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準備怎麼謝?」
宋彪大爺似的敞著腿靠在椅子裡,還挑著眉睨著他的小媳婦兒。
那得意的模樣,真真是有些欠打。
但他又確確實實是做了件事,顏卿無奈的看著他,也捨不得打他。
收了字據,顏卿彎下腰親在男人那兩片唇上。
她沒立馬就放開,男人竟然也沒有反客為主,就這麼任由她親著。
「相公想要卿卿怎麼謝?」
顏卿覺得,自己是在煽風點火。
男人勉為其難的開了尊口,「卿卿就不知道嗎?」
她家男人還是好哄的,這麼多年都沒變過。
或許是因為落一樁心事,顏卿現在的心情格外舒暢,她便想讓男人也舒暢。
於是又在男人唇上親一口,「都聽相公的,好不好?」
「好。」
宋彪應得極快,生怕慢了一瞬媳婦兒就要反悔。
他的嬌嬌小媳婦兒,這麼好說話縱著他的時候可不多,機會到了面前還不知道把握就不是宋某人了。
顏卿發現了,男人今天穩重得很,竟然就沒有動手動腳,完全不是他往日的風格。
她當然也知道,男人是在憋著大顯身手。
趁著準備熱水的時候,顏卿給男人灌了好幾杯熱茶下肚,也是為了好讓他解解酒。
不然,一會兒受罪的還是她。
後悔?她沒有的。
即便是自己不主動那麼說,他又能真就老實?
最後還不是一樣的結果,還不如讓他多高興些,就當是給他的獎勵了罷。
顏卿都沒有去準備要換的衣裳,知道是用不上,準備了也白費。
丫頭來稟報都準備好的時候,顏卿還低聲囑咐了一句,晚上就不跟大家一起吃飯了。
這個時候了,怕是趕不上吃飯的。
丫頭老實應聲,出去就跟萬婆子說,「老爺喝多了酒,夫人要照顧老爺,晚上就不跟少爺們一起用飯了。」
萬婆子作為宋家的老人,她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也知道該怎麼做。
浴房裡,宋彪老神在在的抬著手臂被媳婦兒伺候著脫衣裳。
也聽話,媳婦兒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聽話的男人有獎勵!
顏卿這才發現,男人的手上有紅的印記,初她還以為是印泥,因為那張字據上有紅指印。
再看,不像,又是在小拇指上。
「相公這沾的什麼?」
顏卿捧著男人的手湊近了仔細看,有些像血。
宋彪歪著頭看一眼,立馬就認出來並且想起來了。
「啊,老劉的血。」
「劉將軍受傷了?」
顏卿滿心的納悶,好好的去劉將軍家喝酒,怎麼還能受傷了?
而且,是得多重的傷,血都沾到男人手上來了。
下一刻,顏卿就緊張的在男人身上檢查起來,擔心男人是不是也受了傷,他們可是在一處。
喝了酒的男人反應總是要比平時慢些,他將在自己身上看來看去的小媳婦兒拉住。
「我沒傷,是我割了老劉的手,按的手印。」
說罷,他還自顧嘿嘿嘿的樂起來,好似還挺驕傲的模樣。
知道不是他受傷,顏卿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男人又好氣又好笑。
對這個醉鬼,她也是無奈。
「好端端的,割劉將軍的手做甚,就非得按那幾個手印?」
「怕他不認帳。」
宋彪脫口而出理由,爺們兒辦事就是這麼穩當。
秉承著好人不跟醉鬼講道理的選擇,顏卿沒有再多問下去,只要不是自家男人受傷就好。
不過,一定得記得,明天給劉將軍送個禮去安撫。
好歹是親家了呢,可不能馬虎隨意。
「好了,相公先下去吧。」
顏卿讓男人先入水,她隨後下去。
男人卻是不幹,「我要跟卿卿一起。」
竟然還有點兒撒嬌的意味,看著她的眼神也是直愣愣的。
「那就請相公稍等。」
顏卿還不是要把自己收拾妥當了才下水去,不然平白濕一身。
「嗯。」
今天的男人真的格外穩重,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還不罵罵咧咧,也不哼哼唧唧。
收拾妥當,顏卿牽著男人的手,小心著一步步往池子裡去。
也是怕地上水滑,再摔了跤。
一隻腳丫子剛入了水,身邊的男人突然出聲,「我要尿尿。」
顏卿語噎,剛才不說要,還說自己不是跟團團一般。
就是團團現在都知道睡覺之前要如廁,晚上也已經不會再尿床了。
「走吧。」
還能怎麼辦呢?還不是得帶他去。
權當是,多了個兒子。
哪兒是她沒看過的?也不是沒看過他如廁。
她懷孕的時候,每次半夜起來如廁都是男人在邊上陪著她,與現在也沒有多大區別了。
便是讓別的人來伺候他,顏卿才不願意呢。
她的男人,她就是這麼小心眼。
多給別人看一眼去,也不樂意。
幸好今天的男人特別的聽話,之後顏卿就牽著他入了水池裡。
洗澡也洗得尤其順利,讓他抬手就抬手,讓他仰頭就仰頭。
可是讓顏卿一口氣給他把前一天沒有搓乾淨的都搓了個乾淨,看著男人一身乾乾淨淨清清爽爽,顏卿整個人都覺得舒坦了。
期間她不是沒有想過,男人今天怎麼就這般反常呢,他是在憋著什麼?
還是說,他真的醉到任人擺布了?
從前男人不是沒有比這還嘴得厲害的時候,就沒有一次是這般聽話好說話的。
而且,男人也不想平日一樣,非要親自給她洗。
他就靠在池子邊上,懶懶的撩著眼皮兒,看著自己洗,還一句話都不說。
就是看著她的眼神,從沒有變過。
直到起來擦水珠的時候,顏卿這個心啊,揪緊了發慌。
出來到內間拔步床邊,顏卿跟男人說,「相公睡覺吧。」
她是試探著說的這話,結果男人看她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
「卿卿想反悔?」
呵……果然。
她就不該抱有僥倖心,她家這個男人記性好得很。
當初,他便是喝醉了,第二天醒來也能記得跟她算帳。
罷了,既然是答應了他的,便不會食言。
終歸是一個結果,他也難得能有這麼乖順的時候。
外面天色還亮著,顏卿只得放了幔帳,這才扶著男人翻身進到床里。
他就能連一個手指頭都不亂動,那雙從來都喜歡將她撈來撈去的手,也安安穩穩的放在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