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茹很好強。

體現在方方面面。

事業、感情等,她希望能掌控所有。

江平安曾經跟她勾勾搭搭兩年時間,差點就扯證結婚。

但是他經過仔細考慮後,覺得自己受不了陳雪茹事事都要安排自己。

於是三年前的有某一天,留下一封信,就不再找她了。

陳雪茹自然去找到江平安挽留過。

但江平安態度堅決,說自己需要時間緩緩。

在緩過勁兒之前,不允許陳雪茹再去打擾他的生活。

這一緩,就緩了三年。

江平安也沒想到這女人真不敢再找他。

看著蹲在地上,胳膊枕著自己雙腿,低眉順眼的陳雪茹。

江平安的心情是複雜的。

當初陳雪茹只要收斂一點點,不事事都安排他。

他還真跟陳雪茹結婚了。

江平安本就是隨遇而安的性子,如何受得了她這個性格?

所以最後遵從了本心,但要說他對陳雪茹沒感情那是假的。

「知道錯了?」江平安看著她,輕聲問道。

陳雪茹捧著自己的雙臉,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可憐兮兮道:

「真的錯了,以後我再也不管你了,都聽你的。」

這話江平安一點兒也不信,卻也沒再跟她爭辯。

江平安沉吟片刻,問道:「這些年,就沒再找個?」

「看不上,有好多追求我,跟你一比,我就都沒興致了。」陳雪茹嘆道。

江平安笑了,拍拍她的額頭,說:「盡說好聽的!」

「別蹲著了,等會兒腿麻了,又要叫喚!」

陳雪茹都著嘴道:「已經麻了,你扶我起來。」

江平安笑了笑,摟著她的腰,把她扶起來。

澹澹的香水味兒,在鼻端徘回,格外輕柔好聞。

「還是你喜歡聞的那個,我一直在用。」

陳雪茹見他埋頭在自己脖子上嗅,臉蛋兒微紅,輕聲說道。

頓了頓,好羞澀道:「你身上的味兒還是那麼熟悉。」

「澹澹的煙草,卻又夾著一絲無比清新的氣息,非常獨特。」

「這幾年我一直懷念這股味道,總也忘不了。」

「平安,我跟你說心裡話,嘶……哎幼!你又咬我!嗚嗚……」

江平安抬起頭來,笑呵呵道:「少給我灌迷魂湯。」

「當初就是聽了你的花言巧語,差點兒就一輩子栽在你手裡了。」

陳雪茹跺了跺腳,咬牙急道:「我是真跟你說的心裡話!」

「行了,等會兒吃了飯,咱們真刀真槍的來,比什麼都管用!」

陳雪茹臉色一喜,高興道:「今晚你不走了?」

「走還是要走的,可以多陪你會兒!」江平安含笑道。

陳雪茹眼神一暗,嘆說道:「現在連留你過夜,都成了奢望。」

江平安笑而不語,陳雪茹壓下情緒,微笑道:

「這幾年你工作怎麼樣?結婚沒有?」

江平安如實道:「去年剛當採購科長,還沒結婚。」

「不過也快了,我青梅竹馬的鄰居,明年就到歲數。」

「歲數一到,我就跟她扯證,這事兒已經定了。」

陳雪茹刷地抱緊他,垂淚哭泣道:

「那我呢?我怎麼辦?嗚嗚……」

「你說緩一緩,我就讓你緩。」

「現在你竟然給我緩沒了,嗚嗚……」

「不帶這樣欺負人的,我對你不好嗎?」

「平安,我們好了兩年,我又等了你三年!」

「你不能不要我,你已經三年沒理我了,嗚嗚……」

「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天天想你……」

「直到昨晚,我還夢到了你了,所以今兒特別開心。」

「哪想到,我等來等去,就等來這麼一個結果!」

江平安拍著她的背,不說話。

他給不了陳雪茹任何承諾,所以也不會輕易承諾。

陳雪茹的性子太過好強,主意太正了,性格如此,是改不了的。

她適應不了別人,只能別人適應她。

江平安也適應不了,所以當初選擇離開,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今天心血來潮過來看看。

也是之前許大茂念叨這邊的小酒館,讓他想起了往事。

他本想駐足片刻,遠遠看一眼就走。

沒想到來了還是忍不住和她說幾句話。

這種拖泥帶水的做法,江平安不太喜歡,想了想,他開口道:

「別嚎了,再嚎我現在就走,以後再也不來了!」

陳雪茹的哭聲戛然而止,仰起梨花帶雨的精緻臉蛋兒,驚慌道:

「不哭,我不哭,你別走,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的。」

說著,又用手抹淚,哪知道淚水就是止不住,越抹越多。

「我不哭,我真的不哭……嗚嗚……」

陳雪茹怕江平安不耐煩,越抹淚,越著急,反倒哭得更凶了。

江平安嘆了口氣,將她擁入懷中,輕聲道:

「哎,真拿你沒辦法,想哭就哭吧!」

「嗷嗚……」

陳雪茹再也忍不住嚎嚎大哭,撕心裂肺,好不傷心。

她似乎要將這幾年的等待和委屈,全部哭出來。

越哭越傷心,越哭越難過,哭得昏天黑地。

幸好送餐的來了,她才止住哭泣。

這女人在外人面前,還是非常注意形象的。

「知道你愛吃川菜,所以就全點的川菜。」

陳雪茹邊給江平安夾菜,邊微笑著說。

如果不是眼眶還是紅的,根本看不出她剛才哭過。

干燒岩鯉、麻婆豆腐、泡椒鳳爪、糖醋山藥、川味狼牙土豆、酸菜粉絲湯。

主食是白米飯,酒是茅台酒。

江平安吃了口菜,問道:「你經常是在外邊兒買了吃嗎?」

「差不多吧,一個人也不知道做什麼吃的才好。」陳雪茹點頭道。

「說起吃的,最近一兩年來,我們這條街,至少有一大半的飯館關門歇業了。」

「主要是糧食定量不夠,時不時的削減份額,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當然了,這幾年困難,到飯館吃飯的人也十不存一,都有影響吧!」

江平安點點頭,說:「你這絲綢店也應該受了影響吧?」

「肯定有的,飯都吃不飽,節衣縮食也是必然的。」陳雪茹點頭道。

「我這鋪子也就年前快過年時,生意還好些,開年後就一直沒開張。」

「這工人的工資要付,各種花銷也不能少,開得越久虧得越多。」

「我打算再開一個月,如果年歲還不好轉,就乾脆關了。」

「這兩年一直撐著,主要還是為了等你這個沒良的。」

「要不然憑我的積蓄,早就關門舒舒服服的過日子,等年歲好些再開。」

「現在既然你來了,我也就不打算堅持了,這些年特別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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