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牽掛

杜文浩問:「那後來呢?是否見到這老道?」

蒲嶺道:「見到,那老道經常在大相國寺轉悠。有一次那老道過來又提這件事,說他願意積德行善,可以三萬兩給我娘子做一場驅鬼法事,但我爹娘說就是少到三千兩也不同意。老道也就再沒提。」

「他一個老道整天在和尚廟裡轉什麼?」

「就是,我們也不太清楚。」

杜文浩把這事前後思索了一遍,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因為沒做法事,那老道也沒給蘇喜芝用藥,不會損害到胎兒的。

一想到胎兒,杜文浩立即想到錢不收所說的屍注之症,莫非就是那次見鬼,體內胎兒染上了這屍注之症?不過,杜文浩始終不相信這世上有鬼,所以,也沒往深處想。又反覆問了一會,還是什麼都沒問到。杜文浩只好告辭離開。

眼看天快亮了,蒲嶺也叮囑妻子安心在藥鋪里養病,便告辭回家了。

杜文浩回到內宅,內宅大門開著的,龐雨琴、雪霏兒和英子正焦急地翹首以盼,見到杜文浩,英子哇的一聲哭了:「少爺!夫人她……,她還是沒回來!」

杜文浩心頭一緊,去了整整一夜,還沒有回來,不由讓人不著急了!沉聲道:「不行!青黛姐可能出事了,咱們去那家登門拜訪去!」

英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了,抹著眼淚就要往外跑。杜文浩急忙把她叫住:「英子,先等等,謀定而後動!也別太著急,你們夫人武功高強,沒人能奈何她的。」

英子也知道,可是一夜不見,再怎麼樣也是著急的。龐雨琴道:「相公,上午我和霏兒本來要去衙門給穩婆上課,得派個人去衙門說一下,把課程往後推。」

杜文浩道:「你們倆都去?不是換著去嗎?」

「原先是換著去的,可今日要求來培訓的穩婆越來越多,原先經過培訓的穩婆沒學好的,又要求繼續培訓,一個班不夠,莊大人跟我們商量之後,又增開了一個班,我和霏兒兩各自負責一個班。雖然累點,但想著早點培訓完,多一個會新法接生的穩婆,產婦就多一份安全。」

「這倒是,要不你們去上課吧,我帶傻胖和吳聰去查問就行了。」

龐雨琴搖頭道:「不!青黛姐沒回來,我這心裡空落落的,也沒心思上課,還是一起先找青黛姐再說!」

這時,牆頭傳來一聲清脆的笑聲:「不用找了,我回來了!」

「夫人!」英子驚喜道,沒看見人,便聽出了林青黛的聲音,回頭望去,只見林青黛一襲黑衣站在牆頭,正對著他們微笑。

杜文浩喜道:「青黛姐,你回來了!把我們都急死了!」

林青黛飄然身下,抿嘴笑道:「我只看到她們幾個著急,可沒見你著急哦,你不是還不慌不忙給人看病嗎?嘻嘻!」

杜文浩知道她在說笑,憨憨一笑:「我自然著急,我心裡急得火燒火燎的,不信我掏出心來給你看,一準燒紅了!」

林青黛俏臉一紅,話鋒輕輕轉開:「我在那宅院守了一夜,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眼看天亮了,所以便回來了。讓你們擔心了,真不好意思。」

雪霏兒笑道:「青黛姐身手了得,本來我們都知道不會有什麼事情,可是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林青黛回來了,大家一顆懸吊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龐雨琴和雪霏兒依舊去衙門教那些穩婆新法接生,杜文浩則繼續診病。

上午,那名叫喬雨生的年輕人又來了,帶著幾個打手,哭喪著臉。這一次,他是夢見那纖纖的女子給了他一頓皮鞭。

杜文浩驗傷之後,發現喬雨生全身布滿了鞭痕,顯然不可能是自己鞭撻造成的。這一次,喬雨生擦了藥之後,又偷著哀求杜文浩請法師做法事收留那名叫纖纖的女鬼,願意出萬兩白銀酬謝,自然換來杜文浩冷笑拒絕。只好黯然而去。

杜文浩把這件事告訴了林青黛,林青黛非常奇怪:「昨晚上我就在這宅院裡樹梢上蹲守,並沒有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更沒見到什麼動靜,難道……,真的是睡夢中被鞭撻的?」

杜文浩也疑惑:「真是奇怪了,我昨天接診了一個病人,他們夫妻兩都異口同聲證明他們見到了鬼,傻胖也說見過鬼,難道這世上真有鬼不成?」

林青黛道:「且不管他是否有鬼,反正這件事如此詭異,一定要弄過水落石出!這一次,我要在他屋外守候,我看能否發現什麼端倪!」

杜文浩有些擔心:「你今晚還要去啊?要不,咱不管這件事了吧。」

林青黛道:「要管,這等詭異的事情,你越是躲,它就越要纏上身來,一定要查清楚。今晚你們別等我了,好好睡覺,我沒事,最遲拂曉我就會回來!」

當晚,月黑風高。

用杜文浩平日裡調侃的話來說,這樣天,除了調情怕就是殺人了,雖然這兩件事情,一個太過浪漫,一個又太過血腥,但是絲毫不會影響各自進行的過程。

林青黛一襲夜行衣,趁著黯淡的月色上房走了。

林青黛在房頂高牆上行走。這一帶大多住著有錢的商賈和官家的外宅,到處都是豪宅林立,時而有惡犬相聞,打更人打著哈欠從林青黛的腳下經過,一陣陰風吹過,林青黛鼻子有點癢,差點忍不住要打噴嚏,她趕緊捂嘴,這個動作稍大了一點,踩落了高牆上一小塊泥土,正好落在了從屋檐下走過的打更人的肩膀上。

打更人嚇了一跳,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他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的。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打更的提高了嗓門,仿佛這樣能讓他壯膽似的,聲音漸漸遠去了,林青黛繼續一路潛行,終於來到了喬雨生的宅院外。

昨日她已經探聽清楚喬雨生的住處,屋後是一個池塘,屋後池塘邊有一顆大樹,池塘反射著月光,朦朦朧朧的,視野很開闊,她上了大樹,蹲在樹上,將身子隱入黑暗之中。

屋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都幾天了,你怎麼還是一個人在書房睡啊,你真不喜歡我直接說就是了,昨天你爹都讓李媽含沙射影地問我了。」

「問你什麼?有什麼好問的,真是!」

「就說我們這樣一直不同房,自然不會有孩子啊。」

「哼……」

林青黛倒掛金鉤,翻身下探,用手指蘸了點口水,悄無聲息捅開頂上窗戶紙,湊過去一看,只見一個身材豐盈的女子背對著自己,站在床前,床上半躺了一個男人,燈光有些昏暗,從聲音可以聽出這個男人就是喬雨生。

女子索性一屁股坐在床前,身子靠在男子身上,男人蹭地一下從床上起來,像是觸碰到瘟疫一般,立刻閃開了。

女人沒有想到喬雨生竟然這樣排斥自己,先是愣了一下,站起身來,指著喬雨生的鼻子大聲說道:「喬雨生,我給你說,當初要不是我家給你爹借了那一萬兩銀子,解了你家的燃眉之急,你家會有今天嗎?現在你嫌棄我了,甚至連碰都不願碰我一下,我是你的什麼人啊,你這樣的嫌棄我,你倒是說啊。」

那女子哭嚷著開始推打他,喬雨生也不還手,任由那女人推著,直推到了門邊,沒有地方可以走了,喬雨生站住了,冷冷地說道:「可以了嗎?你出氣了嗎?」

「沒有!今天我必須睡在你這裡,我再也受不了別人看我的眼神了,我要給你生兒子,生好多好多孩子!」

喬雨生仰天大笑。

女人忿忿地說道:「你笑什麼?」

「哼,我看還是算了,你還是省省心,好好吃你的飯,養你這身膘吧。」

「喬雨生!」

門嘎吱一下打開了,喬雨生頭也不回就走了出去,女人大聲喊道:「喬雨生,你要去哪裡?」

「既然你不讓我在家裡睡覺,那我就出去睡,反正外面我有的是地方可以睡,哈哈……」

「你……你是個畜生!」

門哐當一下關上了,那女子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捂著臉失聲慟哭起來。

林青黛正要下樹跟蹤喬雨生去,突然見門開了,一個老媽子走了進來,要將那女人攙扶起來,但是女的太重了,她攙扶不起來,只好低聲哀求那女人起來,說地上很涼。

女人最終還是聽話地站了起來,抽泣地說道:「讓人跟著他了嗎?」

「跟著了,你放心。」

「唉……」

「好了,去睡吧,他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回來了。」

「聽說最近他常常做噩夢,去找大夫看,你去問問,他到底是得了什麼病了。」

「夫人放心,我已經找人問了,說是他無緣無故身上出現很多的傷痕,去找大夫了,大夫好像給了藥,但是沒有什麼效果。」

女人輕蔑一笑,仿佛很解氣的樣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我看他可以堅持到什麼時候,好了,走吧。」

女人和那個老媽子出去了,林青黛心想這喬雨生也是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的妻子呢?

林青黛見屋子裡的燈滅了,遠遠還能看見喬雨生的背影,林青黛高飛高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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