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抬起頭,看見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蛋,白裡透紅,粉粉嫩嫩,像桃花一樣。

「月玲?呵……你怎麼來了。」

猩紅悲痛的眼神,像個神志不清的頹喪中年,還悶聲喝著啤酒。

林寶的嬉皮笑臉,幾乎要成了他的標誌了,根本沒人見過他這樣的醜態,甚至老黃都沒見過。

月玲被嚇到了,不光是驚訝,而是驚嚇。

一個人突然做出和他不符的反常舉動,必然嚇到身邊的人,就比如許霏霏突然變成輕浮妖嬈的舉動,月玲也會害怕。

「林寶,你怎麼了?」

「我?我還能怎麼,我特麼就是許家的一個機器唄。」

許家在月玲心中,還是有著感恩和忠誠的,她不滿道:「你知道這樣,還好意思做這些事。」

她指著桌上的垃圾袋,那只是一個很小的袋子,裡面裝了好多白色紙團。

「這是什麼呀?」林寶嘿嘿的笑著,像個喝傻了的醉漢,不過兩瓶啤酒還不至於讓他喝醉,他開了第三瓶。

「你不打開看看?」

「給我看的嗎,好。」

林寶邊喝著酒,邊打開了垃圾袋,一股熟悉的味道飄出來,有一絲淡淡的腥味,他把紙團一個個拿出來,然後就看見了安全用品,還是用過的。

他挑起眉毛,呵呵一笑,「哦,原來是這個呀,你還替我回收了。」

他默認了,卻是完全不在意的態度,讓月玲氣的滿臉怒火,一把推翻酒瓶,噼里啪啦的聲音,酒冒著白沫灑在地上。

「你背著許總去偷人,你有什麼臉裝作無所謂!」

酒瓶聲已經引來其他人注意,又聽見一聲偷人,不大的小店裡,其他人都看熱鬧似的笑了笑。

男的看著歲數不大,坐他對面發怒的女孩,一身辦公制服,黑絲高跟鞋,體面又稚嫩,大概是兩口子吧。

舊城區的雞毛蒜皮,家庭瑣事,遍地都是,貧賤夫妻百事哀嘛,見怪不怪了,大家該喝酒喝酒,也沒再多看。

角落的林寶,被月玲劈頭蓋臉的罵著,面色頹喪,卻沒有愧疚。

小秘書氣的恨不得拿起酒瓶砸在他頭上,他果然就是個無賴,許總被這無賴給騙了。

懷疑林寶偷吃之後,月玲化身偵探,幾次趁著休假或者下班的時間,來瞧瞧盯著林寶,她那粗糙的跟蹤技巧,早被林寶發現了,可林寶沒在意她要做什麼,就沒去管。

沒想到,這粗糙的技巧,竟然有所收穫。

就在今天下午,小雨天氣,她跟蹤到了林寶和謝安琪去了一棟居民樓里,整整一下午沒出來,那還能是做什麼?

看見林寶走出來,丟了一袋垃圾,給了月玲靈感,林寶之前的調查行動,也有過撿垃圾做法,她是聽說過的。

於是,她效仿林寶,直接撿走了那袋垃圾,意外的是,證據就這樣直接獲得了。

「你沒什麼解釋的對吧!那這些東西,我會送到許總那裡。」

可恨可惡,月玲要做自己該盡的忠誠,即便林寶幫過她,她也不會背叛許霏霏,曾經有那麼幾次,她覺得林寶是個可靠的哥哥,可惜現在破滅了,他也陷入了虛榮之中,膨脹了自己。

小秘書失望的鄙視他。

林寶又開了一瓶,猛的灌了一口啤酒,「月玲,你去告訴她吧,我對不起許總,我偷人還偷到她閨蜜頭上了,這贅婿的交易……就此結束吧,我累了。」

我累了。

他捂著雙眼,竟露出了脆弱的情緒。

剛剛是從沒見過的悲傷,現在又是根本沒見過的脆弱,月玲驚異的眨了眨眼,「你不怕?」

「我怕什麼?我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他們許家要是能放過我,讓我和我媽回去做個老百姓,我謝謝他全家。」

「放過你?你在許家得到的這些好處……」

「是,你說的沒錯,我得到了好日子,可這些好處,在人家豪門眼裡,不過是九牛一毛的錢,養狗還得花錢買狗糧呢。」

突然的諷刺,讓月玲皺起眉頭,「你把話說清楚。」

林寶沒有喝醉,兩瓶啤酒還差的遠呢,他點上一支煙,打開了一瓶酒遞給月玲,「丫頭,那今晚咱們聊聊吧,我為什麼會進入許家,這可是秘密,只有許青山和許霏霏才知道的秘密。」

入贅的秘密,月玲好奇的眨了眨眼,接過啤酒,喝了一口,反正明天就是你的審判日,不妨聽一聽。

「我入贅許家,不是巧合,也不是許總挑選的,這你知道嗎?」

「不知道……」月玲傻了,第一句就爆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呵,許青山海選了女婿,像選秀一樣羅列了眾多合適人物,入贅來幫助許霏霏去對付許臨風,我是最後被選中,度過了入贅的磨合期,檢測出我的確沒貪慕虛榮,沒有野心窺視豪門家產,於是……許霏霏開始任用我,成為了一條狗。」

自以為是被老天爺眷顧,實際上是豪門戰場的棋子,有錢人可以輕易操縱窮人的命運,而林寶因為母親,一步一步陷入了許青山安排的路線,最終成了提線的木偶。

那些錢和地位,那都是許青山設計好的,林寶只要去做,就變成現在的林老大。

一個人絮絮叨叨的開始講,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聽著。

關於許家內鬥的秘密,關於林寶逐漸被拴上了的鐵鏈,胸中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一口氣的爆發出來。

老媽發生的意外,觸動了林寶最脆弱的神經。

他真的撐不住了,恨不得現在就甩手不幹了,許家愛特麼找誰就找誰,可實際上,連他退出的機會都不給。

而這些秘密,著實震驚了月玲,這恐怕是最高級別的機密,許總不會告訴任何人,林寶卻意外的說出口。

她有點不敢聽了,又稀里糊塗的全聽了,驚的連連喝酒,自己也下了一瓶酒,臉蛋紅撲撲的,「你……你媽媽被許,被老爺給帶走了?」

「這你看不出來嗎,你以為是老爺子大發慈悲,給我媽治療去?那是人質而已。」

「人質?」

月玲小手一抖,這話太難聽了,汙衊了老爺,可事實如此,她怎能看不懂,「也就是說,開酒吧,不是許總的安排,是老爺讓你做的。」

「你知道開酒吧是幹什麼嗎?」

「我以為……」她低聲道:「我以為是許總扶持你,給你些自由的生意。」

畢竟一個吃軟飯的閒人沒面子,扶持林寶,給點事業,他在許家的地位,也不會受那麼多白眼。

「你過來。」

月玲靠了過去,林寶悄悄說道:「開酒吧,是為了混黑,為了爭奪地下拳場,你知道那地方嗎……」

「啊?」

她驚的瞪大眼睛,手裡的酒瓶差點掉了,慌慌張張的又開了一瓶,自己喝了一口壓壓驚,壞了,她知道的太多了,這明顯不是作為秘書該知道的機密。

「現在你知道了嗎,這些許家給的好處,是許青山早就安排好的一點小錢,不是我撿便宜白得的,我要做一條咬人的狗,要在拳場爭奪里衝鋒陷陣,拿命去冒險,替我管財務的婷婷,被人綁架走,差點死了,就差那麼一點!」

說到這,林寶突然眼睛紅了,「你看了嗎,這就是許青山給我的好處,這玩意真的好?」

婷婷,我對不起你……

他捂著眼睛,今晚自己像個軟弱的慫貨。

月玲震驚的說不出話,慌亂的拿出紙巾遞給林寶,他嬉皮笑臉,沒心沒肺,早就習慣了那個樣子,可現在他好像哭了。

有些不知所措的面對著林寶的情緒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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