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林寶聽的一頭霧水。
「大多數人都是無聊的，大多數人都是庸俗的，我喜歡認識一些有趣的人，懂了嗎。」
「選我？」林寶指著自己，「抬舉我了，我不僅無趣，還是庸俗中最俗的一個，堪稱俗不可耐。」
金髮女郎吐了口煙，「謙虛了，就剛剛發生的事情，很多人一輩子就經歷不到。」
「這也未必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你來這裡，是替秦瀟湘做事，其他的，我和你不該有什麼瓜葛。」
「我只是幫她做該做的事，其他事，她也管不到我。」
驕傲的女人，桀驁不馴的話，讓林寶想起了謝安琪，但大小姐的嬌蠻，要比她更勝一籌。
「今晚當做初次見面，我叫吳夢，記住你欠我個人情。」
說完，她轉身走了。
留下林寶一個人，坐在酒吧的門口，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什麼鬼……」
不過吳夢的確救了他一次，這人氣要記在秦瀟湘的頭上嗎。
聖誕之夜，果然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酒吧里吵吵鬧鬧，幾對男女喝的微醉，互相攙扶著走出了，不小心踢到了坐在台階上的林寶，以為林寶也是個醉漢，醉倒在那裡了，下意識的罵了幾句。
保安聽見了，過來要趕走醉漢，結果一看是林老大，驚的差點沒站穩，回頭就要拉住那幾個年輕人道歉。
林寶擺擺手：「算了算了，我有話問你。」
「林老大你說。」
「剛剛那條街打架了你知道嗎。」
「打架？那邊平時不怎麼走人啊，酒吧的聲音吵，我沒聽見。」
「我在家門口差點讓人揍了，你知道嗎？」
「啊？」小保安大驚，「我這就叫人去。」
「我都跑回來了，叫什麼呀，以後那條街也裝上監控，不讓裝就偷偷裝一個。」
「明白。」
「今晚的事不用亂講了，當做沒發生。」
「我知道。」
老大吃虧了，大概是不想讓人知道，免得丟面子。
林老大能打，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最出名的，就是在這酒吧門口，和袁家第一高手獅王打了個五五開，那場面據說很激烈，拳拳到肉，全是真的。
小保安看林寶身上什麼事沒有，一定是對手不厲害，沒為難到他什麼。
他恐怕不知道，來的這個人，不比林寶差太多，斗獸場裡成名的高手，也許都是同一個量級的，勝負不過在一瞬之間。
這一夜，好像是新的格局在開始。
突然出現的四個女人，公開針對風月館，館裡的很多人懷疑她們是秦瀟湘的舊部，因為有一批人，在秦瀟湘死後，就立刻失聯了，就是那些外派的女人。
很多人都知道，來到風月館，想要向上爬，成為館主的親信，成為管理層，外派是必經的一步，就如同學成下山一樣，歷練自己的能力和忠誠。
得到認可，就可以回來繼續上位，趙悅就是這樣爬上去的。
所以，那些外派的女人，基本被認定為秦瀟湘的親信軍，這些人卻在事發之後，全都失聯了。
而另一件事，就更明顯了，分店開業，卻遭到拳場和百樂城的施壓，被迫關門。
兩大勢力都擺明了，要在風月館變動期間的脆弱期，來欺負一下，這對風月館不利，對三家的平衡也不利。
誰也不想見到兩強聯手，於是陳公子就搞事情了。
林寶私下見面修羅，卻變成了大打出手。到底是他親自授意，還是什麼都沒說的默許了，都表明了態度，他才不是和林寶聯手，甚至在證明自己是最大的一家。
三家的微妙平衡，似乎在寂靜中，逐漸改變了方向。
聖誕節過完了，短暫的狂歡也釋放完了，年輕人累了，等待著年末的元旦休息。
這期間反而成了真正的休息期。
幾天時間，一切都相安無事，許霏霏這樣的大公司，要準備年末的財務報表，也要準備點年會的小節目，像林寶這樣的勢力，也有自己的財務報表，也有自己的會議。
十二月末，元旦的前一天晚上，斗獸辦公樓再度彙集了各種豪車，一年也不一定有幾次這樣的景觀。
為了低調，車都依次開進了地下車庫，小蝶既是秘書，也是這棟樓的小管家，忙前忙後，工作態度倒是很負責。
如果老闆真的是白仙姑說的火，那這輩子就不能離開這棟辦公樓了。
因為是年末的會議，整體氣氛都比較輕鬆，大家還準備了些禮物給林老大，何婷婷整理好的財務結算，帳目上比較好看，雖然不如袁天淳時代的暴利，但袁老大在的時候，這玩意不公開的。
賺多少錢，誰也不清楚，大部分都進了袁天淳的腰包里，其他人只能喝點湯，林寶一改從前，變成大家喝湯吃肉。
這麼一想，林寶能夠乘勢統一，也是打碎了袁天淳的規矩框架，重建了新的林氏團體，只是拳場的名字保留。
許臨風現在要做的，也是這樣。
「林老大，今年的利潤，比預想的要好，我們其實沒想過要大賺，拳場元氣大傷，魏經理極力挽回，這些大家都心裡清楚，將來還會不會有上升，我們也不會做過分的期待，現在分到了股份，好與壞，是我們共同的責任，您無需自己一個人擔著。」
高永夜是投靠之後，忠實站隊的，說的話也漂亮。
其他人紛紛應和，林寶算是省下了些壓力。
他突然覺得獅王很聰明，當初統一之後，獅子老大還是有一較高下之力的，他甚至可以提出自己當頭，和林寶公平競爭的爭一下。
但他沒有，什麼意見都沒有，資歷尚淺，名氣也不夠的林寶，就這麼輕鬆的推倒了寶座上，獅王敢做第二。
太聰明了……
第二的油水不比第一少，還不用擔任何壓力和責任，大事小事他還有參與和決定的權力，威望和地位也不受影響。
簡直是好處全都有，壞處全不沾。
他抽著煙，開口道：「林老大就是擔心財務的事，大家覺得賺的少，開會前還問過我，該怎麼回答大家的質疑，現在看來，我們是團結一心的。」
「那是當然，鬥了快一年，大家也累了，現在都明白了，為了那一點利益內鬥，最後傷的都是自己人，便宜了外人。」應明封說的很理智。
他的話也指向了杜山海。
杜老大死後，親信帶著一部分地盤投靠了百樂城，這就是便宜了外人。元氣大傷不說，還讓別人白白吃肥了一波，虧到家了。
說道這裡，高永夜頗有總結意味的說道：「之前我們還反對林老大去介入風月館的事，現在我們想清楚了，不去爭，這碗飯就只有這麼大，我們內鬥虧掉的那些，很難再補回來，只有抓住機會去爭，才能恢復拳場的輝煌時代。」
「說的對，現在風月館難得出現了一次危機，我們不去抓住機會，還等著自己養傷，傷養好了，人家的危機也過去了，我們這一行不就是富貴險中求嗎，不該怕的。」
風向調轉，是林寶沒想到的。
他眨了眨眼，呵的笑了，「幾位想好了？」
「想好了，百樂城都明目張胆的出手了，我們再讓他占便宜，以後他一家獨大，恐怕就真的沒機會了。」
「是啊，三國演義里蜀國諸葛丞相，為什麼要積極的伐魏，就是要趁著魏國還沒做大，找到能壓制的機會，因為蜀國那一畝三分地，再怎麼經營，也比不了魏國。我們現在就是這樣的困境，我們要懂得居安思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