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洪也猛然清醒,臉上掠起幾分尷尬,乾咳著道:「那個,我有點要緊事與你商議,我看我還是先在外面等等吧。」

說罷,袁洪撥腿就走,退到了外堂。

他一走,上官婉兒才鬆了一口氣,便向婢女抱怨道:「你們怎麼也不攔著他,就讓他這樣闖進來。」

「奴婢們是想攔的,可是大公子他硬是闖了進來,我們攔也攔不住啊。」婢女們委屈的抱怨。

上官婉兒也是無奈,只能沒好氣的屏退了婢女。

回想著方才那一幕,上官婉兒臉又紅了起來,嘟嘴哼道:「我差點忘了,他可是個有名的紈絝,早該防著點他的。」

抱怨歸抱怨,她還是得雙臂遮著身兒,匆忙的起身,草草的擦乾身子,穿戴整齊。

「不要緊張,要平靜,有什麼大不了的,他什麼都沒看到……」

上官婉兒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遍遍的安慰自己,深深吸幾口氣,卻難平伏下心中的羞意。

雖說是她平素喜歡撩袁洪幾下,那也只是為了好玩而已,內心之中,她自然還是個未經人事的純情少女。

這世上,又有哪個純情少女,被男人誤窺了自己沐浴,看了自己的身體,還能保持冷靜,不羞不臊的。

她摸著自己的滾燙的臉蛋,自我安慰了許久,才終於勉強平伏下了跳動的心兒。

再次深吸一口氣後,上官婉兒方才步履盈盈,不緊不慢的走出了外堂。

「你出來啦。」袁洪轉過身來,微笑著看著她。

上官婉兒櫻口一嘟,嗔怨道:「你怎麼也不吱一聲,這麼隨便就闖了進來。」

「這個,咳咳,我是有要緊事,一時情急嘛。」袁洪歉意的笑道。

「你老實說,不會是對我起了色心,故意的吧。」上官婉兒臉龐浮現幾分媚笑,撞著他的胳膊問道。

袁洪一怔,忙正色道:「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好。」上官婉兒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輕哼道:「你已經有我姐姐了,若還惦記著我,那就太貪心了,人啊,太貪心是會吃大虧的。」

她說話時,袁洪的目光卻不離她臉龐,卻見那被水氣蒸過的肌膚,越發的粉嫩動人,發間還殘留幾絲水珠,不緊的滑入香頸,落入深幽,一副美人出浴的動人風情。

不知不覺中,他心頭強壓下的邪念,又悄然滋生起來。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上官婉兒忽然回眸望向他。

袁洪這才回過神來,便強收起他念,淡淡笑道:「你別緊張,我知道你是宓兒的妹妹,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我對你沒那個心思。」

「當真沒有?」上官婉兒明眸溜溜的盯著他,閃爍著不信。

「肯定沒有。」袁洪很乾脆的回答。

這時,上官婉兒卻又輕嘆了一聲,那眼神表情,似乎還對袁洪的回答,反倒有幾分失落。

袁洪便笑道:「怎麼,看你這表情,似乎還希望我對你有什麼非份之想不成?」

「才不是,你可別自作多情。」上官婉兒瞟了他一眼,不以為然道:「我姐姐說過,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姐姐都已經押你了,我自然不能把注也押在你身上,萬一輸了,那我們姐妹可就虧大發了。」

上官婉兒又恢復了她女財迷的本色,三句都不離一個利字。

袁洪無奈一笑,便道:「還是說正事吧,我打算在青州召集流民,實施屯田,解決我的糧草難題。」

「屯田?」上官婉兒眼眸一亮,讚許的點點頭,「這倒是個好辦法,我覺的可行。」

袁洪卻又道:「屯田民我不缺,缺的是種子和農具,還有耕牛,這些都需要錢,你也知道,現在青州戰亂才結束,庫府空虛,我可拿不出這麼多錢,所以才找你商量。」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上官婉兒小嘴一扁,「趕情你就是想讓我們甄家再追加投資唄。」

袁洪淡淡道:「我攻下了青州,你們在我身上的投資,已經實現了大半,既然我已證明了自己值得投資,那你們何妨再追加幾筆。「

「這個嘛,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我姐姐她是拿不出錢了,要想再出錢,就得去請示我那義父,這就比較難了~~」上官婉兒嘀嘀咕咕,一臉為難的表情。

袁洪嘴角揚起冷笑,拂手道:「我知道你們甄家是做生意的,這筆投資我也不會虧了你們,只要你們肯資助我實施屯田,我可以承諾,前三年屯田所得的糧草,你們可以得一成利。」

這話一出口,上官婉兒頓時眼前一亮,掰著纖纖素手,便計算了起來。

片刻後,上官婉兒臉上的為難煙銷雲散,欣然笑道:「你早點說嘛,有利可圖,姐姐在義父那裡也就好開口了,只要有足夠的利,就算義父他不喜歡你,也不影響他做生意。」

果然是商人……

袁洪就在懷疑,只要有足夠的利,就算他與甄家有血海深仇,這買賣該做他們還是會照樣做。

當下他便道:「既然如此,那你儘快支會你姐姐,讓她去辦這件事吧,越快越好,你也應該懂,在某些時候,時間也是金錢。」

「放心吧,我今天就寫信給姐姐,最遲不出七日就能給你答覆。」上官婉兒也回答的痛快。

袁洪滿意的點點頭,「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你就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說罷,袁洪轉身而去。上官婉兒把他親到了門邊,望著那俊朗的背影,不禁暗暗點頭,心忖:「我還正想建議他實施屯田,沒想到他自己先想到了,嗯,看來他不但善於用兵,還有幾分治國的才華,現在看來,姐姐這筆買賣,真

是做的划算了。」

她喃喃自語時,忽然間回想起了,方才自己在沐浴之時,被袁洪撞見的那一幕。

想到這些,她的心兒又怦怦跳動起來,頰邊生暈,臉龐也不知不覺又熱了起來。

「哼,臭小子,偷看了我,還敢說對我沒非份之想,真是氣人~~」

……

下密城破,青州攻克的捷報,已如雪片一般飛往大河南北。

很快,鄴城,乃至整個冀州,所有人都得知了這驚人的捷報。

一州鼎沸。

整個冀州,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誰都沒有料到,那個有著「紈絝廢物」的袁公庶子,竟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連敗公孫瓚,劉備,孔融,乃至強悍的徐州兵,奇蹟般的奪取了整個青州。

袁洪,幾乎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創造了奇蹟。

一時間,袁洪的威名達到了頂點。

而這一道捷報,也很快傳到了冀北前線,送到了袁紹的手中。

此時的袁紹,剛剛在龍湊一戰,再次被公孫瓚大敗,戰線不得不向南後退了百餘里。

一時間,袁軍上下,都沉浸在失敗的陰影之中,士氣遭受重創。

中軍大帳內。

氣氛凝重,袁紹正與眾謀士們,商議著如何反敗為勝,一時間卻沒什麼好辦法。

便在這時,親兵匆匆而入,拱手道:「稟主公,青州最新戰報送到,大公子在不日之前,已大破徐州軍,攻陷下密,擊殺孔融,青州已克。」

瞬間,整個大帳陷入了一片驚嘩之中。

上至袁紹,下至逢紀等謀臣們,無不是駭然變色,表情凝固在了匪夷所思的一瞬。

「怎麼可能!這才不到九個月,他就拿下了青州?這也太……太……」

驚愕之下的逢紀,已是到了語無倫次的地步,不知該如何表明自己的震驚。

袁紹卻強按下了驚色,語氣冷淡的喝道:「把戰報拿上來吧。」

親兵將捷報奉上,袁紹帶著狐疑的眼神拆開看去,臉上的疑色,漸漸再次被驚異不解所取代。

白紙黑字寫的清楚,將袁洪奪下青州的經過,寫的一清二楚。

他那個婢女所生的庶子,那個他向來瞧不上眼的廢兒子,確確實實用了不到九個月時間,就憑著他所給的幾千弱兵,接連擊敗強敵,硬生生的把青州給拿了下來。

鐵一般的奇蹟,確實發生了,由不得他不信。

袁紹臉上卻絲毫看不到半點欣喜,反而臉色越來越陰沉,拳頭也越握越緊,就好像袁洪創造的赫赫戰功,並沒有令他引以為傲,反而令他感到恥辱一般。

他確實感到了恥辱。

想他這個做父親的,率領主力大軍跟公孫瓚交鋒,卻接連兵敗,整整一年都毫無進展。

而他偏心器重的嫡子袁熙,率領著精銳的偏師去攻取並無強敵所在的并州,卻被釘在晉陽城下遲遲沒有結果。

相反,袁洪這個庶子,他只給了幾千老弱殘兵,卻竟奇蹟般的連戰連勝,一舉攻下青州。

袁洪的輝煌的戰績,越發襯托出袁熙的無能,更證明了他這個做父親的沒有眼光。

這對袁紹來說,就是一種恥辱。

這種恥辱讓袁紹感到的惱火,甚至超出了他得到青州的喜悅。一旁的逢紀看出了袁紹的心思,當即憤慨道:「主公,大公子雖然僥倖奪取了青州,卻殘殺了孔融,那孔融可是聖人之後,當世名士,他這麼一殺,勢必會令天下人共憤,間接也有損主公禮賢下士的美名,這其中的弊,遠遠大於他奪取青州的利,屬下以為,主公當重重責罰大公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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