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頂級二五仔姜太淵,絕世老六韓倦

「動手!」

嬴無忌直接下令,話不投機,還磨嘰什麼?

眼前哪怕是悟神境大佬,實力也必定會受軀體的限制。

區區五十多個人,就不信……

「轟!」

一個掌印憑空拍出,勢大力沉,恍如山崩。

王室與墨者公會看似牢不可破的陣型險些被拍散,本來準備先發制人的攻勢,也瞬間胎死腹中。

所有人都驚駭莫名。

沒想到李采潭先發制人的一掌,居然如此強悍。

為我教剩餘妖人迅速散開,沒有任何交流,卻配合無比默契,就在陣型紊亂的短短瞬間,就精準地找到了薄弱口。

出招果決狠辣。

眨眼之間便有數人倒地,剩餘的人只能咬牙硬頂,紛紛祭出底牌。

法度之獄!

非攻領域!

兩個領域飛快覆蓋,一個規則性群傷,一個強行打消殺念,頓時將為我教妖人的戰力削弱了一個檔次,總算維持住了陣型。

妖人有不少中掌中暗器,卻眉頭都不皺一下,周身的真氣更是猶如沸騰一般。

竟然全都用上了氪命秘法。

面對四倍的人數,強頂著兩個領域,居然打的有來有回,甚至占據上風。

不是自己的身體,當然可以隨便氪命啊!

嬴無忌叫苦不迭,還是低估了悟神境大佬的強悍,哪怕軀體所限,也能一人成軍。

他飛快將求救的符紙捏碎。

「趕緊過來!」

符紙化作飛灰,確定趙家在太史寮的人收到消息,他就趕緊催動雷法。

周身雷電攢動,直接朝李采潭劈去。

李采潭卻冷笑一聲,直接鼓盪起真氣硬頂,這次沒有出奇不易,又豈有被嬴無忌傷到的道理?

卻不曾想,擋住了嬴無忌的雷法,又不知道從哪躥出幾道雷電。

天雷,社雷同時炸開,讓她狼狽向後退了好幾步。

「公子!我拖住她,你快走!」

白芷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化作一道殘影朝李采潭衝去。

手中長劍雷光閃動,直取李采潭的要害。

李采潭暗罵一聲,只能被迫招架,這忽然冒出的小丫頭,雖然修為不高,但劍法無比刁鑽,根本捕捉不到氣息,兼顧雷法實在棘手得很。

嬴無忌自然不會逃走,擎起長劍就準備跟白芷殺了這個公交車。

雖說李采潭很猛,但他還有不少底牌沒交出去。

硬拼的話,誰死誰活還真不一定。

卻不曾想,剛踏出去一步,就感覺後背受了一記重擊,萬鈞巨力之下,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劇痛鑽心,整個人仿佛都要散架了,大口大口嘔著血。

「艹!」

嬴無忌心頭髮寒,沒想到實力差距居然這麼大。

但現在已經不是震驚的時候了,他忍著劇痛,強行站起身來。

花開頃刻瘋狂運轉,不斷從地上散落的鮮血中汲取生機迅速療傷。

「不錯!挨我一記沒有暈過去,你煉精已經突破十二層了吧?真不愧是乾王室的血脈!」

紅塵似笑非笑地看著嬴無忌,目光卻是無比森寒:「真可惜,本來打算把你發展成下線的,但你還是死吧!」

說罷,手上重劍毫不留情地揮出。

嬴無忌這種打心眼裡鄙視為我教教義的人,就算真的孵化出魔種,也絕對用得不安心。

殺!

必須要殺!

但他好像也沒有什麼錯。

算了!

不殺了吧!

念頭飛轉,就在馬上割下嬴無忌頭顱的時候,他強行停下手裡的劍。

紅塵:「……」

他有些迷,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產生這麼離譜的想法。

嬴無忌微微鬆了一口氣,儒家的仁恕之意,無視等級差距的聖母光環,屬實有些強悍。

紅塵有些生氣,罵罵咧咧道:「儒家的這種邪術你都學?」

「承讓!」

嬴無忌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直接一劍揮出。

雙方境界相差太大,他必須趁著聖母光環還沒有消失,宰了這個紅塵。

眾多散人之中,就這具軀體最強。

只要宰掉這具軀體,趙氏宗室的人一來,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紅塵倉皇躲過,反手丟出一面銅鏡,鏡面陣法大亮,化作一座囚牢強行將嬴無忌困住。

「李采潭別玩了,我中邪術了,你過來辦了他!」

「來了!」

李采潭聞言,再也不跟白芷糾纏,當即放下一切守勢,硬挨了白芷兩劍,換來勢大力沉的一掌拍在白芷身上。

實力差距實在太大,白芷頓時如同沙包一樣倒飛出去,腦袋一歪便昏了過去。

李采潭輕哼一聲,直接朝嬴無忌衝來,一劍毫無花哨的刺向嬴無忌心臟。

本源真氣獲取的方式不止雙修一種,她也沒有旖旎的心思,她只想直接剖開嬴無忌的丹田。

「媽的!」

嬴無忌罵了一句,直接吞下顓頊帝血,強行催動顓頊燃血術,這也是老丈人下血本給他的最大的一張底牌。

只是顓頊燃血術需要時間,李采潭的攻勢又來的太快。

他心急如焚,只能擎劍硬擋。

只聽「當」的一聲,他直接被震到了銅鏡上。

他擋住了這一劍,卻沒有擋住混元真氣,這股真氣猶如野獸一般,強行沖入他的經脈,直奔心臟而去。

可就在這時。

「轟!」

一陣轟鳴,似乎有什麼東西擋住了真氣的衝擊。

陰陽同心佩驟然大亮,將這股真氣泄了出去。

「這……」

李采潭下一招殺招本來馬上就要用出,看到陰陽同心佩,陡然一陣失神。

這這這……

這塊玉佩,怎麼會在嬴無忌身上?

他是怎麼得到的?

采湄在王宮,不會被偷被搶,難道是采湄送給他的?

可她不是太子妃麼?

怎麼會對嬴無忌傾心?

她來不及考慮這些,就強行停住了劍,因為不管怎麼樣,李采湄選擇把玉佩送出去,就說明眼前的就是自己妹妹的心上人。

「這傻丫頭!」

就在她停手的短短瞬間。

嬴無忌周身血脈已經沸騰起來,顓頊燃血術終於成了,澎湃的氣息讓他真氣足足提升了三四倍,雖然仍然被李采潭和紅塵差了一個截,但已經有了一戰之力。

他不知道李采潭為什麼會愣神,只知道自己現在不搏命,就只有死路一條。

左手雷法轟丹田。

右手擎劍取心臟。

「啪!」

李采潭猛然醒過神,右手裹著真氣信手一拍,雷法居然直接被拍到了一邊。

似笑非笑地沖嬴無忌晃了晃手裡的劍。

嬴無忌頓時心頭一驚,沒想到李采潭居然強悍到了這個地步,若她被雷法轟到,自己這一劍尚且能夠建功,她沒被轟中,自己就只能強行搏殺,其中兇險實在難以估測。

然而就當他以為這一劍要落空時,卻發現李采潭本來能格擋成功的劍悄然一偏。

緊接著他看到劍尖洞穿了李采潭的右胸。

這……這是怎麼成功的?

「找死!」

李采潭聲音悽厲,直接震開嬴無忌拿劍的手,一把掐住嬴無忌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地上。

掐得很用力,但全然沒有使用真氣。

嬴無忌搞不明白狀況,正欲掙脫,卻聽到了李采潭的聲音。

「只憑你們這些人,根本打不過紅塵。」

「我不想殺你,等會用這個逃跑!」

她聲音一點也不小,但嘴唇卻沒怎麼動。

逼音成線!

嬴無忌:「……」

他有些懵,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難道李采潭是臥底在為我教的二五仔?

很有可能啊!

太子妃的姐姐,勾結為我教卻沒有被賜死,逃出來了還沒被發現,還真有可能是被策反的間諜啊!

老丈人牛逼!

愣神的片刻,他感覺到懷裡被塞了一塊石頭。

緊接著就聽到了李采潭的聲音。

「打我一掌!」

「好!」

一掌轟出。

李采潭直接倒飛出去,氣息飛快萎靡下去。

紅塵目瞪口呆,趕緊把他扶起,反轉來得太快,他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李采潭,怎麼回事?」

「儒家邪術,還有一個精神控制術,這小子太邪門了!」

李采潭咬牙切齒,但氣息卻無比虛弱。

紅塵神色有些猙獰,卻看到嬴無忌已經恢復了元氣,仿佛一點傷都沒有受過一般。

花開頃刻?

這小子怎麼什麼都會?

「嬴兄,我們來了!」

「駙馬爺,我們來了!」

兩撥人馬浩浩蕩蕩趕了過來,飛快加入了戰局。

本來公孫棣承受不住反噬撤下了法度之獄,為我教已經重新奪得了優勢,但現在戰局忽然加入了這麼多人,又變得焦灼了起來。

紅塵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趙氏宗室在這裡他理解,怎麼楚國人也在?他們不應該去找《顓頊古歷》麼?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些趙家人和楚國人,有一小半都沒有參戰,都全身泛著詭異的紅色,氣息也紊亂異常,身體明顯被蠱蟲所侵擾,幾乎失去了戰鬥能力。

羋星璃、項鼎還有趙闊,這等關鍵人物全都中招了。

他望了一眼遠處的宮殿,頓時明白了所有緣由,沒想到太史寮竟然跟牧野碑的空間重合了,南宮陵那老匹夫竟然動用了蠱蟲,還真狠啊!

想通這點,他嘴角頓時露出放肆的笑容:「嬴無忌,你們的人馬上就廢了,我建議我們現在就停手。牧野碑交給我們,你帶你的人下去解毒療傷,咱們雙贏怎麼樣?」

「艹!」

嬴無忌也是蛋疼無比,沖他豎了一個中指:「你們先停手!」

紅塵攤手:「我數三二一,咱們一起停手!」

「三!」

「二!」

「一!」

「停手!」

本來混亂的戰局瞬間就消停了下來,一邊傷員無數,無心再戰。

另一邊折損了一個高手,人數也徹底占據劣勢,再戰下去肯定占不到便宜。

所以,沒有任何一方耍賴。

雙方飛快分開,彼此對峙了起來。

嬴無忌飛快趕到自己陣營那邊,只見剛才參戰的全都傷痕累累,公孫棣更是被法度之獄反噬的口吐白沫。

他們已經夠慘了。

但羋星璃他們更慘。

身上到處都是紅斑,氣息微弱,一副要死的樣子。

果然他娘的出事了。

嬴無忌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蠱蟲!」

羋星璃咬牙切齒:「《顓頊古歷》很好找,但有一頭血狼王守著它,血狼王很強,至少兵人境的修為,應該是犬戎當年進攻鎬京時帶來的圖騰獸。

不過好在他被陣法和鎖鏈困住,我們就打算遠攻把他耗死,卻不曾想它的血液里有蠱蟲,凡是沾到他血液的兄弟都中招了。」

「什麼蠱蟲?」

「不知道,不太懂蠱……」

「淦!」

嬴無忌眯了眯眼,直接取出刀看向趙闊:「來!放點血!」

趙闊懵了:「你放她的血啊!」

嬴無忌罵罵咧咧道:「人家女孩子,而且還沒你這麼不聽話,為什麼要放她的血?」

趙闊:「沒毛病!」

羋星璃急了:「別!這血液危險。」

「無妨!」

嬴無忌催動真氣,周身全都瀰漫起了電芒。

雷法最克邪祟,蠱蟲自然不在話下。

他在趙闊手掌放出一縷血,捻起一撮在鼻子前聞了聞,隨後催動雷法燒焦,又聞了聞燒焦的氣味,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眾人身上的病症。

終於,跟鐵牛爆出來的《控蠱術》內里的一種蠱蟲對應了起來。

臉上頓時戾氣盈滿。

「這是血源蠱,蠱蟲必須在獸體內繁殖,並且會記住獸體吞噬的血食,成熟以後專門侵染具備相似血脈的人。侵染之後中毒症狀持續不了多久,但並非因為蠱蟲消失,而是蠱蟲藏在丹田裡休眠了,只要控蠱者一個念頭,就會萬蠱穿心而死。」

「啊?」

「艹!」

聽到嬴無忌的話,中蠱的人頓時都慌了。

羋星璃臉色也變得蒼白:「能治麼?」

「當然不能!」

紅塵笑著走了過來:「這種蠱只有專門的控蠱術才能解,南宮陵這老匹夫可真毒啊,也不知道給他血狼王喂了多少顓頊後裔。

他也不殺你們,這種蠱也不會有其他負面影響,但藏在你們丹田裡面還測不出來,沒有證據誰都沒辦法把罪名加到他頭上。從此他們掌控著你們的生死,從而操控你們的一舉一動,還能以你們的性命相要挾全身而退,真是歹毒啊!」

羋星璃面色一僵:「是真的麼?」

「是真的!」

嬴無忌臉色也陰沉無比:「不過他應該也不會輕易動手,只要你們不對他造成威脅,也不給他利用的機會,也不會讓你們置於死地……」

羋星璃:「……」

項鼎:「……」

趙闊:「……」

不對他造成威脅,也不給他利用的機會。

這不只能成為廢物麼?

在場的人都是胸懷抱負之人,不然也不會進入冢盤,變成廢物比殺了他們還難受啊!

「艹!南宮陵這老匹夫!」

趙闊捶了一下地,心中滿滿都是悔恨,若是聽了嬴無忌的話躲在楚國後面,或者直接來馳援牧野碑,就不會發生現在的情況。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他現在只想生啖南宮陵的肉。

紅塵哈哈大笑:「嬴無忌!你們的人最起碼兩個時辰恢復不了戰鬥力,剩下的人雖然也不算弱,但想滅掉我們怕也有點難。這樣吧,牧野碑我們帶走,如果你師父願意把首席掌宮夫子的位置讓出來,我們不介意跟你們共享牧野碑。」

「做什麼夢呢?」

嬴無忌啐了一口,雖然趙羋兩家中毒的不少,但剩下的人也都是精銳。

人數碾壓,李采潭又失去了戰鬥力。

現在是自己這邊占據的優勢。

紅塵是很強,但也絕對強不到這個地步。

看他沒有退讓的意思。

紅塵不由眯了眯眼睛:「沒關係!我給你考慮的時間,不過你最好快一些,最多三個時辰,外面的那些人就會進來。」

「呵……」

嬴無忌冷笑了一聲,他不願退讓,卻也不願意輕易動手。

紅塵控制的這些軀體,全都用了氪命的燃血術,一用就只能用到死。

雖然效力比起顓頊燃血術差遠了,但卻可以採用完全不要命的打法,想要滅了他們,必然會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那就拖著!

你現在在氪命,我們卻能療傷。

外面的人尚且需要三個時辰。

我且等你一個時辰,看你們的命氪得還剩多少。

於是。

雙方就這麼對峙了起來。

卻不曾想。

才剛剛過了半個時辰,就有一個聲音從遠處響起。

「喲!」

「難怪趙羋兩家都走得這麼早,原來真的捷足先登了!」

「不過來得早有什麼用,還不是先打上了?」

「沒想到太史寮和牧野碑居然湊到一塊了,真是天助我也!」

「來人,封門!」

「你們幾個,去把那困犬戎圖騰獸的陣法撤了!」

說話的人不是別誰,正是南宮羽。

他已經帶著整個姬姓聯盟,浩浩蕩蕩地趕了過來。

「壞了!」

嬴無忌心頭一跳,沒想到他們居然來得這麼快。

若是封了出口,再把犬戎圖騰獸放出來,那必然是血水亂飛。

自己有雷法護體,趙家和楚國其他人,可全都要遭。

「撤退,突圍!」

他再也不敢猶豫,直接帶著人朝出口衝去。

趙楚墨三家規模太大。

南宮羽也不想跟他們起衝突,便直接下令:「放他們過去,出口已經有陣法封住了,給他們十倍的人數也破不開!」

說罷,便直接帶著人繞開,與嬴無忌等人錯身而過,到了牧野碑前。

嬴無忌到了出口,頓時心頭一涼。

這封門的符紙,他見過,姜太淵的書冊裡面就有,屬於究極他娘的封印術,除非實力跟畫符的人不相上下,或者高於畫符的人,不然根本不存在破陣的可能。

難道真要被關在這裡,全部被侵染一遍?

「列陣!墨者兄弟辛苦擋在前面,這些符紙全都給你們。」

「白芷,咱們也擋最前,有血液濺過來直接用雷法轟!」

「嗯!」

白芷早已醒轉,花開頃刻的作用下,早已經恢復全盛的狀態。

一張張防禦性的符紙不要錢一般用出來,姜太淵給的書冊,瞬間就被消耗了小半。

若不知道他什麼心思,這個人情鐵定要記滿一個帳本。

有了這麼多符紙,短時間內應該安全了。

只是太史寮那邊傳來一陣又一陣獸吼聲,還是讓他有些不安,因為只要出不去,這圖騰獸的血液,對自己這邊就是大殺器。

嬴無忌啐了一口唾沫,這次牧野碑爭奪戰況,顯然有些喪心病狂。

巧合太多了。

本來想著太史寮與牧野碑空間重疊是一個利好消息,能讓自己把趙氏和楚國力量全部用上。

卻不曾想因為空間重疊,直接把南宮陵安排的血源蠱作用拉滿,真正踩到狗屎的人,是南宮陵。

紅塵的實力,也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現在姬姓聯盟跟紅塵對上了,硬實力應該是前者占優,也不知道最後會是何結果。

「烏雞哥,都怪我沒認出李采潭!」

吳丹臉色有些沉重:「若我認出了她,提前通知你們,儘快廢掉她,現在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她好像是友非敵!」

嬴無忌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古怪,他感覺李采潭是被策反的間諜。

但不確定。

再看看。

吳丹懵了:「啊?」

嬴無忌把他拉到一邊,塞給他了一枚玉石:「這玩意兒她給我的,能強行破開一切空間,只能帶一個人走……」

吳丹嚇了一跳,趕緊把玉石丟了回去:「別別別,我可不能要!」

嬴無忌又丟了回去:「我的意思是說,我是這次趙氏和墨者公會總指揮,墨者兄弟們更是捨命幫我,我就算再怕死也得跟大家共進退,萬一忽然慫一下,自個兒逃跑了,豈不是一世英名都要毀。我給你不是讓你用,是讓你保管著別讓我用。」

吳丹這才笑著收起來:「這感情好,真男人就得同生共死。」

嬴無忌:「……」

我的傻兄弟啊!

……

牧野碑前。

李采潭死死地盯著姜太淵,恨得渾身都在顫抖,剛剛平定下來的傷勢,都隱隱有種失控的跡象。

姜太淵卻笑呵呵道:「采潭,好久不見!」

言談之間,就像普通故友見面。

「呵……」

李采潭冷笑一聲,卻並沒有立刻動手的打算。

現在局勢不明朗,貿然出手只會葬送了自己這麼多年的隱忍。

南宮羽打量了為我教眾人一眼,看到所有人血氣都在燃燒,頓時就明白了什麼意思。

他笑著拱了拱手:「沒想到紅塵前輩屢敗屢戰,愈戰愈勇,晚輩真是佩服!」

紅塵冷然一笑:「既然你這麼佩服,不如讓這牧野碑讓給我如何?」

「前輩又何必急於一時?」

南宮羽笑了笑,指著遠處結陣以待的眾人:「現在這裡一共有三方勢力,況且我們雙方淵源頗深,與其你我兩方爭個你死我活,不如先把第三方趕出局,你覺得如何?」

「哦?」

紅塵來了興趣:「怎麼趕?」

「這個獸吼聽到了麼?」

南宮羽笑容很燦爛:「此乃犬戎當年留下的圖騰獸,它的血液裡面有蠱蟲,能讓一切顓頊後裔失去戰鬥力。我們只需合力殺了這圖騰獸,再將它的血液灑滿地面,他們便不敢靠近。」

話音還未落。

遠處便傳來一陣悽厲的獸吼。

一頭三丈高的血色巨狼從太史寮的大殿里衝出,朝牧野碑衝來。

一道狂風掠過眾人。

便看到圖騰獸趴在牧野碑上一陣啃噬。

這種蘊含血脈規則的神物,對妖獸擁有難以抗拒的魔力。

只可惜,石碑無比堅硬,他只能咬出一道道裂縫,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裂縫癒合。

可即便如此,逸散出來的血氣,也能讓它如痴如醉。

「如何?」

南宮羽笑道:「到時我們共有牧野碑,也不是不可!」

紅塵仰頭打量了一下圖騰獸,忽然笑出了聲:「可是我不想跟你們共享!」

南宮羽眉頭一擰:「你什麼意思?」

紅塵嗤笑了一聲:「原本還在發愁怎麼對付你們,沒想到你直接送來了一頭被困千年,徹底失去神智的凶獸,你說讓我怎麼感謝你好呢?」

他臉上露出了邪異的笑容。

而圖騰獸啃噬牧野碑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一雙血色的狼眸,冷冷地掃過眾人。

「壞了!」

南宮羽頓時心頭一涼,剛才只想著廢掉趙羋兩家了,居然忘了……眼前的人是紅塵。

紅塵的凶名他早就聽說過。

如果只是解決掉眼前的這些人尚且可行。

但要加上一個兵人境的凶獸……

他有些慌:「紅,紅塵!你們可是受過我們的恩惠的,你知道得罪我們的後果是什麼麼?」

「後果?」

紅塵嗤笑一聲:「還能有什麼後果?無非就是獨占牧野碑唄!」

「嗷……」

一聲悽厲的獸吼,圖騰獸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接沖姬姓聯盟沖了過去。

姬姓眾人頓時大駭,立刻四散逃去。

紅塵沒有絲毫留手的打算,立時控制著五十多具身體,配合著圖騰獸襲殺落單的人。

兵人境的圖騰獸,本來他很難操控,但千年牢獄,早已磨滅了它的神智。

由他這位悟神境強者控制,甚至能發揮十二成的實力。

「嗤……」

紅塵都快笑死了,這次運氣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是兩個地方重疊,趙羋兩家就不會廢掉,南宮羽也不會把圖騰獸放出來。

自己同時面對姬姓聯盟和趙家,實在很難有勝算!

真是上天眷顧我為我教啊!

他看了看李采潭:「傷勢如何?」

「無妨!」

「你也太不小心了。」

「是嬴無忌太邪門!」

「行吧!」

他也不想跟李采潭計較,只是笑了笑:「等會我就幫你殺姜太淵!」

李采潭緊緊攥著雙手,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多謝!」

牧野碑前。

鬼哭狼嚎。

兵人境的圖騰獸,再加上悟神境的紅塵。

就算姬姓聯盟人再多,也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被殺的哭爹喊娘,丟盔棄甲。

眨眼之間,人就死了小半,剩餘的那些也一個個身上帶傷。

南宮羽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聲音無比悽厲:「撤退!撤退!撤到太史寮!」

姬姓聯盟早就叫苦不迭,飛快朝太史寮撤了過去。

紅塵眉頭微皺,卻沒有追的意思。

只看這圖騰獸就知道,南宮家一定早在太史寮有布置,畢竟千百年前,周王室是能定位到太史寮的位置的。如果貿然追過去,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只不過……

大部隊我留不下。

但留下一個人,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狼王頓時化作一道殘影,直接擋住一部分人的去路。

他身形一閃,衝進人群,便把受了輕傷的姜太淵抓了回來。

姜太淵顯得有些慌,朝遠處叫著:「小侯爺,小侯爺救我啊!」

「叛徒,自己去死吧!」

南宮羽頭都不回,飛快帶人衝進了太史寮。

紅塵在圖騰獸的身上劃了一道口子,玫紅的血液嘩啦啦地流下,圖騰獸便離開了,繞著牧野碑一圈圈地灑著鮮血,防止趙家羋家偷襲。

旋即看向姜太淵:「原來你就是以前害了采潭的負心人,長得也不怎麼地啊!」

「哈,哈哈!」

姜太淵尷尬一笑:「主要是內在美我這,而且年輕的時候也挺帥的,你說是不是啊采潭!」

「呵……」

李采潭冷笑一聲:「我可不記得了,不過我可以先送你下去,十八年後再看你年輕的時候帥不帥。」

說著,便擎著長劍,一步一步向姜太淵走去。

「采潭!」

「別啊!」

「當年,我有苦衷的。」

「這麼多年來,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你解開誤會。」

「你……」

姜太淵聲音很急切,聲音似乎又充滿著愧疚的溫情。

李采潭卻絲毫不為所動,多年前的記憶,一幕幕在她腦海中划過。

雖然看似美好過一段時間。

可回想起來,越是美好,就越讓她感覺自己是個笑話。

所以,她只有仇恨。

不可能因為任何花言巧語有所動搖。

但凡猶豫一息,都是對自己這麼多年的侮辱和嘲弄。

就在兩人近在咫尺的時候。

「唉!」

姜太淵臉上的溫情和急切頃刻間蕩然無存,又恢復了笑嘿嘿的模樣:「看來你還是不打算放過我啊!攤牌了,我是丹青的人!」

「什麼!」

李采潭瞳孔陡然一縮。

劍尖稍作停頓,立刻加快速度。

殺!

必須儘快殺!

千萬不能等紅塵反應過來。

可就在劍尖馬上刺穿姜太淵的脖頸時,兩根手指夾住了劍身。

李采潭怒了:「紅塵!你承諾過我要殺了他的!」

紅塵語氣冷硬:「他是丹青的人,又是此次任務的主導者,以為我教的教義,這次任務結束之前,我們不能殺!」

李采潭:「你……」

紅塵沉聲道:「這次任務之後,我再幫你找機會!」

李采潭冷笑一聲:「這次任務之後,他便是教主手下的紅人,你敢殺麼?給我讓開!」

紅塵怒了:「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

「聽你的話!」

李采潭笑得很悽厲:「我聽你的話是為了什麼?老娘忍了這麼多年,任你驅使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殺了這個畜生?你若願意幫我,我為你當牛做馬都可以!若你不幫我,老娘要你何用?滾開!」

她再也不廢話,周身真氣激盪。

順著劍身,直衝姜太淵咽喉。

雖然紅塵很強,但她的混元真氣也踏入了新的境界,未必不是身軀受限的紅塵的對手。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殺了姜太淵。

哪怕是用命來換。

可紅塵顯然不打算遂她的意,念頭一動,所有身軀便都趕了過來,硬扛著李采潭一劍,強行把她送到了包圍圈中。

紅塵寒聲道:「真是反了你了,竟敢對我動手!」

「動手?老娘殺了你的心都有了!」

李采潭笑聲悽厲,她信紅塵想幫自己,畢竟自己這馬上入臻天階的混元真氣,任誰都不能輕易無視。

但她知道,這可能是自己生平僅有的機會。

錯過這個機會,姜太淵飛黃騰達,就再也不可能僅憑自己一己之力殺掉他了。

坤承之軀,混元真氣,已經催動到了極致。

配合著凌厲的劍氣,整個人都化作一個人形大殺器。

鮮血一縷縷噴濺而出,紅塵一眾分身組成的包圍圈,居然隱隱有抵擋不住的趨勢。

姜太淵卻像看戲一樣,笑嘻嘻地看向紅塵:「紅塵大人!你這個手下好像很不聽話啊,居然拿著你成全的混元真氣,轉過頭來對付你!要不……你為了人物割愛一下,把她殺了吧!」

紅塵眉頭緊皺:「閉嘴!」

姜太淵討了個沒趣,吹了一個口哨便不再說話。

看向拚命突圍的李采潭,臉上笑呵呵的,但冰冷的眼神中,卻看不出絲毫的笑意。

「采潭,你當真不聽我的話?」

「除非你殺了姜太淵!」

「唉!」

紅塵長嘆了一口氣,當即化作一道殘影沖了過去。

只聽「咔」的一聲。

李采潭持劍的右臂便被卸了下來,長劍噹噹地落在了地上。

「面對群攻,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心亂!你連我的攻勢都發現不了,以前我教你的那些,你都忘了?」

「爛人,少跟老娘說教!」

「啪!」

一耳光落在李采潭的臉上。

頓時將她扇得倒飛而出,左臉高高地腫脹了起來。

下一瞬,便有數把刀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紅塵蹲下身,冷冷地看著她:「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你也配!」

「沒有我哪來你的今天?」

「老娘任你擺布到今天,就是為了殺姜太淵的,蠢狗!」

「啪!」

又是一個耳光落下。

紅塵雙目赤紅:「這麼多年,我為了培養你,花費了多少資源!到最後居然換來了一句『你也配』,李采潭,你可真是一條喂不熟的母狗啊!」

「哈哈哈哈!」

李采潭笑聲悽厲,狀若瘋魔:「紅塵!你把自己當什麼了?你該不會真以為,你除了有幫我殺姜太淵之外,還有別的價值吧?

你幫我殺他,你自認老師也好,自認恩公也罷,我都可以隨著你。

但你不幫我的時候,你是什麼?

你該不會真以為為我教是什麼偉大的組織吧?

百家推演,你推演的九次,結果最差,甚至連湊數的儒生都不如。

真是一條卑微的爬蟲,除了自我感動什麼都不會,哪來的臉自詡救世聖教?」

終於。

紅塵冰寒死寂的臉,出現了一種叫做惱羞成怒的情緒。

這句話,讓他有種被人扒光所有衣服丟在大街上的窘迫。

一張粗獷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啪!」

又是一耳光落下。

「賤人!」

「誰允許你這麼說我的!」

「母狗!」

「呸!」

「只配被人玩死,腐爛在大街上!」

「為我教天下第一!」

「哪是你這種滿腦子復仇的母狗能理解的?」

紅塵雙目赤紅,沒說一句話,就會落下一個耳光。

李采潭只有慘哼。

卻沒有半句求饒的話。

就這麼被他打暈在地。

「呼哧,呼哧!」

紅塵喘著粗氣,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木然地看著姜太淵:「告訴我,牧野碑怎麼才能取下來。」

姜太淵似笑非笑道:「紅塵大人,難道真的不考慮殺了這個孽徒?」

「姜太淵!」

紅塵目光凌厲:「我殺不殺我的人,你沒資格提半點意見,若不是任務,你也配活著跟我說話?快說,若是耽誤了任務,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好好好!」

姜太淵笑呵呵地轉過身,他本來就沒對紅塵殺李采潭的事情報太大希望。

畢竟,誰會因為一個外人殺自己人?

能看到李采潭這種落魄母狗的樣子,他已經很滿足了。

為了看到這一幕,他甚至特意改變了傳訊的方式,用了自己最不習慣的木片傳訊。

老聃一脈的傳訊手段,是真的拉胯啊!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走,我這就帶紅塵大人看看牧野……臥槽!韓倦,你個老六!」

驚呼聲還未落地。

天空便閃過一道無比明亮的劍光。

凌厲的劍氣,仿佛要把整個冢盤都要切開。

韓倦漂浮在空中,依舊穿著那身寬鬆的道袍,但整個人的氣質,卻變得跟他手中的利刃一般。

專注!

凌厲!

仿佛不把天地間任何事物放進眼中。

而他的目標,正是所有人都爭搶牧野碑。

「鏗!」

「轟!」

劍石交鳴。

牧野碑上的黃石外殼嘩啦啦地碎裂,露出了紅褐色的真身。

可這一劍,已經傷到了牧野碑的本源。

碑身的血色,霎時間黯淡了兩三成。

一塊巨大的血晶,被他削落地面。

「韓倦,你瘋了!」

姜太淵目眥欲裂。

韓倦面色蒼白,嘴角帶血,顯然受到了極重的反噬。

但他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這等腐朽的舊規則,該消失!」

「鏗!」

又是一劍劈下。

血晶又被劈下了一塊。

石碑真身又黯淡了幾分,內里澎湃的血氣,也在瘋狂流失。

「呼!」

「成了!」

韓倦噓了一口氣,再也扛不住反噬的眩暈感,眼睛一閉,便從高空墜了下來。

姜太淵:「……」

紅塵:「……」

兩個人都傻了。

讓所有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付出這麼多鮮血的牧野碑,居然被這個道士兩劍給劈廢了?

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一道道身影飛快衝向韓倦,將他護在了身後。

同時雷法滾動,轟向紅塵的包圍圈。

趁著他們不注意,飛快把李采潭劫了出去。

「采潭!」

「李采潭!」

「采潭姑娘!」

「你沒事吧!」

吳丹慌了,探了探鼻息,才微微鬆了口氣,哆哆嗦嗦地給她喂藥。

面對紅塵充滿殺氣的具具分身,卻絲毫不懼,死死地將李采潭護在身後。

紅塵目光陰鷙:「把我的人放下!」

「我放你媽!」

吳丹破口大罵:「你的人你自己不護著?裝什麼大尾巴狼!采潭姑娘就算輕浮,那也是不得已為之,你憑什麼叫她母狗?你這種自詡高潔不守信用的跳樑小丑,才是純純的賤狗!甘霖娘的!」

紅塵死死地瞪著他,卻沒有動手的意思。

他的分身,剛才被李采潭廢掉了大半,就連圖騰獸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忽然失控了。

如果只是對付這些墨者,倒也勉強能夠險勝。

可一旁,還有伺機而動的姬姓聯盟。

牧野碑雖然大損,卻還沒有完全廢掉,他不能輕舉妄動。

可人被搶了。

牧野碑也被砍了。

雙重打擊下,他氣得渾身發抖。

嬴無忌沖他豎起了中指:「人我帶走了,你好自為之。老翟,丹,白芷,我們走……臥槽!我的白芷呢?」

他懵了一下。

飛快四處張望。

發現一人一狼,正各自抱著一大塊血晶大快朵頤。

狼吞虎咽。

仿佛神智都被饞沒了。

本來堅硬的血晶,在白芷面前就跟吸吸凍一樣,咕嘰咕嘰就沒入她的肚子裡。

比她體積都要大的血晶,盡數吸入腹中,平坦的肚子居然一點沒有變大。

不對!

這是關注的重點嗎?

我的白芷啊!

那玩意兒能吃麼?

就這麼恍惚的片刻。

白芷已經吃完了,一邊打嗝,一邊晃晃悠悠,跟喝醉一樣的走過來,嘴裡還不停嘟囔著。

「吃!」

「吃飽了!」

「嗝!」

片刻後,走到嬴無忌的面前,腦袋一栽,便倒在了他的懷裡。

嬴無忌:「……」

他有些凌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低頭看向白芷,只覺她俏臉紅撲撲的,全身都燙得厲害。

身體發脹,好像一夜之間吃了好幾百噸木瓜。

這怎麼回事?

等等!

他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一根毛茸茸的東西。

低頭一看。

臥槽!

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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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出冢盤,明天保底三更。

求一下正版訂閱。

追訂跌得快上不了戰力榜了。

哭唧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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