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籠突然升起,轟隆隆的巨響,仿佛叫醒了所有人。

杜山海皺眉道:「怎麼回事?誰動的開關!」

占領拳場後台的是周展良,那是杜山海最忠心的心腹,怎麼可能收回籠子,他猛的回頭,「不對!快去看看!」

一聲令下,幾個手下警惕的跑出去。

被關在場內的所有人,似乎也發現了異常,鐵籠怎麼收起來了?

始終嚴肅的獅王,回頭看向了任齊天,「原來是這樣……」

「所以我讓你別衝動,等一等。」

眾多手下紛紛看向老大們,似乎等待著指示,但很多人已經被鐵籠中的廝殺,嚇破了膽,臉白腿軟,就算出去打架,恐怕也是不堪一擊。

他們心境受到了劇烈的影響。

任齊天對著手下們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動,「繼續等。」

這時候,老黃站起來了,任齊天攔住他:「黃哥,現在要穩住大家,你做什麼?」

「我去把林寶帶回來啊,你看他現在的樣子……」

他又變成那個樣子了,那些年,每次從拳場回來,老黃都要面對一次行屍走肉般的林寶,拍一下肩膀,都可能被他本能反擊,直接擒拿,經常會誤傷了老黃,每次都要恢復一陣,林寶才能和他正常對話。

他一直知道,好兄弟得了「重病」,回歸生活之後,他以為林寶在慢慢恢復過來,不斷的和女人牽扯不清,他也沒有去阻止,即便有可能成爛攤子。

因為他覺得,女人是感性的,接觸得多了,會讓林寶恢復的更快,沒想到,這一瞬間,杜山海就讓林寶打回原形……

這個病,治不好了嗎。

老黃不顧任齊天的勸阻,大步走向了拳台,就在這時,各個的角落的門,突然全都打開了,同樣穿黑衣服的人,紛紛走了進來,那是隊友的標誌。

林寶這邊的手下們,都認識他們,而包房裡的杜山海,卻一個都不認識,這下杜老大徹底怒了,「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手下匆匆跑了回來,「老大,我們被埋伏了,後台的人都倒了。」

「誰幹的!整個拳場都被我封鎖了,誰還能進的來!」

那手下被嚇的一抖,顫顫巍巍的拿出了一件衣服,精緻整潔的……侍者服裝。

杜山海驚的瞪大眼睛,足足呆了十幾秒,猛的轉過身,一拳打在了魏無方的臉上,「尼瑪的!你勾結了林寶!」

被打翻在地的魏無方,神色冷靜的回道:「杜老大,拳場的服務員有上百人,我不可能每個人都認識。」

「還想否認!」

他又踹過去一腳,但此時的突變,容不得杜老大發脾氣,手下們紛紛勸阻,攔住了老大,等待了老大的臨場應變。

「還看什麼!把所有人都給我集合過來,就特麼在這裡,給我按死這幫雜碎!」

一聲令下,地藏鬼一般的出門了,再看見那熟悉的鐵牢死斗,他早已克制不住的要失控了。

拳場似乎在一瞬間,陷入了混亂。

場館之外的走廊里,頓時傳來陣陣的殺喊聲。

李曉婉聽見門外的動靜,顧不上昏迷的月玲,拿起紅酒打開了門,看守他的人剛回頭,就被一瓶砸在頭上,接著李曉婉又掄起另一隻手,第二瓶補刀,直接把那人砸的暈過去了。

她順著走廊的通道,跑向了場館中。

另一邊,鍾旭也輕鬆的放倒了看門的人,謝安琪拉著何婷婷一同跑了出去。

所有的女人,似乎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場館的中央,已經殺紅了眼的林寶,沒有理智,只剩下多年侵染的殺戮本能,要結果眼前的對手。

只不過鐵籠升起的瞬間,仿佛終止了魔咒,讓他停下了動作,也沒有鬆開鎖喉,就這樣僵持著。

「林寶!」

「林寶!」

「你停下啊!」

三個不同的聲音,三個女人同時大喊著,那一瞬間,聲音衝破了耳邊的幻聽。

明明在聽著觀眾的歡呼,喊著殺,怎麼突然多了女人的聲音?還是熟悉的聲音。

陷入幻覺中的林寶,逐漸動搖著,似乎分不清耳邊的真假,扼住小白的手也在矛盾的猶豫著。

這時,在包房裡的許霏霏,見到李曉婉和謝安琪跑過去大喊,以及林寶那失控的樣子,她突然撿起地上的麥克風,對著場館內大喊著:「林寶!你醒醒!」

最響亮的聲音,直接擊碎了所有幻覺。

林寶突然抖了一下,猩紅的雙眼猛的變換著神色,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真實,這裡沒有貴賓沒有觀眾,我早就離開斗獸場了!

他大口喘著氣,仿佛經歷了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小白。

她卻悽慘的笑著:「動手啊,林寶……」

林寶,她叫的不是青龍,而是林寶,也完成了擊碎噩夢的最後一擊。

「小白……」

他鬆開了手,小白癱軟的摔倒在地上。

醒過來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遠處死死盯著林寶的老黃,也驚的不可思議,雙眼一紅,差點哭了出來。

兄弟,你特麼是個人,不是畜生,你要記住啊!

無視著混亂,黃哥默默的點上了一支煙,眼睛落下了一滴眼淚,看著那幾個衝進場內的女人,以及被困在包房裡的許霏霏,突然笑了一下。

還真有用,我替林寶謝謝你們了。

躺在地上的小白,疲倦的不想動了,她默默的閉上了眼睛,「為什麼不殺我……」

「為什麼要殺你?」

林寶坐到她身邊,也疲倦的滿身是傷,伸手摸著她白皙的臉蛋,「斗獸場並不是我們的宿命,小白,那幾天我們倆在鄉村的生活,你難道就沒有任何感覺嗎,別騙你自己了,我能感覺到,你當時的狀態變了。」

「鄉村……」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斗獸場太久了,不肯接受外面的環境,但在鄉村那次,和外界失去了聯繫,斷絕了之前生活的範圍,她不自覺的隨之變化了狀態。

她當時的樣子,似乎有點像個一個女孩子了,而不是一個不分性別的殺手。

「你記得,對吧,你當時說過,就算為杜山海做事而死,你也無所謂,那是因為你並沒有真正的離開斗獸場,你只是不過是身體去了新環境,心裡還留在斗獸場中殺戮而死的信念中,但在鄉村的時候,你把這個信念給忘了。」

信念,忘了……

她輕輕拉住林寶的手,似乎有話想問,卻不知道該怎麼問,她的表達能力,也因為長期的斗獸生活,顯得不足。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問出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話。

林寶卻懂了,「你不懂不會,都沒什麼,我可以幫你,今晚我會打敗杜山海,然後你的任務就結束了,不需要再有什麼任務負擔了。」

任務結束……

小白的雙眼,也從血腥中恢復過來,輕聲說道:「那村子裡的柳樹,我還記得。」

林寶笑了一下,她果然被那次鄉村影響了,她並沒有在殺戮中沉淪得不可救藥。

「等今晚結束了,我請你吃烤地瓜。」

那是他們倆認識的開始。

「好。」她鬆開了林寶的手,「去做你的事吧,我休息一會,沒事的。」

受傷的林寶站起來了,回過頭,看著手下們已經在任齊天和啟東的指揮下,湧向了出口,杜山海的人大概也沖了過來,要關門打狗。

「黃哥!」

老黃匆匆跑過來,林寶見他眼睛有淚,愣道:「你哭了?」

「檸檬吃多了,酸的。」

「藥帶來了嗎?」

「在這呢。」老黃拿出一個針管,「你早就料到會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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