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急瞪向袁洪,顫聲叫道:「袁洪,你可想清楚了,我孔融乃聖人之後,朝廷命官,當世名士,還跟你父親有舊交,你竟然要為這麼一個鄉野村夫殺我,你就不怕激起天下人的共憤嗎?」

孔融字字句句都在彰顯著自己的身份高貴,卻將高長恭視為鄉野村夫,言辭中充滿了輕蔑。

這種輕蔑,袁洪感同身受,豈能咽得下這口氣。

他便俯視著孔融,冷冷道:「孔融,看來你忘了亂世出英雄的道理,更別提英雄不問出身的這句話,當年的漢高祖劉邦,也就是你口中的鄉野村夫。」

孔融神色一震,啞口無言。

「時代已經變了,現在是誰拳頭大誰就是道理的時代,已經不是你這樣自恃出身高貴的酸儒,隨隨便便搬出一串頭銜來,就能夠肆意輕辱他人的時代了。」

一番意味深長的話後,袁洪眼中殺機湧現,向高長恭微微一點頭,正色道:「我袁洪向來言出必行,我既然答應你手刃孔融,又豈會失信,長恭,動手吧。」

袁洪竟真的要殺孔融!

孔融駭然變色,整個人身形劇烈一晃,驚恐畏懼,難以置信的目光,深深的看向袁洪。

他萬萬沒有料到,這個身份卑微的袁家庶子,竟然狂到這等地步,膽敢冒天下之大不諱,要殺自己這個孔聖人之後。

原因,僅僅是為了對一個出身同樣卑微的無名手下,信守承諾而已。

「袁洪,你瘋了,你真的瘋了!你竟然為了一個鄉野村夫殺我,你可想過有什麼後果嗎,你知道殺了我,會激起多大的公憤嗎?莫說是天下人,就算是袁紹也恐怕不會饒過你!」

到了最後地步,孔融還試圖威脅袁洪。袁洪的表情這時反而輕鬆起來,二郎腿往案几上一搭,解下葫蘆小灌了一口酒,不以為然道:「就算我不殺你,他們也不會容忍我一個庶子攪動風雲,殺了你,無非就是再給他們添一個對付我的藉口而已,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袁洪不在乎!」

孔融神色又是一震,眼神已變的無比震撼,仿佛碰上了生平最最不可理解之事。

眼前這個庶子,他何來的這等自信?

是什麼力量,竟能讓他狂到這等地步?

長劍出鞘,高長恭手執利劍,挾著為母親復仇的怒火,一步步逼向孔融。

「瘋了!袁洪,你這個瘋子,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

一個悔字不及出口,高長恭手起劍落。

鮮血飆在了牆上,一顆斗大的人頭滾落於地,那無頭的屍體晃了幾晃,栽倒在了地上。

「殺的好,這樣自以為是的酸儒,就該殺!「程咬金第一個拍手叫好。

堂中袁軍將士們,無不跟著拍手叫好,顯然都對孔融適才的自以為是看不順眼。

高長恭收起了長劍,深深拜倒在袁洪跟前,哽咽道:「多謝公子為我復仇雪恨,今後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長恭這條命就是公子的了,聽候公子差遣。」

袁洪忙是起身下階,將高長恭扶了起來,卻見他眼角已盈出淚珠,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看的就讓人心疼。

「哎,哭的這麼楚楚可憐,可惜是個偽娘啊……」

袁洪心下暗嘆,卻笑著安慰道:「報仇了該當高興才對,哭什麼哭,把眼淚給我收起來,要笑,要大笑,象我一樣。」

說著,袁洪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無比痛快。

高長恭這才破涕為笑,一邊拭眼淚,一邊抿嘴淺笑,卻笑的靦腆,沒袁洪那麼狂放。

就在這時,身後腳步聲響起,卻是上官婉兒走了進來。

她一看地上的屍體人頭,也是嚇了一跳,接著秀眉一凝,問道:「大公子,這莫非是孔融的人頭?」

「不是他,還能是誰。」袁洪淡淡道。

上官婉兒俏臉上頓時流露出幾分憾色,輕聲嘆道:「孔融這個人是有點虛偽,自以為是,不過他到底是聖人之後,天下名士,還跟你父親有舊交,你這麼乾脆的殺了他,會不會有欠考慮了。」

「不殺他才是真的有欠考慮。」袁洪話中卻另有深意。

上官婉兒一怔,一時沒能理解他話外之意。

袁洪便道:「不殺孔融,就只能把他送往父親那裡,我奪了他的北海郡,讓他蒙受如此恥辱,他到了父親那裡,豈能說我半句好話,我不殺他,難道留著他給自己添堵不成?」

上官婉兒神色一動,方才恍然省悟,明白了袁洪殺孔融,不單單是履行對高長恭的承諾,竟還有這等深意。

明白原由後,上官婉兒輕嘆道:「罷了,你說的也有道理,孔融確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殺了也就殺了,反正你那幾個兄弟有的是理由找你麻煩,無非是再給他們多添一個藉口而已。」

說罷,上官婉兒俏臉忽然掠起了一絲媚色,輕輕撞了撞袁洪的胳膊,別有意味的笑道:「我說大公子,我得恭喜你啊。」

「恭喜?恭喜我什麼?」袁洪聽出了她話外之意,卻假裝不明白。「在我面前就別裝了。」上官婉兒小嘴一嘟,「你如今已攻破下密,青州可以說已握在掌中,可那位袁三公子,現在可是還被釘在晉陽城下,你與他的這場武略比試勝負已分,你迎娶我姐姐,抱得美人歸已是

板上釘釘的事,這般美事,難道你還不高興麼?」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袁洪臉上浮現幾分苦澀,嘆道:「比試我是勝了,但我那位偏心的父親大人,是否會信守承諾,讓我去娶你姐姐,還是個未知數。」

「你的意思是,袁公會反悔?」上官婉兒秀眉一皺。

「換作是你,你會嗎?」袁洪反問道。

上官婉兒沉默。片刻後,上官婉兒輕嘆道:「說句實話,袁公此人極好面子,他之前對你的態度,擺明了是不認可你,料定你沒辦法奪下青州,如今你反倒攻取青州,贏了這場比試,等於是直接打了袁公的臉,反而可能叫

他惱羞成怒,這樁婚事能不能成,還真是有點懸。」

「他對我的態度怎樣,現在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袁洪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袁洪。」

他語氣中暗藏傲意,隱隱中,似乎竟有打算跟袁紹分庭抗禮的苗頭。

上官婉兒神色微微一動,卻問道:「那若是袁公當真打算反悔,你的算怎麼辦?」

「他當父親的不仁,那就別怪我這當兒子的不義了。」袁洪語氣決然,眼眸中閃過絲絲寒意。

上官婉兒隱隱猜出了他內心深處的想法,不禁被他一身的殺氣所懾,嬌軀打了一個寒戰。

又是一陣沉默後,上官婉兒方道:「既然你心裡已數,那就該早做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撫定青州諸郡,把一州的民力物力掌控在手,你有實力,才有說話的底氣。」

「這個不用你提醒,我自然會去做。」袁洪話鋒一轉,忽然正視她的目光,問道:「我想知道的是,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姐姐會站在哪一邊?」上官婉兒嬌軀一震,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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