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純決定去大阪。
現在,立刻,馬上。
即使窗外大雨傾盆。
但手機突然響起一個陌生來電。
「渡邊君嗎?」
「嗨。」
「你好,我是金泰妍。」
......
那晚春風一度之外,兩人於私下裡並未再見面,渡邊純想不通她為何會聯繫自己?
「呃......找我有什麼事嗎?如果需要補償的話―――」
「不需要補償,我想和你見面。」
「現在嗎?」
「不方便嗎?」
......
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做了虧心事,做了傷害她的事,如果這個人還有良心的話,是會心虛的。
渡邊純還不夠厚黑,良心也從未泯滅,只是有時候慾望會讓理智決堤。
這是全天下所有男人或者說是雄性動物的通病吧。
所以他真的很不願意再與那位來自韓國的偶像見面。
「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必須與渡邊君見一面,希望你能夠諒解。」
「好吧,在哪裡?」
渡邊純決定快刀斬亂麻,先去見泰妍,然後再驅車前往大阪。
「港區汐留皇家花園酒店289房間。」
「酒店?」渡邊純皺了皺眉,「大白天的,約在酒店不好吧?」
「怎麼?不相信我?還是害怕了?渡邊君難道不是酒店常客嗎?」
「偶爾偶爾,其實我是一名宅男。」
「那就這樣了。」
女人略帶沙啞的聲音剛落,手機隨之掛斷。
這聲音將渡邊純拉回半個月前名古屋那個迷亂的夜晚,雪白的胴體,妖嬈的曲線,愉悅而又痛苦的哀鳴,搖晃的大床。
一切的一切,在混雜著酒精和情慾之後,糜爛得簡直就像一場夢。
她在床上的聲音,可遠遠沒有在舞台上那麼好聽。
渡邊純決定赴約,一個女人在酒店開好了房間約你,你怎麼可能不去?
那還是男人嗎?
上衫虎駕駛著奔馳,很快就到達了汐留酒店。
28樓上電梯右轉盡頭的一個房間。
他按了按門鈴,門開了,女人一頭金髮隨意的披散著,屋子裡到處都是傾倒的酒瓶,空氣中瀰漫著酒精的味道。
窗簾緊閉,房間的光線黯淡,女人迷濛的揚起腦袋,露出她那張雞蛋清般白皙的臉龐。
「你......來了,進來坐吧。」
她目光閃躲,側過身讓開位置。
渡邊純忍住心裡的疑惑,冷靜地走進了房間。
霓轟四巡不是已經結束了?
據渡邊純所知,最後的琦玉超級競技場結束之後,少女時代一行人隔了一天便乘同一個班機返回了韓國,除了林允兒因為與白石麻衣的單曲合作暫時留了下來。
不過想到exo即將在霓轟出道,她和邊伯賢的關係......
就怕空氣突然安靜,渡邊純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覺得腦子有些混亂。
或者是窗簾緊閉不透氣的原因,有些窒息。
泰妍坐在他的對面,雪白的大腿從浴袍中露出一條縫,渡邊純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要見你吧?」
......
「其實我根本不想見到你。」
......
「你是我見過的這個世界上最噁心的男人。」
......
渡邊純深吸一口氣,面對著女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以及嘲諷,臉上的表情即將崩裂。
他站起身來,深深的鞠躬,然後轉身,女人猛地將一個長條物遞到他的眼前,上面有兩條紅槓。
這玩意有點陌生,但渡邊純在電視劇裡面見過,一時間說不出的驚詫,還有重重怪異的情緒。
「你―――」
「我懷孕了。」
「到......醫院檢查過了嗎?」
「檢查了。」
「那―――」
渡邊純看了看自己離門口的距離,穿過客廳到達玄關,最多不到三秒。
他就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和這個令人頭疼的女人。
「我以為你沒有害怕的地方,沒想到―――」
女人嘲諷的眼神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得渡邊純當即頭暈耳鳴,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明明三秒鐘就可以逃離戰場,可是他的腳就像生了銹般無法動彈,就像有人在他的腳下套下沉重的枷鎖。
心悸、口渴、頭暈、噁心、想吐......奇怪了,明明懷孕的又不是他。
第一次聽見女人懷孕的瞬間,他的反應就是害怕,然後就想逃跑。
「我......的?」感覺嘴巴周圍的肌肉在抽搐,他想他現在的表情一定很難看,就像一位滑稽的小丑。
「不然呢?」女人雙腿交叉地坐在沙發上,吃吃地笑了起來,妖冶而恣意。
......
「你想怎麼樣?」
「你覺得呢?」
「如果你打算生下來的話,我會對你和孩子負責到底......我尊重你的選擇。」
儘管兩人只有一夜的激情,但是孩子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我想......生下來。」
「那好,你收拾一下,我在東京還有其他的房產,待會你就搬過去,那裡的小區安保措施非常嚴密,直到孩子生下來,都絕對不會走漏半點風聲,不會對你的偶像生涯造成任何影響,你只需要和公司請一年的長假就行了。」
片刻之間,渡邊純就已經將一切在心裡打好了腹稿。
「渡邊君,你想太多了。」
「什麼......意思?」
「我馬上就要離開霓轟了,飛機在半個小時之後起飛。我會回去韓國,親自將孩子撫養長大,然後告訴他,他的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渣,讓他一輩子恨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
渡邊純臉色黑了下來。
「你說呢?」
「孩子是無辜的。」渡邊純頭疼欲裂,現實果然比電視劇小說還要荒誕!
「這世界有誰又是無辜的呢?你可以回去了,渡邊君,再見!」
渡邊純衝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狠狠地拉向自己,「泰妍xi,你是在開玩笑嗎?」
女人忽然用力揮動著手臂,隨著響亮的一記耳光,渡邊純感覺臉頰火燒火燎的疼痛。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這麼大的力氣!
而與此同時,他的眼裡也燃起了一團火焰。
「女人,你在玩火!」
咔擦,客房大門突然開了,一名黃髮青年手持鮮花走了進來,在看到渡邊純的那一刻,便猙獰著表情,不顧一切地沖了上來。
「渡邊君,你這個人渣,泰妍都懷孕了,你還欺負她?你還是人嗎?」
他說,「我和你拼了!」
「伯賢,不要!」泰妍無助地呼喊著。
可是,黃毛青年的拳頭已經重重打在了渡邊純的臉頰上。
心悸、口渴、頭暈、噁心、想吐......奇怪了,明明懷孕的又不是他。
為什麼這麼難受?
是因為曾經真正的傷害過別人嗎?
世界上最可悲的不是做一名人渣,而是做了人渣之後卻還保留著最不應該擁有的良心。
卑鄙是卑鄙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的墓志銘。
渡邊純,你會被自己的高尚害死的!
你明白嗎?
天地在他的眼前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