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已經是第三天的夜晚。
老黃因為在醫院熬了兩天,太累了,晚上來的人是任齊天。
他很意外,夫妻兩人竟然搬到同一個病房去了,也剛好道歉成雙。
「這件事,真的對不住兩位了,是我太疏忽了。」
「別這麼說,有心人想算計,在哪都躲不過,這件事與你無關。」林寶不想在這事上搞的太尷尬,對許霏霏說道:「老婆,我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對吧。」
她立刻點點頭,「任先生,是誰做的我們已經清楚了,所以你不用自責,否則不是正中了對方的詭計,壞了咱們之間的關係。」
兩人一唱一和,化解了任齊天的愧疚。
「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做點什麼,要不然過意不去。」
「那就把醫藥費報了吧。」
「好。」
「你訂婚是好事,我們倆才是給你添堵了。」
「說這些幹嘛,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任齊天這幾天,也因為擔憂,搞的有些疲倦,幸好結果是好的,沒出什麼大事,他是見識到什麼叫命大了,林寶這傢伙,車禍撞了腦袋都能活下來,難道不怕死的人,就比較不容易死?
隨後兩個陪護的小秘書進了病房,帶來了晚飯。
月玲和許霏霏的情誼不一般,她這幾天很憔悴,相比之下小蝶更多的是害怕,老闆要真出了意外,是不是要追究她的責任,林寶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生意老闆,那是老大,而且林寶也是小蝶目前唯一生存的靠山,林寶沒了,恐怕她也會走投無路。
所以,林寶被救回來,小蝶心裡更多的是一種解脫感,她和林寶之間,大概更像是利益依附的主僕關係。
「丫頭,你眼睛怎麼腫了?」
「我……」
月玲插話道:「她這幾天一直在哭,害怕你丟了,她要挨罰。」
林寶呵的笑了,「你有什麼責任,我仇人多,天天都有人要算計我,說不定杜山海的老手下們,還在計劃怎麼撞死我呢,和你一個秘書有什麼關係。」
「老闆,我……我那天早點發現你不見的話,可能就更快找到了。」
「別多想了,和你無關的。」
每個人都有點自責,如果是以前,林寶並不會有太多感覺,他的確歸回了都市,但內心和小白並無太大差別,都是冰冷得感受不到太多人情味,但現在不同了,林寶好像隨時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能感覺到體內鮮血的溫度。
有人會自責,那說明他們之間有感情,親情友情愛情都會有,這讓林寶感覺到自己活著,像一個人在活著。
不知道怎麼想的,林寶下意識的拉住了小蝶的手,讓小丫頭嚇了一跳,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洋娃娃的眼睛,愣愣的看向老闆。
「謝謝關心,我現在很好,如果有一天真有意外了,也不要自責,我死了,也只是我一個人的事。」
他如此安慰著少女,卻被一旁的老婆嗔道:「喂,你現在死了,不是一個人的事了。」
「對,是我們倆的事。」
月玲感覺到了,許總和林寶之間,好像又有些變化了,大概是孤島里的生死相依,有了共患難的感情。
吃過晚飯,兩個少女沒再多打擾,安靜的出去了。
病房外,小蝶鬆了口氣,老闆沒怪她,歪著頭靠在月玲肩膀上:「玲姐,這幾天我打擾你了。」
「沒什麼,我也心裡亂,剛好你能陪我了。」
兩人老闆失蹤的幾天,小蝶一直住在月玲家裡,剛剛結下少女友誼,又一起經歷了點危難心情,算是成好朋友。
病房裡,安靜了一會之後,林寶突然笑了出來,笑的像個傻子。
「你笑什麼呀。」
「老婆,我身體好了。」
「怎麼好了?」
「我是說……那個恢復了呀。」
許霏霏想了一會,也跟著笑了,男人有時候真的幼稚,像個永遠長不大的男孩,「我知道啦。」
「是你治好的。」
「我……」許霏霏才明白過來,孤島的新婚夜,她為林寶治好了創傷,找回了人格,也順便治好了身體?
她掀開被子,鑽到了林寶的被窩裡,秋天的晚上,溫度有些涼,被窩裡成了溫暖的小世界。
夫妻二人的身體素質都很好,一個長期健身,一個是多年練武的體格,他們倆醒來後,就恢復了精神氣。
此時一起坐在被窩裡,看著窗外的月亮。
「聽說今天是光棍節。」
「是啊,這節日就是你們商人發明吧,割韭菜割的真痛快。」
「有人願意相信,不能怪商人狡猾。」她靠在林寶肩膀上,笑了笑,「前幾個月就開始收到各種廣告策劃,都為了今天的促銷準備的。」
「賺了不少?」
「嗯,這筆錢,我們倆度蜜月吧。」
「好。」
快兩年的時間,假夫妻終於變成了真夫妻,很離奇,又很真實。
以後該怎麼辦?可能是個極其複雜的問題,他們倆身份都很敏感,其中錯綜複雜的利益牽扯,也一時間理不清,劫後餘生的緊張,讓他們倆都沒有提及任何影響心情的話題。
一切都暫且擱置,疲倦的身體,不想思考那麼多。
「老公,如果不喜歡現在的別墅,我們搬家也可以,是該換個更大的地方住了。」
「家裡夠大了吧,你們有錢人還真奢侈。」
「你手裡的錢也不少吧。」
「可能我骨子裡還是窮人……」林寶摟住她,「搬家不急。」
「其實我手裡有一塊地還沒用,那塊地有些敏感,所以沒能開發。」
「風水不好?」
「額……以後再說吧。」
成了真正的夫妻,兩人此時更像一對談情說愛的情侶,林寶講了自己小時候的事,許霏霏也說了做私生女時候的壓抑生活,互相交流著不曾陪伴的過去。
「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現在說了也無妨。」
「什麼事。」
許霏霏努了努嘴,「還記得我們倆被安琪暗算那次嗎。」
「當然記得。」
「後來差點懷孕,你記得嗎。」
林寶點點頭,那次懷孕風波,嚇壞了兩個人,但許霏霏似乎不是要說這個,她說道:「看來有一點你沒記住。」
「什麼?」
「我當時說過,如果真懷了,我會生下來。」
「……好像是說過。」
這一點很奇怪,那時候他們倆可沒什麼曖昧,許霏霏對林寶也只是剛剛扭轉了點負面態度,不至於生下他們的孩子吧。
可惜後來發現是烏龍,有驚無險的過去了,也就把這句話給忘了。
許霏霏重新提起,當然是有說法了,她挽住林寶的胳膊,兩人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身體遺傳了母親,很難懷孕,所以如果真有了孩子,不得不珍惜,否則打掉一次,就可能傷到我,會一輩子都生不了孩子。」
林寶聽的瞪大眼睛,「怪不得呢……」
那時候還沒什麼感情呢,就敢生孩子。
「我的出生,也是因為這個,豪門怎麼會隨意有私生子女呢,太容易出事,我爸也沒允許我生下來,是我媽媽執意要生的,因為她知道,身體很難懷孕,可能是她這輩子唯一做媽媽的機會了,所以她不顧我爸的態度,堅持生下了我。」
私生女就這樣誕生了。
「這是遺傳的病?」
「嗯,算是吧,天生的不易孕。我媽媽的家裡,有一個阿姨,也是這樣的遺傳,她一輩子都沒生下孩子。」
林寶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說沒關係。
「不用安慰我了,我早就知道這個病了,以後你多努力吧。」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