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正月,曹操盡起三萬大軍,進攻南陽。

現在曹操的兵力其實非常可觀,歷史上從進入兗州當東郡太守開始,一開始只有幾千人。

但當時的濟北相鮑信有不少人馬,鮑信死後,他的部隊就被曹操接收。

像于禁那時候就是鮑信的部下,鮑信一死他就跟隨了曹操。

有了鮑信的部隊作為基礎,曹操晝夜設伏,主動出擊,終於把青州來襲的百萬黃巾擊敗,納入自己麾下。

自此從一開始的大約一兩萬人,再到收納青州黃巾精銳約三四萬,終於有了一批不錯的班底。

如今定都許昌之後,又東破汝南剩餘的黃巾和剿滅四方賊寇,遷移了大量的人口屯田。

糧食危機初步解決,曹操就整頓士卒,淘汰老弱,讓于禁訓練精兵,現在已經有了精銳兵馬約五萬多人,實力非常強大。

事實上現在的許都非常昌盛,劉協東歸之後,大量的世家門閥紛紛往許昌跑,在這一時間為曹操籠絡了大量的班底,同時也帶來了很多物資,擴充了國庫。

有了兵馬糧草以及武器裝備錢財補充,終於能夠讓他再次開始發動起戰爭。而且這次是傾巢而出,就是怕劉表會出兵相助張繡,務必要出全力。

到一月底,曹操的大軍就已經到了葉縣,潁川離南陽近在咫尺,他準備糧草輜重之後,僅僅在兩天之內,就已經殺到了南陽門戶外。

直到這個時候張繡才知道曹操來進攻他了,一時間非常不安。畢竟他的實力跟曹操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因此他立即找來賈詡,詢問對敵之策。

宛城太守府邸,中廳內,張繡焦急地在廳堂走來走去,過了片刻,門外緩緩走進來一個五十上下的老者。

他面容清瘦,體態修長,下頜長了山羊須,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似乎透露著一股精光。

見到他進來,張繡連忙上前迎接道:「伯父大人終於來了,快坐快坐。」

歷史上張繡對賈詡執子孫禮,對他非常尊敬。

賈詡進門之後,便坐到了一邊,對張繡說道:「將軍讓我來,是有何事啊?」

張繡臉色焦慮道:「曹操盡起數萬大軍進攻南陽了,我是想問伯父大人,應該如何對敵?」

賈詡眉頭微皺,然後又舒緩下來,說道:「將軍不如從了曹公。」

張繡大驚道:「何至於如此?」

賈詡說道:「將軍覺得,以南陽的兵力跟曹操對敵,能勝否?」

「這」

張繡遲疑道:「恐怕不行。」

賈詡就又說道:「若是請劉表來相助呢?」

張繡冷笑道:「劉表的兵馬不過外強中乾罷了,野外鏖戰,我八千西涼健卒能破他兩三萬。」

賈詡又說道:「將軍比之呂布如何?」

「不如。」

「呂布勇猛無匹,尚敗在曹公手下,今他奉迎天子,天下歸心,真該從之。」

「這樣嗎?」

張繡沉思片刻,緩緩點頭道:「伯父大人說的對,也許我確實應該降於曹操,這樣我立即修書一封,向他請降。」

「善。」

賈詡贊道。

當下張繡也沒有含糊,立即寫了一封投降信,派人給曹操送了過去。

一日後,曹操大軍就已經到了博望縣附近,此刻天色漸晚,他打算先駐紮於博望縣的淯水旁邊,召集將領討論明日進攻宛城的事宜。

要知道三萬人駐紮不是一個小數目,烏泱泱的帳篷在淯水兩岸連成一片,旌旗招展遮天蔽日,一眼看不到頭。

各路將領們受到曹操的召集,來到了他的主帥營寨,一個個魚貫而入,分列左右。

他這次出征帶的將領倒是不多,除了貼身護衛典韋以外,就只有曹洪、曹仁、于禁、樂進以及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另外還有李通為振威中郎將,駐紮於葉縣做接應。

事實上他現在的將領和謀士還是非常多,但地盤大了,需要防守的地方也多。所以夏侯惇被曹操任命為河南尹,駐紮於洛陽一帶防備袁紹。

夏侯淵則是潁川太守,控制後方老巢。程昱為濟陰太守,督兗州事。呂虔為泰山太守,防備青州和山東敵人來襲。

除此之外,徐晃在去年曹操擊敗楊奉之後,就投降了曹操。

但他作為降將,目前地位不高,要到明年建安三年曹操再征呂布的時候,因為攻破傅陽原武有功,才被拜為裨將軍。

還有荀攸。

荀攸之前是蜀郡太守,可漢末戰亂道路不通,導致他停留在荊南一帶,曹操去年寫信給他,召他回許昌,任命他為汝南太守,與李通和劉備一起坐鎮汝南郡。

原本在曹操得到劉協之前,文武將領加起來也就十多個,可得到了劉協之後,一夜之間實力擴充得飛速,大量名人前來投奔,已是人才濟濟。

像王朗、孔融、杜襲、趙儼、荀攸、郭嘉、李通、許褚等人,都是在曹操奉迎天子後,於公元196年年底到198年間投奔的曹操。

由此可見劉協這塊金字招牌,為曹操帶來了多少利益。

只不過在軍事上曹操還是更信任夏侯家和曹家親族,所以夏侯惇和夏侯淵一個坐鎮河南,一個坐鎮潁川,曹洪和曹仁則是帶在身邊,掌控大軍。

目前幾乎所有的部隊都被曹氏和夏侯氏掌控,外姓大將,也就只有于禁能夠獨領一軍,而且在地位上排在曹仁和曹洪之後。

等眾人坐下之後,曹操環顧左右,說道:「諸位,明日我們就要進攻宛城了,不過為防劉表來援,我打算讓曹洪南攻湖陽,樂進攻打安眾,以截斷劉表援軍,你們覺得如何?」

曹仁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殘缺的一隻耳朵,站起來說道:「司空,我聽說那鄧沈二氏已經遷居於新野一帶,我想領兵進攻新野。」

他在私下裡會稱呼曹操為大兄,但到了軍營當中,就會稱呼官職,這是曹操的意思,防止特殊化。

曹操沉吟道:「新野離襄陽太近,若是劉表過來,恐怕不好對付。」

「劉表不修軍事,我並不懼他!」

曹仁正色道。

曹操思索片刻,知道這是曹仁的一個心結,便點點頭道:「嗯,那就依你吧,不過凡事得小心,先偵查之後,再動手,萬不能魯莽行事。」

「唯!」

曹仁心中喜悅地坐下,回想起當初沈晨給他的恥辱,他就十分憤怒。

雖然當初是他受了曹操的命令去偷襲黃門亭,結果恰好遇到劉備,差點死在那裡,可他最憤怒的不是自己差點死了,也不是耳朵被割掉,而是被一個小孩耍了。

曹操交給他的任務搞砸,這讓他使命感極為受挫。

更重要的是,他還沒辦法報復劉備。

當初割了他耳朵的人是趙雲,趙雲前年兄長病逝了,於是離開了劉備返回了中山國。

去年年底,劉備到了許都後,劉協對他委以重任,錄入皇室族譜,稱之為皇叔。

結果就是劉備的政治地位直線上升,而在曹操與劉協處於暫時不能對立的當口,曹操也不可能為了曹仁的一隻耳朵而殺死劉備,惹怒劉協。

所以這件事情也只能放下。

但任務失敗以及失去的那隻耳朵,卻時時刻刻在提醒著他當初自己的敗北,因此這一次他必然要血洗了黃門亭,洗刷那次恥辱。

見曹仁高興地坐下,曹操又看向曹昂和曹安民道:「子脩、安民,明日你們就跟著我,在城外觀戰。」

「是,父親(伯父)。」

二人拱手應是。

這次帶曹昂和曹安民來,也是做培養。

曹昂他是打算做自己的繼承人,曹安民則可以做曹昂的助力,歸根到底,曹操最信任的,還是曹氏宗族之人。

安排好了一切之後,曹操又布置了一下守夜任務,便散了會議,讓眾將士各司其職去了。

等到第二日天還未亮的時候,曹操營帳外,忽然傳來了曹昂的聲音。

「父親,父親!」

聽到這個聲音,曹操睡眼惺忪的起來。

這要是換個近侍,估計就要被他夢中殺人了,可來的是曹昂,便說道:「子脩進來。」

「父親,大喜呀。」

曹昂快步走進來,手裡拿了一卷竹簡,高興地說道:「張繡投降了。」

「哦?」

曹操驚訝道:「此事是真否?」

「這是投降書信。」

曹昂把手中竹簡交到他手裡,說道:「張繡已經在宛城外等著我們。」

「哈哈哈哈。」

曹操看完書信,大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呀,傳令三軍,即可啟程,到宛城外再安營紮寨生火造飯。」

「好。」

曹昂立即去傳達命令。

很快等曹操將身上的絲綢睡衣換下,披上了一身黑色絲綢長袍走出營帳的時候,三軍已經準備開拔了。

典韋身高八尺,體態極為魁梧,如門神一般站在帳篷外,見他出來,便低頭彎腰道:「司空。」

「嗯。」

曹操點點頭:「讓人開拔帳篷,出發宛城。」

「唯。」

典韋領命而去。

他帶的三萬人分別由曹仁、曹洪和于禁領各領數千,其餘兵馬則是他自己統領。

除了樂進以外,中下層將領還有韓浩、史渙、棗祗、李整等,以及作為他禁衛軍的曹純、曹休,幫助他控制了約一萬五千人左右兵力。

眾將士得到命令,立即開拔營寨出發。

博望離宛城很近,等到晌午過後,他們就已經到了宛城以北,淯水左岸的夕陽聚一帶。

這裡剛好靠近河灣,原來是一個村莊,非常適合大軍駐紮。

曹操讓大軍駐紮於此。

此刻張繡領著大小將軍以及賈詡出城迎接,來到了曹軍營寨,向曹操表示投降。

張繡投降還是非常有誠意的,他把大軍安置於城西,自己和全軍上下所有將領都過來,相當於是把自己的性命全部交託在曹操手中。

見此情形,曹操十分滿意,正是一月初春之時,寒風凌厲,曹軍還沒有把營寨建造起來,僅僅只是搭建了一些帳篷。

曹操本人與典韋曹昂曹安民等人則騎馬在曹營外的一處小山坡上,他身邊有數百近衛保護著,遠遠的就看到張繡以及軍中大小將領十多人過來。

等他們靠近之後,就有曹軍士兵引著他們來到小山坡下,曹操下馬走下坡去,張繡納頭便拜道:「繡,見過曹公,還請曹公恕罪。」

「哈哈哈哈。」

曹操大笑著上前把張繡扶起來說道:「將軍能夠率部歸降於我,當真是大幸也,有什麼好恕罪的。」

張繡連忙說道:「繡已經讓士兵們都在城西駐紮,曹公可讓士兵進城,一同去宛城休息。」

「好。」

曹操點點頭,便再次翻身上馬,命令士卒進入宛城。

宛城雖然是南陽治所,但多年戰亂已經略有破敗,所以城內沒辦法進駐太多兵馬,曹操就只帶了五千人,控制住四個城門就行。

進城之後,城內果然沒有張繡的士兵,等到整座城池都被曹操掌控,他才安心下來,與張繡賈詡一起前往太守府邸。

此刻太守府邸大門打開,闔府上下都在迎接曹操的到來,一行人很快到達了太守府邸門外,一個個翻身下馬。

曹操抬起頭看向這座南陽太守府邸,外面用圍牆圈起來,朱門高院,地上用青石板鋪造。

雖然這座院落造得很奢華,可在樑柱、牆壁上依舊留下大量的刀劈斧刻般的痕跡,地面的青石板還能看到早就已經暗紅髮枯的血跡。

從黃巾之亂到現在,宛城不止一次發生過戰爭,歷史斑駁的滄桑帶給了這座城市無數的動盪。

「將軍能夠心向朝廷,當真是將軍之幸,百姓之幸,朝廷之幸啊。」

這個時候曹操由衷感嘆,抓住張繡的手輕輕拍了拍。

如果不是張繡選擇投降的話,也許宛城今日又會迎來一場浩劫,自己的士兵還有宛城的百姓,又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

張繡連忙說道:「這都是因曹公胸懷廣闊,願意接納我等無家之人,我等亦是感激涕零。」

「是啊。」

胡車兒高聲道:「我們也不想打仗,都是無可奈何沒有辦法。」

曹操看到胡車兒眼睛頓時一亮,因為胡車兒體魄極為雄偉,跟典韋有得一拼,頓時起了愛才之心,便說道:「汝是何人啊?」

張繡便笑著介紹道:「這是我軍中健將胡車兒,膂力過人,勇冠三軍。」

「此等猛士,應當賞賜。」

曹操招招手,便有人托著一盤黃金過來,他接過黃金,放在胡車兒手裡,笑道:「這盤黃金就贈予汝。」

「這」

胡車兒看了眼張繡,見張繡面無表情,就只好硬著頭皮道:「多謝司空。」

「哈哈哈哈。」

曹操拍了拍胡車兒的手,扭過頭走進了太守府邸。

府中此刻烏壓壓一片,都是太守府當中的家眷、奴僕,一起出門迎接曹操。

這在當時也算是個禮儀,迎接貴客的時候,整個府邸的人都要過來。

為首之人是個女子,微曲著半蹲行禮道:「見過司空。」

「見過司空。」

諸多張繡家眷奴僕同時行禮。

女子站在最前面,左右還有另外幾個女子和幾個小孩,男女都有。

張繡說道:「司空,這是我嬸嬸,還有我妻子兒女。」

曹操擺擺手道:「嗯,都起身吧。」

說著就往裡走。

這個時候按照規矩應該是眾人分散左右,讓曹操過去。

然後主人帶著曹操進入廳內議事,家眷們和奴僕也各自回到後院去。

眾人也是這麼做的。

那女子原本是低下頭,分散左右往後退的時候站起來,倒退著往後走。

曹操路過她身邊時,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

就只是一眼。

然後.

然後他就迅速轉過腦袋,以一種打量審視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就看到那女子大概二十七八歲,長得花容月貌,傾國傾城。

除了長相驚艷以外,身段也是非常好。

該豐腴的地方豐腴,該瘦的地方瘦,屁股也很翹.

好漂亮的女子呀。

曹操心想。

女子見曹操看過來,還以為是向她點頭示意,於是微微欠身,帶著張繡的兒女往後院走了。

曹操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我喜歡她。

他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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