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林寶的過去,種種細節,許霏霏是不想多問的,傷疤揭開就算了,沒必要戳痛。

但有一個疑點,她還是想問一下,「你後背的紋身,是不是和斗獸場有關。」

「嗯,斗獸場的人從來不露面,全靠紋身代表身份,每一個進入鐵籠的人,都會有紋身。」

「不露面?」

「我們是戴著面具決鬥的,包括現場觀看的貴客們,也都戴著面具。」

那種高度保密的俱樂部,人的身份和隱私才是最重要的,那些富人們也最看重身份和隱私,他們想觀看這殘忍的殺戮,滿足心中的血腥和暴力,但尊貴的身份明顯和變態的斗獸場不符合,袁家自然要保護客人們的隱私。

所以,面具是斗獸場的主題。

那裡沒有人真正露過面,選手們不露面,也同樣是保護選手隱私,不是有多尊重他們,是為了長相殺戮賽事的公平,免得選手身份泄露,被人收買,影響了勝負。

開賭勝負,死法,死亡時間,甚至傷口數量,各種玩法都有,拳場的收入從來不只是會員費。

為什麼說第一層的拳台是小兒科,因為那打起來就是個搏擊,幾乎每場都操縱比賽,打黑拳的人,為了錢什麼都做,所以那只是拳場最粗淺的娛樂。

而斗獸鐵籠的公平無黑幕,是富人們最喜歡下注去玩的地方。

正是因為面具的存在,林寶和小白才不認識對方,只能用紋身斷定身份。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袁家的發家,是用這麼殘忍的手段。」

「袁家……」

有一件事,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就是已經死去的袁烈,在見過林寶紋身之後,認出了他就是曾經斗獸場的青龍,而林寶新的身份又是許家贅婿,順著這條思路,袁烈隱隱察覺了一個巨大的陰謀。

拳場的畜生,怎麼會成為許家的女婿?

那絕對不是簡單的找個上門女婿,很明顯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袁烈僅憑一絲猜測,覺得許家要搞什麼事情。

可惜這件事袁烈沒能和父親說出口,就被一場車禍奪走了性命,隨後袁家大亂。

「好了,不說這些事情了。」

這段傷痕累累的黑暗往事,許霏霏不想再提了,她清晰的記得那晚林寶的失控,差點殺死了小白,那種狀態讓人毛骨悚然,仿佛不認識他。

也許,她們都不曾真正的認識林寶。

「等你出院了,我帶你去看心理醫生吧。」她暗示道。

林寶搖搖頭,「你知道嗎,我看過心理醫生的。」

「什麼時候。」

他笑了一下,「斗獸場對待選手非常周道,配備了心理醫生,免得選手們殺人之後,留下心理陰影,影響了比賽的看點。」

許霏霏睜大眼睛,斗獸場居然還有心理醫生,簡直不敢想像,那殺人遊戲還豐富了成套的體系,和一個競技賽事的商業化如出一轍。

袁家果然野心勃勃,把斗獸場建立的如此完整。

下午的時間,林寶在虛弱中度過,許霏霏安靜的陪著,沒再多聊,不想讓剛醒來的林寶太累。

但已經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恐怕沒有休息可言。

傍晚,得到林寶醒來的消息,陸陸續續的開始來人,病房沒法安靜下來了。

第一個來的人是獅王,他只是簡單的慰問了一下,帶著寧香一起來的,因為這家醫院就是寧香之前工作的地方,護士剛好是她以前的同事,算是攀了點關係,給林寶多照顧一點。

那幾個小護士都知道寧香當初嫁人不久,就辭職做主婦了,但現在帶來的魁梧硬漢,好像不是當時的丈夫。

她們也沒多嘴去問,收了寧香送的東西,私下多關照就是了。

「老王,那晚之後,地藏不見了?」

「嗯,不見了,不過他不重要,就一個高級打手,重要的是杜山海那王八掛了,過幾天我再親自給他主持個葬禮。」獅王豪邁的說著。

「惺惺相惜了?」

「鬥了好多年,沒想到他死的那麼簡單。」

從車上摔出去,當場死亡。

獅王沒坐多久,因為要和林寶交代事情的人,是任齊天。

富二代來的很匆忙,這幾天他忙的焦頭爛額,林寶昏迷,群龍無首,老黃的確可以出面來撐著,但林寶團隊內部的種種,老黃不是很熟悉,只能由任齊天來頂住。

假錢黎的整個計劃,是他們倆合謀出來的,所以事後怎麼處理,只有任齊天知道。

他來的時候,許霏霏正在給林寶切水果,任齊天一直知道林寶是許家女婿,但沒見過名媛許霏霏。

到那晚的拳場大亂,才真正見面。

他才知道,原來許家的千金不是什麼醜女。

「你們要說事情是吧。」

「是啊。」

「別說太久,他現在很虛弱。」許霏霏放下水果,離開了病房。

任齊天坐到床邊,擺了擺手,「認識我嗎。」

「不認識,我睏了。」

「看來是清醒了,見到債主就想躲。」

林寶笑了笑,「這幾天辛苦你了。」

「賺錢的事不辛苦,我大致和你說一下吧,拳場我們已經全面接管了,這是和魏無方提前說好的。」

沒錯,魏無方違背了中立協議,他暗中和林寶達成了合作,所以把假錢黎藏在拳場裡,來勾引杜山海上鉤,把最後的決戰地點選在了拳場,這樣才方便林寶提前做好埋伏和準備。

那天的決戰,並不是臨時決策,珍珠帶人潛入,通風管道裝好的麻醉噴霧,都是早早設計好的,唯獨沒想到杜山海逼著林寶玩了一次鐵牢斗獸。

決勝後,必須第一時間占據拳場,不容他人再窺視,宣誓了內鬥最後的勝利者,手段卑鄙難看也無所謂,最大的山頭杜山海都倒下了,其他人能說什麼,他們又沒有杜山海強。

「那……許臨風呢?」

「呵。」任齊天笑了一下,「你老婆也是個烈性脾氣。」

那天晚上大家被救出去之後,許霏霏直接把許臨風關了起來,讓他們也群龍無首,方便了任齊天占領拳場,沒有受到任何干擾,許臨風的黃雀在後,完全成了無用功,錯過了搶奪果實的最佳時期。

整整關押了大哥兩天,最後是江風親自來斡旋,才放走了親哥。

而杜山海的龐大勢力,在獅王和任齊天的聯手吞併下,幾乎被瓜分了大半。

「杜山海還有殘餘?」

「周展良帶著一部分投靠百樂城了。」

「哦,那沒關係,是不是可以宣布袁家內鬥結束了。」

「我不確定,可能要等你出院,做最後的收尾。」

一達通的工作彙報,林寶聽的很累,他疲倦的看向窗外,「那就等我出院吧。」

「靜候佳音。」

任齊天沒再打擾他休息。

一直到晚上,病房才徹底安靜下來,醒來的第一晚,老黃強烈要求親自陪同,論親人關係,許霏霏是合法夫妻,但老黃和他一起長大的。

最後協商之下,黃哥讓步了,他負責陪到十點鐘,然後許霏霏在醫院留宿。

林寶剛好睡到十點鐘醒來,老黃說他是故意的,給他買了一個雞腿當宵夜,隨後許霏霏接班過來,換上了一身睡袍,陪著林寶聊了一會,在旁邊加了一個病床。

「第一次陪別人住院吧。」

「凡事總有第一次,我還是第一次結婚呢。」她學著林寶的方式開玩笑。

那是兩人相處許久,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對方。

林寶吃著雞腿,看向窗外,月光之下,影子被拉的老長,人生似乎也很長,袁家內鬥結束了,但這一切真的結束了嗎?

也許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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