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賈蓉院內,將秦可卿拉到床榻的一邊,示意她坐下。

賈蓉伸手環住了她。

秦可卿便倒了進來,止不住的抽噎。

今天所發生的事,讓秦可卿又驚又怕,又好似在做夢一般。

賈蓉爆發出的男子氣度,讓她第一次感覺到除了行房事以外,自己嫁的是個男人。

滿眼噙著淚花,秦可卿抬起臻首,說道:

「爺,我觸了七出之條,不值得你再這般呵護,你還是休了我罷。」

賈蓉聽聞心裡咯噔一下,心想,

完犢子,難道慢了一步?那老東西,下手沒這麼快吧。

上下打量著可卿的衣著,並不見凌亂,這倒是讓賈蓉凌亂了,隔空取貞操?不要亂開玩笑好不好。

秦可卿看著賈蓉目光上下掃過,她卻是破涕為笑了,嬌嗔道:

「爺,你想哪去了,他,他抓了我的手。」

聽了這話,讓賈蓉是滿臉尷尬,又有些束手無策。

紅樓夢背景的禮教,正是封建禮教最鼎盛的時期,未出閣女子別說被除了丈夫以外的人碰了,就是被外男看見了,嚴格講都算是失了貞潔。

如今賈蓉勸她不要在意,也不是,畢竟禮教深入人心,得敦敦勸慰。

板著臉又不好,此時秦可卿正出於極度的不安狀態下,需要給她一個承諾以寬慰。

「你放心,從你嫁入寧國府的那一天,我就應該保護你一生一世,許你一生一世的幸福,沒有生離,只有死別。」

在賈蓉讀紅樓夢的時候,他是真的為眼前這個絕美的女子感到可憐,出生卑賤,丈夫無能,最終墮落不堪,含著羞恨而終,哪個女人生下來就是水性楊花?在府上只能委屈求全罷了。

秦可卿看著眼前人,面龐是那麼熟悉,可是說出的話也太陌生了些,又很肉麻,讓她不知不覺有些臉紅,還有些動容。

她慶幸著今天沒有墮落不堪,墜入深淵,慶幸今天賈蓉能夠挺身而出,將她救出那座囚籠。

挨了頓重打,讓他性情大變?這個變故秦可卿不知道該難過還是歡喜。

「爺,你身上還有傷呢,快些躺下,奴家為你再擦擦藥,瑞珠小丫頭不懂得照顧人。」

說罷,就來抽賈蓉的衣帶,這猝不及防的變化屬實讓賈蓉嚇了一跳。

雖然他心理年齡已近而立,但是讀了這麼多年書,這和女性接觸的認識,只停留在手機和電腦裡面,讓他有些臉紅。

秦可卿此時也和賈蓉結婚一年有餘,他忍耐著不能讓秦可卿看出什麼破綻,那就不好解釋了。

除去衣物,賈蓉躺在軟塌上,臉上通紅,秦可卿也察覺到異象,問道:

「爺,你這是怎得了,臉上燒的如此厲害。」

「幫我擦擦藥吧,剛才沒覺出如何,如今歇下來,身上火辣辣的。」賈蓉辯解道。

秦可卿聞言又滴下幾滴淚來,輕輕的擦拭著一道道腫起老高的鞭痕。

現在賈蓉才有機會仔細端詳一下,這個上天送的老婆,肌骨瑩潤,舉止嫻雅。

曾聽人言秦可卿集薛寶釵和林黛玉的美貌於一身,賈蓉眼裡儘是欣賞之色。

忽然門口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秦可卿的臉色變了變,賈蓉溫柔的望著她,抬起手撫摸著她的頭,眼中堅毅的眼神給予她鼓勵。

衝進來的竟是瑞珠小丫頭,賈蓉拉著秦可卿離去,瑞珠卻被擠在一堆僕人中間。

看著她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讓賈蓉覺得有些可愛滑稽。

「怎麼了?」賈蓉率先發問。

瑞珠滿臉哀色的答道:「回大爺的話,宮裡的太醫來了給老爺醫治,診斷說是急怒攻心,注意修養身子,開了滋補的藥方,就離去了。」

看著她惆悵的小眼神,賈蓉再問:「還有呢?」

「還有就是,今日之事驚動了西府的老祖宗,那些黑了心的下人,說是大爺把老爺氣死了,還有傳大爺動手打了老爺,老祖宗震怒,發了好打的火,都說咱們要完了。」

秦可卿聽聞臉上頓時再無血色,回頭看向賈蓉。

賈蓉拉住她停頓的手,寬慰道: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今日我被打在前,西府肯定都有所知,不然如今已經遣人來拿我問話了。」

「再者,今日之事賈珍醒來也必會為我們遮掩一二。事出有因,是他行不軌之事在先,這等事在府內傳傳並沒什麼,傳出去沸沸揚揚,傳到天家的眼前變成彈劾奏摺,別說是族長之位,爵位都可能不保。」

賈蓉也是真的不在乎這勞什子爵位,傳給他也頂多像書里那樣領個五品虛職,以賈蓉現在的學識,想賺錢有很多門路,想考功名也並無不可,四書五經,承題破題,他也是見過許多後世大家的作品。

除此之外,他現在愈發感到自己的記憶十分清晰,無論前世還是今生,記憶就像在腦中被梳理成冊,等待他隨時翻閱一般,這是不是穿越給的金手指呢,賈蓉嘴邊挑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聽聞他直呼賈珍的名諱,秦可卿望著床上這個男人,愈發讀不懂他的心思了。

不過今日的他是那麼迷人,踹門而入的那一刻,似乎也踹開了她的心。

見到可卿滿眼都是自己的樣子,眼中閃著光,賈蓉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戲謔道:

「娘子,為夫如今尚有傷在身,恐怕無力承受雲雨啊。」

瑞珠羞澀的垂下了眼帘,秦可卿騷了個大紅臉。

嗔怪「爺呀,這時候了還有心思打趣奴家。」

「不用擔心,最差就被趕出家門,另立門戶罷了。到時候娘子可別不跟為夫一同離去。」

看著賈蓉氣定神閒、成竹在胸的樣子,秦可卿也似乎被感染了一般,喃喃道:

「只有死別,沒有生離。」

一陣沉默,對視之下秦可卿臉越來越紅,忍無可忍道:

「爺,先養好身子,再做打算,好生歇息。」

「好嘞,為夫痊癒那日,必好生伺候夫人。」

短暫的相處賈蓉越來越喜歡打趣這個娘子了,溫婉可人的性子,不會惱,只會撒嬌。

秦可卿也算得上是知書達理,哪受得了賈蓉這般插科打諢,領著瑞珠便出門去了。

賈蓉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思索著自己的前世今生。

飛來橫禍讓賈蓉離開了那個色彩斑斕的世界,竟然來到了紅樓的世界。

不幸中的萬幸,不知道哪位神的施為,既然給了第二次的生命,這一輩子一定要過得波瀾壯闊一些,再像上輩子一樣考試讀書一般過,就太浪費了。

一切還好廣闊天地大有可為!

隨後賈蓉終於昏昏沉沉的睡去。

……

「誒呦呵呵呵呵,蓉哥在哪間呢,老祖宗讓我來探一探。」

來這世上的頭一覺,被鶯啼似的笑聲吵醒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賈蓉心知是紅樓里的潑皮破落戶來了,也心知,賈母的試探來了。

「在屋裡呢,二嬸嬸隨我來吧」秦可卿應著。

賈蓉在榻上悄悄退去了睡前穿著的貼身衣物,畢竟傷得讓人看見了,才更直觀,才能讓人有所同情。

吱呀,門被推開了,

只見一女子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下戴著赤金盤螭瓔珞圈,裙邊繫著豆綠官絛雙魚比目玫瑰,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罩翡翠撒花洋縐裙,端得是一個神妃仙子。

收回目光,又打量了王熙鳳身後的一名女子遍身綾羅、花容月貌,完全不似一個丫鬟,那就是王熙鳳的陪嫁丫鬟平兒。

王熙鳳和平兒走上前來,賈蓉掙扎著想起身行禮,被王熙鳳按下。

看著被褥下遍體鱗傷的賈蓉,一向潑辣的王熙鳳眼神都有些飄忽,一旁的平兒更是垂下淚來,平兒心最善,往日裡最看不得這些。

賈蓉先開口道:「二嬸嬸,我這殘廢身子不能給你行個禮了。」

王熙鳳聞言道「蓉哥你講的什麼話,自家人。」

「我爹爹那邊如何了?」賈蓉心知王熙鳳必得先去看了賈珍再來他這院。

竟是先問起賈珍,王熙鳳心裡有些詫異,臉上不動聲色道:

「珍大哥瞧著倒比你還好幾分,下面的人還傳你把珍大哥給打了一頓,凈是一群胡謅的王八犢子。」

「呵」賈蓉苦笑了一聲,「倒是勞煩了二嬸嬸走一趟,驚擾到老祖宗,我合該萬死,不能給老祖宗請安,還請二嬸嬸代我賠個不是。」

「好說好說,蓉哥啊,今日究竟發生何事,怎的落得如此地步?」王熙鳳問道。

賈蓉和秦可卿對視一眼,心中不斷思忖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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