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後院的人,都聚集在正院了。

鈕鈷祿氏則跪在中間行大禮:「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若音朝柳嬤嬤示意一眼,笑道:「起來吧。」

「謝福晉。」鈕鈷祿氏在柳嬤嬤地攙扶下起身。

「我庫房正好有一對金廂倒垂蓮簪,瞧著挺適合你的,便賞給你吧。往後好生伺候著四爺,給皇家開枝散葉。」若音道。

鈕鈷祿氏頭回侍寢,她身為正室,要賞賜些體面的東西,意思意思一下。

這是規矩。

巧風把事先準備好的簪子,遞給了鈕鈷祿氏。

才坐下的鈕鈷祿氏,忙羞噠噠地道:「謝福晉賞賜。」

而她身邊的奴才,便幫她收下了賞賜。

「年初江南一代,水災泛濫,皇阿瑪下令,所有指婚的秀女,皇子,都不得大辦,便委屈你了。」若音淺笑著安慰。

「一點都不委屈,能成為四爺的側福晉,是我們家族的榮幸。」鈕鈷祿氏大大方方地道。

若音點點頭,臉上透著專業性的欣慰。

是啊,歷史上的鈕鈷祿氏,是給鈕鈷祿家族長臉了!

緊接著,李氏出於規矩,也賞了個鎏金的鐲子,意思意思。

一番客套後,李氏的嘴,終是閒不住:「妹妹長得真標緻,想來往後福氣大著呢。」

「多謝姐姐謬讚,妹妹姿色不過爾爾,還是姐姐更加明艷動人。」鈕鈷祿氏好性子地道。

「瞧你這話說的,福晉在這兒,我哪敢自稱明艷動人啊。」李氏嘴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刻意為難鈕鈷祿氏。

一番話,算是一箭雙鵰。

即得意的貶低了若音,好似若音不如她一樣。

可這話又不是出自她的口。

所以,就顯得鈕鈷祿氏里外不是人了。

這一刻,鈕鈷祿氏的臉色有些難看。

怔愣了半響後,她面上恢復淺笑,道:「姐姐是明艷動人,福晉是優雅大氣,儀態萬方,兩位是不同的氣質,自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一句話,輕而易舉的逆轉了形勢。

只見李氏撇了撇嘴,沒說話,明顯是吃癟了。

以前宋氏愛抱福晉大腿,現在又多了個鈕鈷祿氏。

拍馬屁的功夫,一點不比宋氏差。

若音眸光微轉,她想當個清閒人都不行。

只得道:「好一張巧嘴,就跟抹了蜜似得,賞。」

看來這鈕鈷祿氏,還有兩把刷子。

不比宋氏,總是被李氏說得面紅耳赤,說不上話。

往後這府里,怕是有的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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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平淡無奇。

四爺除了鈕鈷祿氏進府當天,去了後院。

之後就再也沒踏進後院一步了。

而是在前院的書房。

且他並不是一個人呆在書房。

期間有一兩個官員,還有幾位阿哥也在,像是在商量大事。

看起來,應該是有重要的公事在忙。

所以,武氏那兒,就被耽擱了。

進府這麼些天了,還沒伺候過四爺。

瞧著後院,好像動靜不大。

但若音聽說,府里的奴才已經變了,變得更加勢利眼了。

「福晉,聽說宋格格病了。」巧風進屋彙報。

「叫馮太醫看過了嗎?」若音問。

「沒呢。」

「病了怎麼不請馮太醫瞧。」若音蹙眉。

巧風給若音換了個湯婆子,道:「聽說李側福晉惜命,身子金貴著,天天請馮太醫過去診脈,一天要瞧好幾次,興許宋格格不敢和李側福晉搶吧。」

若音頓了頓,宋氏自保都不會,也太過老實了。

也難怪最先進府的,卻最沒存在感。

她扯了扯唇,道:「你待會去請一趟馮太醫,叫她給宋氏瞧病去。她是個懂事的,前幾天還好好的,這個天,還沒去年冬天冷,怎麼就病了呢。」

「嘿,您不知道,府里那些奴才,個個都是人精,不過幾天的功夫,就暗自分了流派。」巧風搖搖頭,有些無奈。

「流派?」若音一臉不解。

「對啊,現在那些奴才,下達差事前,都愛在前頭加個介紹,什麼前院四爺那兒,正院福晉里的,偏院李主子,偏院新來的側福晉院裡。」

「難道不加,差事就沒人辦嗎?而這跟宋氏生病,又有什麼關係。」若音挑眉問。

「當然有關係了,凡是奴才剛剛提起的院子,那些奴才說話間,都透著滿滿的優越感。而府里有什麼事情,也根據流派來分先後順序。」

「哦,對了,後院的宋格格,還有武格格,已經被那些奴才,自動劃分為不得寵的行列了。她們差遣奴才們做的事情,總是被拖到最後,而宋格格身子向來弱,估計是被短缺了什麼。」

聽到這番話,若音陷入了沉思。

以前她剛接受原主身子時,不是沒被那些奴才忽視過。

正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鈕鈷祿氏雖說只伺候了四爺一回。

但模樣長得好,加上是康熙指婚的。

又比武氏先侍寢,就顯得特別些了。

居然一下子,就擠入了上流主子的行列當中。

若音雖說同情宋氏,但這裡的規矩就是這樣。

奴才個個勢利眼,哪個主子地位高,就看得起誰。

要是得寵的不得寵的,沒有一點差別,那才是不規矩。

在這裡,沒有平等之說。

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

想明白這層後,若音道:「你去宋氏那兒瞧瞧,她身子本就弱,別落下了病根,再看她缺短什麼,就去內務房取給她。」

巧風連連應了後,忙不迭出去了。

她出了院子,就去請了馮太醫。

當巧風和馮太醫到了宋氏那兒時,宋氏正躺在床上,瞧著臉上煞白煞白的,病得不輕。

「宋格格,我家福晉聽說你病了,特意讓我請馮太醫給你看看。」巧風道。

宋氏在丫鬟的攙扶下坐起身,有氣無力地道:「有勞福晉操心了,麻煩你替我道個謝,改天我身子好了,再親自上門請安道謝。」

「這些都是後話了,你還是好生養著身子要緊。」巧風客客氣氣的,轉頭對馮太醫說:「馮太醫,您快瞧瞧吧。」

馮太醫點點頭,抬腳至床邊,隔著紗幔和絲帕,給宋氏把脈。

良久後,他道:「宋格格,您是不是有些腹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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