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賈母院,

近幾日來賈母是食難進,寢難安,雖是讓下人將太后的賞賜都送去了賈蓉府上,可直至如今賈母還未再見賈蓉一面。

一些事,若是不與賈蓉說清楚,賈母便是一天安寧日子都過不上。

最終賈母還是吩咐道,「林之孝家的,去請蓉哥來,就講老婆子我同他有話要講。」

與此同時,

東城大街,珍味館後堂,

堂上賈蓉位於主座,下首乃是賈芸,對坐客座首座,乃是公主親衛許英,下首薛蟠。

自穿越以來,賈蓉之記憶愈發清晰,上一世只要瀏覽過的東西便能在腦中回憶起來。

思路也愈發廣闊,就好似腦袋升級了一般,擴大了容量。

這恰好幫助了他處理調料生意初步搭建之事。

許英是長公主劉珺派來全權負責此事,如今他們便在堂上做最後的商議。

許英問道:「若是如昨日所說全國推廣此調料,則運輸是個龐大的支出,可以不可以在其他省份也建起作坊製作味精,十三香?」

「萬萬不可,如今我們最怕的不是成本高低,而是怕泄露配方。壟斷是最賺錢的商業模式,只我們一家賣,便是成本高了也可加價。

非但如此,在京城的作坊也必須要挑選信得過的人參與製作,且一人只能負責一道工序。

待到推向江南,可在應天府設立作坊,同樣必須全是信得過的人,並不在本地招工,若非如此江南八大家會將我們滲透成篩子。」

近幾日的相處,賈蓉總是能說出些新穎的詞,二人並未聽得透徹,並不妨礙許英,薛蟠對賈蓉的才華所折服,全以他為主心骨。

薛蟠此時來了疑問:「豐字號北方只有京城有分號,其餘都在南方,北方各省一時間我們沒辦法成立如此規模的分號,這件事蓉哥兒你給拿個好主意,實是困擾我多天,這幾日吃酒都沒了滋味。」

「此事甚易,待味精的名號打出去,你可召集一省的富商,以競價成本的方式獲得一省的味精代售權,哪家給的價格最高便給哪家。

之後在該省設立一個簡易的驛站,我們只供貨,讓他們去售賣。」

「將此盈利再按說好的分成,另一邊可以慢慢設立分號,畢竟以後我們賣的不只是味精,十三香,將來若是造出傳說中的『一滴香』,滴一滴便使菜肴香嫩可口,不同樣需要豐字號去售賣。」賈蓉笑著答道。

聽聞此計,薛蟠激動道:「甚妙甚妙,由蓉哥兒牽頭做主,想虧銀子都難。」

許英聞言也是贊同的點點頭。

「如今當務之急,便是擴大生產,芸哥兒你便同許兄一起篩選匠戶,必不能摻入一粒沙子來。」

賈芸領命,點頭答是。

忽得堂外傳來通告聲,是榮國府下人前來傳信。

賈蓉便差人快快請進來,他有些意外,不知是誰找他,賈府又發生了何事。

林之孝快步走上堂來,道:

「小蓉大爺,老太太那邊請你過去一趟,說是有事相問。」

賈蓉頷首,「好,許兄,薛大哥,老太太有命不得不先行離去,還有些鎖事沒有商討完,如若無事便在此處暫歇吃茶,我去去就來。」

二人應下,起身相送。

賈蓉登上馬車,並林之孝一同返回榮國府。

進入榮國府,隨林之孝家的徑直往賈母院而去,步入屋內,賈蓉對榻上斜躺的賈母躬身行禮。

又見賈母精神萎靡,便開口關懷道:

「老太太身體還未好利落嗎,不如叫太醫來探查一番。」

賈母無語。

何至如此,原因不就出在你這個孽障身上嗎?

可她卻不能憑自己的心意處置他,若是再傳至太后那裡,賈家雖不會被如何懲罰,可宮裡唯一的依仗元春必是不好過的。

賈母也是史家的嫡長女,大家閨秀,活了這麼多年她還是頭次這麼委屈自己。

忍了忍道:「並無大礙,此次叫蓉哥前來,便是有事想問?」

「哦?」賈蓉微微意外,「老太太請講。」

家族裡後輩,對賈母都是奉承討好,賈蓉是唯一一個面對她不卑不亢,她自是十分不喜的。

忍耐不住,臉色登時難看了幾分。

「賈家乃將門之家,可蓉哥兒你卻去做商賈,做商賈也就算了,還做了勞什子調料,如此數典忘祖,你如何與寧國府中供奉的列祖列宗交代。」

賈蓉完全沒料到,賈母會突然發難,有些意外,回過神來緩緩道:

「賈家先祖,與太祖皇帝驅逐韃子,重塑山河,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萬民再不用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為百姓謀福祉。

如今已是太平之年,百姓如何過上富足殷實的生活,那是內閣閣臣與皇帝陛下所考慮的事情,小兒如今自沒那個能為。

調料之業雖是不入流之道,但終會利民,民以食為天,若百姓都能用上此等調料,滿足口腹之慾,便也是利於民的好事。

雖如今還做不到珍味館產出的調料百姓人人盡用,但終歸會有那一天的,此等好事、善事,如何說我無顏見列祖列宗。」

吵架賈蓉自是完全不虛的,賈母自然慪了好幾口氣,氣得有些糊塗。

「好好好,你便忙你的利萬民之業,但你休想對榮國府有何覬覦之心。都當我是個老廢物,可我豈會不知,哪一家的巨賈背後不是達官顯貴,寧國府如今已沒你的立足之地,休將主意打到這裡來。」

賈蓉又是一臉蒙圈,今日賈母是怎麼了,他連寧國府都不要,更何提對榮國府有覬覦之心,這倆本就是一對燙手山芋。

「榮國府便都是留下給寶玉的,寶玉此前有得罪過你,你如此有能為,不可懷恨在心,寶玉只是玩鬧的心思,哪有什麼惡意。」

原來賈母還在糾結可卿,晴雯的事,以為自己會報復,一牽扯到寶玉的事,賈母便不想平常那般精明了。

「寶二叔的心思我自是清楚的,並不會如老太太說的那般。」賈蓉平靜答道。

「好,記住你日說的話,去忙吧,我知你忙得很。」說罷鴛鴦便扶老賈母躺下了。

賈蓉朝榻上再鞠一躬,便起身離了去。

鴛鴦道:「老祖宗無需多擔憂,東府珍大爺往年那般對待他,都絕了父子之情,如今蓉哥有了能為,不同樣沒為難東府。」

聽聞此言,賈母微微頷首,自己是關心則亂了,便放下心來緩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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