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怎麼會……」林萌一臉驚嘆。自從張元一直使用焰魔三擊以後,她出手的機會便少了,都是在面對一些難纏的四星寒冰角蟒的時候,才需要她出手,又剛剛突破到後天境大圓滿境界,雖不適應這兒的寒氣,她的狀態卻似乎要比張元還好一些,真氣極為充盈。

張元也從未想到,惡名昭彰的冰蟒谷底,竟不見冰蟒王的蹤影,卻只有一座雕像!

仔細看去,這雕像雖是寒冰角蟒,卻明顯要大了一圈,都快有他的臂膊粗了,長更達到了六尺有餘;栩栩如生的蛇身上,還有一道道暗青色的紋路,每一道都像一條正在緩緩遊動的寒冰蟒,看上去直令人頭皮發麻。那白底黑章的胸頸處,還有一塊墨綠色的鱗片!

這鱗片張元曾經看到過,就在昨天,就在那條冰霜玄蛇胸前,他還一劍劃破了它。但很明顯,昨天那冰霜玄蛇的鱗片,只是最為幼生的狀態,防禦力不值一提;而這冰雕胸前這片,單看顏色就知道它已脫離了幼生期,若是繼續生長下去,恐怕真有一天會化作龍鱗!

據說,龍系生物,如蛟、蛇等等,都會長出這麼一片鱗片。它們都是龍族與其他妖族雜交的後裔,都有可能返祖化龍,而它們一旦化龍,這第一片鱗片,便會成為它們的逆鱗!

龍有逆鱗,觸之必亡。這逆鱗,正是它們一生的精華所致,甚至比它們的妖丹還要重要!

林萌正一臉好奇,正將小手摸向那冰雕,嘴裡喃喃道:「這蛇雕得好逼真啊……」

張元忽然似想起了什麼,又見那冰雕也不知是不是太過逼真,竟像活過來一般,連忙大叫道:「萌萌不要,這恐怕就是寒冰角蟒王!」一邊伸手便去拉林萌手臂。

卻已遲了!林萌的指尖已觸及到那冰雕身上,只見那冰雕一雙蛇目忽然詭異地眨了一眨,竟似在笑——只聽「咔咔」幾聲輕響,一道寒冰立時從林萌指尖蔓延開來,飛速躥上她手臂!

張元大駭,不及細想,雙腳前弓後箭,左手挽個半圓,右掌擊出,「呼」地一聲,一式「龍戰於野」擊向那冰雕——順便也將一股熱風刮到林萌手臂上,想要化開那道冰霜!

然而他這無往而不利的一掌,卻一丁點效果也沒取到:林萌身上的冰霜剎那間便蔓延到她肩上、胸前、四肢,直至頭頂;他那掌風,連手指甲大的一小片冰霜也沒能融化!

「萌萌!」張元急怒交集,早見林萌全身冰凍,竟也化作了一座真人大小的冰雕!

「怎麼辦,怎麼辦?」張元像極了熱鍋上的螞蟻,右手擎著烈焰魔劍,左手捏著「龍戰於野」的起手勢,卻不知如何是好——但他畢竟是有急智的,剎那間想到一個主意,忙在腦海里叫道:「朱雀、朱雀,你快想想辦法:你是火屬性的,一定有辦法解開萌萌的冰凍!」

「公子,冷靜!」朱雀連忙大叫:「五星寒冰角蟒王已經醒過來了,你快想辦法對付它!」

「我對付它,我對付它幹嘛?萌萌死了,我還需要對付它?」張元喃喃自語,又忽然暴怒,厲聲叫道:「你說,你是不是有辦法救萌萌?快救救它,我求求你,大不了我還你自由……」

話說到最後,他已從暴怒變成了哀求,甚至釋放出了自以為的最後絕招:還你自由!

他寧願不要朱雀,也不願林萌死去——或者說,他覺得,一萬個朱雀也抵不過一個林萌!

其實,他來到神魔大陸已四五年了,但他一直不認為自己是神魔大陸的人(或者說,他在極度地懷疑)。他不知道,這個大陸到底是個真實的世界,還只是一個網絡遊戲世界?因此,雖然洛大壯等村民死了,他會很難過,卻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也許他們就是些NPC,也許明天一起來,他們又重新「刷新」了呢。所以潛意識裡,他對洛禹和小娥的生死,也是不十分看重的,他一路追擊碧水玄蛇到了這裡,其實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這是一種矛盾的想法。但林萌不在其中,她的遇險,明顯打破了這一矛盾。

只因為,林萌也是所謂的「天外來客」,只不過,她是從北宋末年「穿越」而來的。

她的出現,才讓張元對這個世界產生一股「家」的感覺,她就是他唯一的「家人」。

所以,現在的張元,早已方寸大亂,根本無法冷靜思考,想一想怎麼應付當前的危境。

而那冰雕,卻不知何時已悄然融化,一雙冰冷的蛇目,正緩緩地垂向張元的頭頂!

洛雲鎮,小魚背街,一雙稚嫩的眼睛,卻如鷹隼般銳利,如蛇蠍般冰冷,望著大街之上!

王扈一手摟著個白衣少女,舒舒服服地躺在天煞大樓二樓臨街的一間大房間裡,一張貴妃竹椅上,另兩個女子低著頭,默默地為他捶著腿,還有一個女子站在旁邊,喂著他葡萄。

他的另一隻手,在白衣少女身上不規矩地動著,弄得那少女咯咯直笑,腰肢如蛇般扭來扭去;他臉上帶著淫邪的笑意,似十分享受,但雙眉微微皺起,卻顯示他內心並沒這麼舒暢。

這天把以來,他一直感覺,似有什麼人在監視著他,但找了許久,卻沒找出是誰。這讓他很不舒服:他是誰,天煞會內堂左旗旗主,堂堂天煞會副會主、化凡境高手王驚濤的兒子!

同時,他自己也是先天境七層,手下兩百兒郎,其中更有八大金剛,個個都是先天境!

但居然有人敢於監視他——而且他為了查出此人,昨天以來一直窩在天煞會洛雲鎮分舵,都不出門,甚至他那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來了也不去見面,卻怎麼也查不出這個人來!

雖然身邊還陪著個如花似玉的少女:他的親親小姨子,他未婚妻的妹妹。兩人一夜之間好好樂呵了許久,但也無法化解他心裡的煩躁:那個監視他的人,是他心裡的一根刺。

一個黑衣精瘦的男子走上了樓,令大街上槐樹蔭里潛伏的沙千里目光一縮:他認得,此人名叫康邪,字無正,任職天煞會內堂左旗副旗主,是王扈的左膀右臂,也是一個弓箭手。

只不過,人家是先天境八層的弓箭手,實力強大,精擅暗器,不比他,只是後天境一層!

但想到上午按住他箭尖那人說的話,沙千里又覺得自己的信心提振了:他雖然怎麼也沒想到,那人竟和這人是那麼親密的關係,怎麼也沒想到,那人竟也想要了王扈的命,但他同意那人說的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放心,我們以後就是朋友,我們有共同的目標。你儘管放手去做,我們會盡一切可能支持你。首先,就為你換掉你箭頭上的毒!」

他原本取的是沙蛇的毒,雖也能致命,但對先天境強者威脅不大。那伙人把這毒換成了毒裊的毒液,那可是見血封喉,就連化凡境強者,也不一定能在這種毒藥下生存下來!

而他要做的,就是把這毒液送進王扈身體里去——他雖實力弱小,但聰明機變,他自己製作的這副「弓箭」,發射起來連一丁點聲音也沒有,也不會留下痕跡,可謂防不勝防!

出來了,出來了!沙千里精神一振,慢慢拉開了手裡的長弓,搭上一支小箭。

縱然手上戴著鹿皮手套,能夠隔絕一切毒液,他還是萬分小心,不敢有絲毫大意!

王扈長身而起,帶著那白衣少女、黑衣康邪,徑直下了樓,出了天煞大樓正門。

旁邊幾個壯漢立即跟上來,恭恭敬敬地尾隨在後,有人把他的亮銀槍掮在背上。

沙千里輕輕地咬著牙。他生性善良,但面對這殺師大仇,卻一丁點也沒有手軟的感覺。一尺二寸短箭的箭頭,慢慢地隨著王扈的身形移動,總是不肯離開他的太陽穴!

「三、二、一……」沙千里默默地念著,左手傾盡全身力氣,鬆開了弓弦!

但就在那一剎那,他默念一聲:「不好!」急急收起長弓,掉頭就往旁邊圍牆上躍去!

他分明看到,就在那一剎那,本走在王扈身後的一個壯漢,竟無巧不巧地往前急走一步,正好擋在王扈身前——於是那隻塗了毒梟毒液的箭矢,便穩穩地扎在了壯漢眉梢上!

就在同時一刻,黑衣康邪已飛身而起,如一隻大鵬一般,朝著這邊飛掠過來!

長街上,一片驚叫:「殺人啦!」那壯漢緩緩倒了下去,額頭邊浸了一大灘血!

王扈順手接過亮銀槍,瞄見那壯漢流出的是腥臭的黑血,更是嚇得臉色大變、一片蒼白!

而沙千里,卻已昏迷了過去:他背上插著一隻飛刀,刀口無血。這是康邪的飛刀,人稱「毒心刺」的他,這柄飛刀上卻沒有淬毒,只不過淬上了麻藥而已。所以沙千里只是昏迷了。

「真是廢物!」數十丈外,一個白衣少女望著被康邪提著的沙千里,恨恨地捶了捶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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