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多魯鈍,看不清楚事情的本來面貌,常常在真相未揭露之前就評頭論足,發表自己拙劣的觀點。

這種情況不止是在古代,後世鍵盤俠們搞網暴的時候都是如此。

只是區別在於,古代即便是當了鍵盤俠,由於沒有網絡給你隱藏身份,最後還是得線下面基。

然後就會出現一個很尷尬的情況。

真相沒出來之前,你叫得最歡最恨。真相出來之後,打臉也是打得最疼最腫。

正如衣帶詔之前,曹操都快被那些荊州士人吹成了聖人。

王俊作為曹操的舊友,那是一個一個濟世之才。桓階蠱惑張羨的時候,都把他比作齊桓公和晉文公了。

結果衣帶詔一出,曹操的本來面目彰顯在世人面前。原來手握的大義一下子消弭於無形,那些吹捧曹操的人,自然也就被打臉最狠。

不過跟後世那些鍵盤俠們毫無廉恥,噴完等真相出來就刪帖消失在網絡上不同。

這些士人都是現實里站在沈晨面前,噴完也跑不了,所以現在只能老老實實接受沈晨的訓斥,一個個像是鵪鶉般低著曾經高傲的頭顱,再無之前那般猖狂。

此番訓斥,沈晨也不奢望能夠讓這些人從此痛改前非,愛戴仁義之主,善待底層百姓。

只希望他的話能夠傳播出去,驚醒少數與他一樣,更關注底層,關注那些流離失所,艱難求生的黎民百姓,能有幾個志同道合的同志,那他就心滿意足了。

馬車緩緩行駛,出了城北大門,到達了襄陽碼頭。襄陽被漢江兩面包裹,如果南下的話,倒是不用渡江,但北去,一定要過漢江才可以。

此時碼頭上已經有很多人在等候,除了黃門亭過來搬運甲冑的士兵以外,還有司馬徽、鄧洪、諸葛亮、徐庶、周不疑等人。

之前沈晨去州牧府的時候,他們就知道將會有一場惡戰。不過他們都相信沈晨,知道他一定能夠戰勝他們,所以一個個也早就在這裡等著,等著他的好消息,等著他的捷報。

現在沈晨來了,在他的身後,除了有一些因為剛才的演講而大受震撼,所以自願跟著他過來的士子以外。還有很多百姓,都是隆中鄉周邊的鄉民。

這些鄉民們得知沈晨今日就要離開襄陽,北上抗擊曹操,因此早早地來到襄陽,之前是在鄧洪府邸門口處等待,等到沈晨出了鄧洪家,前往州牧府向劉表道別的時候,他們也一路跟隨。

之前沈晨的話他們都聽在耳里,記在心裡。本就對沈晨在隆中鄉眭亭教書育人,在鄉野稱賢的事情感覺到尊敬,但今日聽到他的肺腑之言,才令人無比震撼。

因而即便是離鄉再遠,也願意來送送沈晨。

所以當沈晨下了馬車的時候,看到碼頭已經是人山人海。有隆中鄉的鄉民,有他教過的學生,有理念相同的朋友,也有喜歡他的大儒名士。

「阿晨!」

鄧洪見他下車,第一個迎上來說道:「如何?」

沈晨笑道:「衣帶詔的事情如今已經傳遍襄陽,對曹賊欺凌天子之事,舉州共憤,那些腐儒,也已經無話可說了。」

「那就好。」

鄧洪高興地點點頭:「我就知道阿晨沒有錯,曹賊上欺天下,下屠黎民,此等國賊,豈能稱雄於世?那些迂腐之徒,就該無話可說。」

「不止呢。」

旁邊有個沈晨的學生,叫謝暉,立即說道:「師君出了州牧府之後,那些儒生們群起而攻,皆被師君訓斥,師君走的時候,他們還說恭送沈先生。」

「哦?」

鄧洪忙道:「怎麼回事?」

謝暉就繪聲繪色地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沈晨也沒攔著,笑眯眯地看著他。

這個孩子原名叫謝小蝤,十三歲,因為他家從事樂工,所以名字是三個字,是標準的底層賤民。

後來拜師沈晨,沈晨給他取名謝暉,寓意為從底層黑暗走向光明。

其實現在沈晨的學生已經非常多了,但固定的很少。

送來讀書的都是底層百姓家庭,平日裡生活極為艱難,農閒的時候讓孩子來讀半個月書就已經很不容易,更別說常年跟在他身邊。

所以到目前為止,真正從前年辦學開始,一直跟在他身邊學習的人只有周不疑、謝暉等少數幾個學生。

這些人要麼像周不疑家是官宦豪紳這類良家子,要麼是謝暉這樣雖然是賤民,但從事醫工、樂工等還算賺錢工作的人,平民不多。

其中又以周不疑學得最好,只是他今年才八歲,難以承載他的學說,因此也只能盡力培養其他人。

謝暉把事情原委說給眾人聽之後,司馬徽感嘆道:「我從很久以前,就覺得阿晨的學識和見識應該能為天下楷模。今日果然就應驗了,從此之後,荊州名士之冠,非阿晨莫屬了。」

「先生謬讚。」

沈晨向司馬徽拱手道:「我只是踐行我心中的道義罷了,天下人做不到,是因為他們還不理解我的志向,唯有先生你們是清楚我的。」

八歲的周不疑昂起腦袋,認真說道:「師君之言,令人深思。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夠像師君一樣,踐行仁義之道。」

「呵呵。」

沈晨笑了笑,摸了摸周不疑的頭道:「世間的真理很多,我們作為人,就應該上下求索。只要你能夠堅守住心中的信念,它日總有一天可以做到的。」

龐統感嘆道:「那些話語如在耳邊聆訓,令我感受深刻呀。私以為,自秦末以來大儒無數,唯有阿晨你對夫子之道,領悟最深。」

「士元兄長就不要誇讚我了。」

沈晨笑道:「荊州人不識你的才能,我卻知道,我也不過是誇誇其談罷了,真正要想做到我說的,還得要付出行動。唯有諸位兄長和德操先生,品德與才能讓我敬佩。」

徐庶說道:「你這傢伙,在那些儒生面前就大義凜然,在我們面前反倒是謙遜起來了。說真的,今日你這番話,就應該記錄下來,用紙筆」

他正說著,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諸葛亮。

就看到諸葛亮讓小奴找了一塊木板來,小奴托著木板,已經在開始揮毫寫就。

平日裡沈晨和諸葛亮聊天的時候,他就會把聊天記錄寫下來。

這種情況自春秋開始就是如此,比如《論語》。

後來揚雄模仿《論語》寫的《法言》,以及明朝聖賢王陽明先生學生們所著的《傳習錄》,都是這種形式。

內容是諸葛亮和沈晨探討世間道理的書籍,諸葛亮既是作者,也是書中的兩位先生之一。

《論語》《法言》《傳習錄》都是門人與先生的對話,而諸葛亮則是通過他與沈晨的對話來展示。

除了對話,還有沈晨平日裡教導學生們說的大道理,以及諸葛亮自己認為的一些哲學思想,匯總成書,將來作為傳世經典來用。

見到這個情況,徐庶話鋒一轉,說道:「看看孔明多聰明,已經開始記錄下來了。」

龐統詫異道:「孔明這是打算抄寫下來,時常觀看嗎?」

「這是我與阿晨平日裡交談大道的書。」

諸葛亮笑道:「正如《論語》《法言》一般,你們要是有興趣,也可以一起來。」

「哦?」

眾人一時驚詫。

之前因為諸葛四友當中有三人去了魏國,沈晨並沒有與他們交流過思想,所以他們倒是並不知道這本書的存在。

現在看到二人居然在如《論語》《法言》般已經開始著書立傳,頓時紛紛羨慕起來。

文人最輝煌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當然不是什麼高中狀元,東華門外唱名。

而是著書立傳,流芳百世。

自秦漢至明清,皆是如此。

揚雄差點成功了,可投靠王莽出賣了他。

幾千年下來,除了孔子孟子荀子以外,就只有王陽明成了聖人。

而在漢代,到目前為止,就揚雄的書被當時人推崇。

如果能夠寫一本新書超越揚雄,被世人推崇為必學經義的話,也許就是兩位嶄新的聖人出現了。

「我能看看嗎?」

司馬徽忍不住問道。

諸葛亮就說道:「自無不可,只是現在還在整理當中,待我清理一下,就交予先生觀看。」

沈晨說道:「其實這書中也記錄了不少我與孔明兄長向德操先生和龐德公請教時得到的真義,世間真理無數,靠我與孔明兄長不能詮釋,若諸位能夠幫助我們,自然是感激涕零。」

司馬徽略微有些矜持地道:「這是自然,我雖然在潁川教書育人,但畢竟研究經義多年,一些粗淺的道理還是明白的,它日你們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來問我。」

嗯。

這都是為了給阿晨和孔明解惑,才不是為了在書中留名,流芳百世呢。

沈晨和諸葛亮對視一眼,微微一笑,同時向司馬徽拱手道:「那就多謝先生了。」

「還有我們。」

徐庶龐統等人連忙說道:「我們也想得知這世間大道。」

諸葛亮笑著道:「等阿晨回來,到時候一起暢言。」

眾人又聊了一會兒,眼見天色已經臨近中午。

沈晨就說道:「諸位,我要啟程了,你們就送到這裡吧。」

說著他一一與眾人道別。

眾人簇擁他到碼頭船邊,等到他邁步上船之後,都還看著他。

「諸位,等我回來!」

沈晨拱手一禮,船隻緩緩前行。

眾人立於岸邊揮手送別。

鄧洪感嘆道:「阿晨也長大了,我其實不想讓他出去的,可他一定要北上對付曹操,只希望他能夠平安歸來吧。」m.jújíá?y.??m

「是啊。」

諸葛亮微微點頭道:「晨弟有自己的主見,如今我剛剛當家,幼弟尚不能理事,等再過兩年,我絕不會讓阿晨孤身一人前行!」

他看著沈晨依舊站在船頭,卻越來越北去的身影,目光之中,已經是充滿了堅定。

終有一日,他會與沈晨站在一起,為理想而奮鬥終身!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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