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有些擔憂地回望了一眼地下室入口。

「為了以防萬一,我最多只能在這裡待半個小時,之後無論是挖地洞,還是出去另尋出路,都不能讓自己繼續困在這個地方了。」

如果維克多不是普通巫師學徒,甚至不是巫師學徒,那變成人面蠕蟲的拉爾夫都未必打得過他。

索爾剛剛的一招禍水東引,最後把誰害了還不一定。

「那麼,你應該能看出來一些,我並不是正式巫師,要怎麼幫你的主人解脫?而我又為什麼要冒這個險?」

索爾一邊說,一邊毫不客氣地在這個小隔間裡翻找起來。

索爾對於讓拉爾夫解脫這件事並沒有執念,可是他隱約覺得,漢特感以一顆頭顱之軀和他講交易,手裡肯定掌握了相當強大的資本。

要論這個莊園裡什麼對索爾最重要,自然是死亡巫師日記的線索。

「我希望您能幫我殺死主人。」漢特沉聲說道。

索爾一愣,竟然不是救人,「是拉爾夫將你變成這個模樣的?」

「是的,」漢特苦笑,「但我並非怨恨主人。我只是不想主人失去他作為正式巫師的尊嚴。我雖然不是巫師,但一輩子都在為巫師服務,所以我清楚,主人現在的狀態已經不可逆了。我相信如果主人還有意識,他一定不能接受現在的自己。」

「所以伱要幫他解脫?但我不得不告訴你,我根本不是你主人現在模樣的對手,送人頭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

「我明白,巫師大人,就算再好的條件也不會有人答應必死的任務。請您到我這裡來,我腦後有一個瓶子。」

索爾聞言,轉向左肩,抬手隨意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塵,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騎士奧拉夫,才走向管家的頭顱。

兩人交談時,奧拉夫一直站在離兩人五米遠的地方,儘管只是幽靈形態,也依舊拔劍佇立,做好忠誠的守衛。

索爾走過去,便看見管家漢特的頭顱盛放在一個大盤子裡。盤中撞了一些淺紅色液體,但只剩下淺淺無法沒過手指的一層。

「漢特還能思考活動,恐怕就是依靠這個液體。」

索爾雖然對著液體的成分感興趣,奈何現在並不是做實驗的好時機。

小藻從索爾後頸伸出,在漢特腦後摸索片刻,提溜出一個透明的水晶大肚瓶。

「就是這個,」漢特滿眼複雜,「主人在得到維克多的藥劑後就一直思考裡面的成分,同時製作解除藥劑效果的解藥。只是一直到主人失去意識,也只完成了一個半成品。但是主人確定,只要能完成這個解藥,就可以直接瓦解藥劑帶來的增益效果。」

索爾仔細觀察著藥劑,「可是以你主人目前的狀態,解除藥劑效果,他恐怕也活不下來了……哦,對,反正你是想要他解脫,活不活無所謂了。」

漢特咬緊牙,但不得不承認索爾說得對。

「這個任務可不簡單。就算我能研究出解藥,還必須再次直面拉爾夫才能讓他解脫。危險性太大,我想不通你能付出什麼酬勞,讓我冒這個險。」

漢特立刻說:「我知道這個解藥的公式筆記,主人僅差一點點就能完成了。」

漢特先是主動降低了任務難度,隨後又說:「如果您能研製出藥劑。我就會將拉爾夫大人的血肉巫術傳承交給您。血肉巫術,是血棘家族幾百年的傳承。」

「不夠。」索爾果斷搖頭。

漢特一怔,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巫師家族的底蘊竟然完全無法讓對面的男孩心動。

他咬咬牙,再次說道:「還有拉爾夫大人幾十年的研究筆記。這裡不僅包括了血肉巫術,還有很多流浪巫師貢獻的知識與見聞。經過拉爾夫大人的提煉和驗證,凝聚了一本《血之目錄》。」

「還有嗎?」索爾面無表情地說。

漢特張了張嘴,差點忘記自己已經不用呼吸,「大人……這已經是拉爾夫莊園最寶貴的東西了,其他的凡俗金銀,我想您也看不上眼。」

「我不要金銀,我只要知識。一個傳承百年的家族,不至於只有拉爾夫總結的目錄吧?」索爾緊緊盯著漢特。

漢特呆呆地看著索爾,突然恍悟,「大人是對上個年代歷的東西感興趣嗎?這、這裡倒是有一些,但是都是些沒有依據的記錄,甚至連真實性都無法驗證。」

索爾心下一跳,覺得自己問對了方向,「那你不用管,反正你目前提供的代價,沒有能驅使我去拿性命冒險的。至於其他東西,我要先看看。」

「我明白了。請您將長椅退入桌子下面,靠右側放整齊。」

小藻立刻出來代勞。

「咔!」

當隔間裡的椅子被推進長桌下,一個彈簧音響起,原本椅子所在的地面石磚突然彈起來。

小藻進去探了探頭,沒有發現什麼危險的機關,便又縮回索爾的後頸。

索爾走過去,俯下身。

這個小機關沒有任何巫術元素,因此也沒有魔力波動,反而容易被習慣用魔力探測的巫師忽略。

這個小暗格有半米深,裡面有一摞書和一摞紙,還有幾個巫術捲軸。

索爾看了看捲軸,只有一個是1階巫術,次級小火球。其他的都是0階巫術。

索爾真不明白,0階巫術做成捲軸幹什麼?

他隨意地將捲軸扔到地上,將暗格裡面的書搬出來立在地上。

看書名,猜內容。

直覺這裡什麼都沒有。

索爾最後捧起那摞薄厚不一、材質不同的零散紙張,用拇指快速地撥動翻看。

一串串看得懂、看不懂的字符在眼前閃過。

突然,索爾停了下來,從裡面抽出了幾張紙,他的眼睛漸漸亮起來。

這幾張紙描述了血棘家族在獨立時,曾從血玫瑰家族帶出來一本書,名叫死亡巫師日記!

後面幾頁雖然沒有專門描述這本日記的內容,但也提及了一些來歷和關於它的家族傳聞。

血玫瑰家族並不重視這本書,因此很是隨意地傳給了拉爾夫的先祖。

「這本日記果然並不是血棘家族先祖流傳下來的,它的來歷似乎另有故事。」

他快速地掃閱著紙張上的文字。

在索爾身後,作為只剩一顆頭顱,還被放在柜子上的漢特,並不能看見背對著他的索爾有沒有找到什麼滿意的收穫。

他見索爾將家族珍藏的知識隨意地放在一旁,又是心疼又是緊張。

漢特不怕索爾將這些東西帶走,畢竟都是沒有被驗證的知識,虛無縹緲的記錄,反正最重要的血肉巫術和拉爾夫大人的筆記,漢特還沒有交給索爾。

他怕索爾最後也不同意冒險,那樣他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索爾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唯一一個能進入地下室的人,所以漢特才選擇與他合作。

若是索爾到最後也不同意,那漢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等來第二個人。

這時,索爾起身,將幾張紙塞入懷中,他轉過來說:「漢特,你還有什麼瞞著我嗎?」

「沒有了,大人。」

「那你解釋一下吧,既然你已經變成頭顱,被擺在這裡,又是怎麼知道你的主人一直被關在四樓當蟲子喂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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