雀,要麼……幫他做別的事,總不會留著一個閒人吧。

「以後啊。」林寶被問住了,留小蝶是等候以後對付秦瀟湘的,現在只能軟禁了,「你先自己待一陣,等我忙完這陣,再給你安排事做。」

安排事做。

這話沒有別的意思,但小蝶以為是暗示她什麼,畢竟當老闆的說話都不會明說。

總之,這誤會早早的結下了,一次一次的增加,小蝶為了生存尋找依靠,什麼事都朝著那方面想。

而林寶呢,是因為何婷婷遭受刑罰的折磨,錯覺到了小蝶身上,有些許愧疚,所以態度好轉,又打算留她做底牌用,始終沒和小蝶攤牌去講。

於是,這一晚的深夜,變得奇怪了。

小蝶扶著林寶去了兩次衛生間,這才是她來的重要作用,林寶走路困難。

然後,林寶側躺著睡著了,趴著一天,竟然走路一天都累,最尷尬的是,他右手受傷,也不能亂動,側躺的時候,會壓到右手,如果是躺在左邊,屁股又會疼,簡直是一場折磨。

昏昏入睡之後,已經是十點鐘了。

坐在一旁的小蝶,陷入了左右為難,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

老闆叫她來,是不是二十四小時陪同?看他腿腳不便,如果半夜起來,需要去廁所怎麼辦。

珍珠說了,沒什麼需要清高的。

她默默的看了林寶一會,脫下了小白鞋,也鑽到了床上,身材嬌小不會占太多地方,她縮成了一團,回想起晚飯時候林寶的鼓勵,無奈的嘆了口氣。

命運如何,前路依然是未知。

她依然沒有掙脫這淪落紅塵的命。

……

深夜,是地下世界的白晝。

斗獸拳場的生意,在袁家內鬥之後,遭到了一輪滑坡,即便魏無方極力和客戶們表態,不會影響這裡運行,也依然流失了很多大老闆。

誰知道下一個東家,會不會突然改變拳場呢,這裡的會員費可不低,老闆們都是入會休閒看比賽的,沒心情體諒袁家的混亂。

眼看著自己付出多年的事業,遭到了破壞,魏無方有心無力,外面的內鬥不結束,他是無力讓拳場恢復昔日的光景,今晚的上座率,甚至不足四成了。

「經理,你這幾天睡的不好,要不你休息一會。」

「算了,睡不著,給我添一杯咖啡。」

「好。」

辦公室里,魏無方拿起電話,電話本里有數不盡的老闆和客戶名單,他既是拳場的運營者,也是門路廣泛的中間人。

神偷祝小涼,就是他幫許臨風聯繫到的,業務能力可絕對是一流,不留痕跡的潛入了許霏霏的財務室,說明魏無方介紹的人無需質疑。可惜那神偷行事古怪,最後耍了許臨風,逃之夭夭。

這些廣泛的門路,也是在經營拳場多年,慢慢積累下來的人脈,五花八門,什麼樣的人,他都有人脈請到。

也包括林寶的請求。

按理說,他要收取中間費用,但這次,他沒心情賺自己的錢了。

袁家的內鬥,再拖下去,拳場的生意就要徹底陷入死水,到時候就算有人統一了,魏無方也未必有信心重新起航,對拳場失去興趣和信心的老闆們,再想讓他們信任,就很難了。

拳場的生意,仿佛成了勝負的倒計時。

他撥通了電話,對方遲遲沒有接聽,一直打到第三個才接通。

「老魏,特麼的幾點了,你這時候打什麼電話,很急嗎。」

「謝大哥,可能是我心急了,真抱歉。」

「說吧。」

「要麻煩你一件事。」

……

九月開始,天亮的沒那麼快了,醫院的環境沒話說,清晨還能聽見鳥叫,市區里可未必有這自然的呼喚。

林寶在鳥叫中,被尿憋醒了,成了早起的蟲兒。

剛睡醒的階段,似乎隨著血液循環的加快,身上的傷也開始疼起來,手臂的陣痛讓他無奈的翻身,結果瞬間對上了一張白嫩的臉蛋,人小臉也小,五官精巧,青春少女的嬌小體態,就躺在了他身邊。

他瞬間瞪大眼睛,發現小蝶穿著白天的碎花裙,就這麼睡在身邊了。

一股少女芳香也隨之飄來,林寶尷尬的撓頭,她怎麼沒回家呢。

小蝶似乎沒醒來,迷迷糊糊的抬起腿,搭在林寶腿上,還穿著短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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