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真的下注到你這邊了?」
「我不確定,如果許臨風繼續一意孤行的話,我想爺爺就徹底放棄他。」
「你是女兒,做家主有可能有爭議,所以有孩子就比較有說服力了。」
「差不多吧。」
簡單的對話過後,兩人一起沉默了。
生孩子的意義,在每個人眼裡完全不同,爺爺心中是工具,許霏霏心中,是想證明自己沒有被遺傳的問題耽誤,林寶就更尷尬了,他什麼都不想。
這話題,兩人便沒再提起。
當天晚上,許家的元旦結束了。
林寶回家急著和母親視頻,接她回來,突然成了遙遙無期的奢望,當初只是以為天降好運,入贅吃個軟飯,沒想到被選中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捲入了豪門的爭鬥里,成為了一顆棋子。
宿命也好,倒霉也罷,林寶只能把所有的無可奈何,消化在掙扎里,一切順其自然去做吧。
他不信命,不信算命,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這句話,除了嘴上說說,似乎成了空談。
到底在被誰捉弄?
元旦這幾天,聯繫不到的秦瀟湘,其實已經遠在西邊。
四個女郎,打扮各異的出現在了遙遠的西部,他們唯一統一的就是,都戴著墨鏡。
領頭的紅裙女人,穿著精緻乾淨的高跟鞋,走在黃土成堆的鄉鎮里,成了無數男人瞪眼去看的目標。
前凸後翹的太惹眼,衣服厚一點也掩不住。
而四個發色各異,各有姿色的女郎,幾乎壟斷了小鎮的回頭率。
「窮山惡水,這就是祖師爺的地方?」
「毒門源自西域,這裡就是祖師爺的地方。」
「為什麼要元旦來這裡。」
「因為元旦才是我們祭拜的日子。」
秦瀟湘領頭之下,四個女人,穿著高跟鞋,踏著黃土,翻過了一個小山頭,西部的風光,只是文青們吹的好看,真有那麼好,早就有無數人住在這裡了,說到底這裡沒那麼好。
氣候惡劣,物資匱乏,從古至今都不是什麼熱鬧地方。
乾燥的風,高原的氣壓,都讓幾個女孩不適應。
一直走到了一個荒山前,這裡什麼都沒有。
「到了。」
「就這裡?」
「都快上千年了,你還指望這裡能留下什麼。」
秦瀟湘拍拍手,「就在這裡,開始吧。」
然後,白髮的女孩拿出了一大塊布,撲在了地上,紫發女孩走向四周看了看,饒了一圈回來之後,確定四周沒有任何人。
「都亮出身份吧,在祖師爺的山上,好好拜老人家。」說著,秦瀟湘突然解開了衣服。
其他三個女孩,也紛紛脫掉高跟鞋,踩在那塊布上。
荒山上,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四個妙齡女人紛紛脫下外套,接著一件又一件,整齊的疊放在鋪在地上的布上。
幾分鐘後,出現的便是坦蕩的四女,如果有人在現場,一定會驚掉了下巴。
畫面在坦蕩之後,更為驚人,秦瀟湘的後背上,是一副毒蛇百花圖,大片的紋身,鮮艷飽滿的圖案,極具視覺的衝擊力。
而紫發女孩就簡單多了,只有虎口上有一隻不大的蠍子,卻栩栩如生,像是活生生的蠍子,攀附在手上。
金髮女郎秀著她披散的金燦頭髮,她抬手撩起,整條脊椎竟然被細長的紋身覆蓋,一條百足蜈蚣成了脊椎線的裝飾,仿佛掛在了她後背上。
最後的白髮女孩,更為驚悚,她的後背上趴著一隻紋理逼真的癩蛤蟆,一個秀氣內斂的女孩,紋了這種驚奇怪癖的紋身,可謂前所未有。
四個女孩,四種發色,四副怪異的紋身,在高遠的冷風中,玉體沐浴著陽光,同時跪拜下來,仿佛在進行著某種獨特的儀式。
她們肅穆的表情中,讓畫風充滿了邪典氣質。
每一代的五毒,都至少要來一次這裡,這是規矩。一座無名無姓的荒山上,藏著無人知曉的過去。
儀式中,四個人各種擺出古怪的姿勢,虔誠的祭拜著祖師爺。冬季的西部罡風,吹得人臉疼,她們毫無防備下,卻沒有任何不悅。
一直到最後,各自從包里拿出了一個小瓶子,瓶子裡是五毒動物的屍體,蛇、蠍子、蜈蚣、蛤蟆。
死具乾枯的動物屍體,從瓶子中拿出來,在眼前挖了一個坑,一同埋進去。
就在這時候,挖坑的白髮女孩突然說道:「姐姐們,你們……來看一下。」
「怎麼了?」
幾個人看過來,發現她挖的小坑,土是鬆動的,說明有人挖過了,而土裡竟然有一具乾枯的壁虎屍體。
「壁虎……」
「有人來過。」
「土是新的,明顯是剛走不久,說不定就是上午來的。」
「壁虎不是絕後了嗎,怎麼還有人來?」
各自驚愕的猜測議論後,她們看向了身為頭領的秦瀟湘,花魁眯起媚眼,嘴角一笑:「看來是我的消息不夠準確。」
「也就是說……壁虎一脈還有後人。」
「一定有了,要不然怎麼會知道這裡。」
「先不要急,說不定那傢伙,就在不遠的地方看我們呢。」
蠍子女孩下意識的站起來,四周觀望著,「哎呀,真的有人要來,我們快穿上。」
四個人埋好了動物屍體,紛紛撿起衣物,儀式進行的有條不紊,這會反而手忙腳亂了,終究是女孩子。
不一會,山坡上果然走來了幾個人,看穿著打扮,是本地的鄉民,他們剛走到山頭,就驚的眨眼。
一塊巨大的布鋪在地上,四個氣質各異的美女,打扮靚麗花哨,竟然光著腳站在那塊布上,這大冷天的,在山頭上幹嘛?又是哪來的四個都市女郎?
差點以為是穿越了。
其實他們要是再早來十幾秒,說不定能看到更精彩的畫面。
幾個人各自穿好高跟鞋,秦瀟湘示意大家快走,沒必要在這裡惹眼,祖師爺聖地,不要招惹麻煩。
一路走下山,女孩們終於忍不住大笑出來,嬌笑聲如銀鈴脆響。
「你看那幾個傢伙的眼神沒,好像一輩子沒見過女人一樣。」
「那一定是一輩子沒見過了,五毒到我們這一代,還真夠統一的,都選了女人做徒弟,還都是個個漂亮。」金髮女郎自戀的笑著。
「小夢,錦兒,快把肩膀整理好,露了那麼多,不怕嚇到這裡樸實的鄉民嗎。」秦瀟湘提醒一句,「西北人悍勇,哪見過你們倆這種水嫩的江南女人。」
「你才是我們這裡最會露的,咱們誰能比得過你。」
「那也分場合,今天是來祭祖的。」
「你心裡真的敬重這東西嗎?當初跟著蛇君,是為了活下去,還是真心認他?」
「是與不是,又能怎樣,我接了他的衣缽,這才是事實。」
金髮的吳夢,總是想和秦瀟湘鬥嘴。
白髮女孩立刻在中間勸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爭這些,壁虎的事,才是該關注的。」
「是啊……壁虎一脈,和我們四個,算是仇人吧。」
四個人一起沉默了,這些歷史和她們無關,卻又有關,上一代的仇,下一代還,恩恩怨怨,不死不休。
「這些無趣的東西,不必關注了,壁虎不會來找我們麻煩,也找不到我們,回去收拾一下,我們做今晚的飛機回去。」
四個妙齡女人回到小鎮之後,整齊的一起丟了高跟鞋,被黃土弄髒的鞋子,不必再穿了。
車開回了市區,直奔機場。
路上其他人都昏昏欲睡,無法適應高原的缺氧。
白髮女孩卻偷偷坐到秦瀟湘身邊,拿出了手機,「姐,我拍到了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