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職便面臨大老闆逼迫,頂頭上司防備、兩個老闆那她較勁的危險處境,趙慕慈始料未及,手忙腳亂,屢出狀況,差點翻船。幸虧有ay和juia為其撥雲見霧,她才從grace布下的陣中清醒,立定腳跟,為自己盤算,才不致於再涉險境。

對於自己這麼容易就接受暗示,生出六個月升合規高級總監的想法,趙慕慈一面為自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暗自慚愧,另一方面也也對自己又些不解了:明明剛從juia那裡見識到老闆們畫餅的招式,怎麼一到這裡就這麼沒有定力,再次一頭扎進去

有一天看到智誠官方推送的晉升新合伙人的公眾號信息,趙慕慈瞧著這些昔日熟悉的面孔,心中一陣不是滋味,那種沒能登頂便敗下陣來的失敗感再一次浮上心頭。也是在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在新公司生出急迫晉升的原因:她想要一種補償。用段時間內快速晉升到更高一級,安慰自己,也向juia及昔日的同事表明,她不比別人差,換個地方,她照樣風生水起,揚眉吐氣。

可惜人生並非一味的柏油馬路直行道,可以讓人一路高歌猛進,勇往直前。遇上崎嶇山路的時候,便要俯下身子彎下腰,根據地形和走勢,謹慎細心,使著巧勁,慢慢的走。還是依著之前走柏油路的經驗,開足馬力一味往前沖,免不了便要栽跟頭。

grace希望自己掌握合規組所有的業務,這個她可以按部就班的慢慢學。但同時她還會給ura提出一些合規組目前在合規案件處理這一塊的程序瑕疵,以及合規報告撰寫方面的邏輯欠缺。指明要趙慕慈幫著優化一下。

此事屬於grace一直以來詬病合規組,或者更直接一點,詬病ura的地方,ura雖然苦惱,卻因為沒有受過法律訓練一直無法改善,即便有心改善也始終不能令grace滿意。如今grace又指明要趙慕慈改善這方面的問題,ura便認為這是grace為她請來的輔臣,不疑有它,在周三例會上便講了出來,要負責合規案件的高級合規經理ta配合著完成一下這方面的工作。

聽ura這麼說,ta便和手下一起將目前做合規案件的遇到的困難跟趙慕慈陳述,並且給出了她們目前在用的撰寫案件處理情況的報告模版。趙慕慈先拿起案件報告模版看,發現確實寫的很不ega,連白話都算不上,個別語句都不太通順,有種讀小學生作文的感覺。她立刻明白了grace的嫌棄和不滿。也明白了她要她去優化的動機和目的。

再說到處理合規案件遇到的困難,ta說道,主要就是,她們現在按照公司內部的合規制度去處理案件,對於違反合規制度的就根據規定予以處理,一般都會是從輕發落,本的是一個小懲大戒的意思。但問題是,很多被處罰的事業夥伴收到處理決定之後,大多不服氣,不是威脅向媒體曝光公司黑幕,就是要向工商投訴。她們雖然不怕,但是如果很多人向工商投訴的話,勢必會釀成群體件,這種情況下不管公司這邊有多正確,工商都會重視並且進入調查程序,進而影響公司聲譽和運營,造成很大的損失。

趙慕慈便要看她們處理案件的一個主要流程。結果發現,這個案件處理的流程太過隨意,不夠透明,完全就是根據一方投訴信息,然後由案件處理組的同事憑藉自由心證進行判斷,給出決定。在這個過程中,沒有證據交換,沒有給對方辯護的機會,程序不夠透明,僅僅是在一開始的時候通知被投訴人你被投訴了之後,打一通電話問她有沒有什麼可說的,然後完事。

據ta介紹,之前還有讓合規專員以調查產品滿意度為名義,進行釣魚取證、電話錄音之類的事情。後來這個事情本身作為一個獨立事件,也遭到了用戶的投訴。經過合規法務組制止之後,再沒有發生過。

趙慕慈心想,哪怕是法院判案子,那麼充分的說理,那麼正當充分的一個程序,也還是有很多人不服和不滿,這個合規組既要扮演警察局,還要扮演法院,甚至有時候還要主動發起調查,扮演檢察官,難怪一鍋粥。加上調查組的成員基本都沒有法律背景,甚至有可能連比較好的大學都沒有上過,做出來的案子和判決,被處理人不服的機率肯定更高了。

於是她建議在案件處理的程序上要增加透明度,以及給予被投訴人交換證據,質證辯護的機會。並且在決定發出之後,給予他們申訴和進一步權利救濟的機會。這樣他們的不服和不滿會再次導向公司合規組這裡,而不會湧向新聞媒體和工商管理機構。

ta一聽,臉上現出遲疑和怯退和拒絕的神情。趙慕慈心知她大約是覺得這種新的案件處理流程和理念超出她的一貫做事經驗,就像是將一個不會游泳的人帶到了大海面前一樣。她開始說出許多不太能執行的理由,言辭中透露出濃濃的拒絕和退卻。

趙慕慈心中暗嘆,改革果然不易。可是grace要的就是這樣,她也只好先盡力做一做。

ura聽下來,發話了:「決定發出之後給被投訴人進一步申訴和救濟的機會,這個流程可以考慮加進去。」

ta頓時面現難色:「可是現在我們人手都緊巴巴的,再這麼炒回鍋肉,一個事情再做一遍,這很難實現啊。」

ura倒是明白:「再炒一遍,總好過他們全部涌到媒體和工商那裡去搞事,案子在我們這裡還好,到了工商我們就失控了。」

ta不講話了,她旁邊的一個高級合規主任說話了:「就算這樣,也不能保證她們就不會去工商投訴啊。」

趙慕慈開口了:「是的,他們有可能一邊在這裡申訴,一邊向工商或媒體投訴曝光。但是一般走到這個程度的,基本就是不準備和公司合作了。只要我們給他們申訴的機會,他們就還有希望,我想走到魚死網破這一步的案子會減少很多。」

高級合規主任不說話了。趙慕慈想了想又說:

「程序的調整是一整套的,不是僅憑一個結案後的申訴環節就能搞定所有的事情。孤掌難鳴。只有在整個程序對被投訴來說更為公平和透明,給予被投訴人充分辯護的機會和展示證據的機會,他們心中的不安和不平才會減少很多,日後鬧起來的機率才會大大降低。這種推斷是基於一種假設:人人都是具有基本的是非觀念的。理虧的人,就算再生氣,他也很難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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