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又出家當了和尚,卻被鄉紳說服,娶了人家的女兒。

本來應該是沒什麼事情,這輩子能得到善終。

卻因為自個兒嘴不嚴實,酒後說漏了嘴,被抓到這兒來了。

此時,只見康熙眯了眯犀利的眸子,淡淡問道:「朱慈煥,朕之前拜謁明皇陵,發現皇陵無人打理,想找個人來管理明孝陵,思來想去的,旁人不合適,只有明皇室的後裔,也就是你最合適,你覺得如何。」

「回皇上,草民不過一把老骨頭,哪裡能堪當重任。」朱慈煥委婉地拒絕。

他活了一把年紀,過了一輩子清貧的日子。

如今面對康熙一反常態的「親善」,哪裡敢接受。

他甚至能想得到,派他守皇陵後,屆時再找個緣由,發落了他。

畢竟,先給他一個看似好的差事。

到時候再來個溫柔一刀。

康熙既保住了名聲,又永絕後患。

這在帝王家,就是典型的「先捧後殺」。

而他朱慈煥苟活了一世。

寧願就這麼死了,也不願意接受康熙的憐憫,反正結果都一樣。

所以他認為,自個這輩子,可以善終了。

「大膽朱慈煥,皇上讓你守孝陵,不比你在窮山僻壤當教書先生要好的多,你要是推辭的話,這就是抗旨,是不孝!」梁九功尖細厲喝。

就連帳中的一位大臣,也跟著附和道:「朱慈煥,你口口聲聲說自個沒有參與反清復明,但這和尚到底打著你的名聲招搖撞騙,刺殺萬歲爺和諸位皇子。」

「就是,我看這事,與你也脫不了干係!」大概都摸清了康熙的心思,另一個大臣也跟著說。

聞言,朱慈煥從容地為自個辯護:「吾數十年來改易姓名,冀避禍耳……吾年事已高,血氣已衰,鬚髮皆白,乃不反於三晉變亂之時,而反於清寧無事之日乎?且所謂謀反者,必占據城池,積草屯糧,招軍買馬,打造盔甲,吾曾有一於此乎?」

聽到這,若音的柳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這個老人家的聲音老邁沙啞。

頭上布滿了一根根的銀絲兒,眼窩微微下陷,牙齒都掉得沒幾顆了。

面上和頸部,更是布滿了皺紋。

而那些皺紋,像是在訴說著他這輩子經歷的滄桑。

相信此時,他明知道希望不大,卻還是如此從容。

這時,有人遞了基本摺子給康熙,道:「皇上,這是大臣們遞上的摺子,以及審問朱慈煥的供詞。」

康熙隨意接過後,就翻看了摺子。

一時間,帳內的氣氛安靜得可怖。

只有康熙翻看摺子的「窸窣」聲。

良久後,只見康熙放下摺子。

目光犀利地掃了眼朱慈煥,不帶任何感情的下令:「來人,朱三即王士元,違抗聖旨,拒守皇陵,與人勾結,反清復明,現下令將其凌遲處死。」

聽到這道聖旨,朱慈煥那張蒼老的面上,居然牽出一抹釋然的笑。

似乎,他早已料到這種結果。

直到康熙又開口時,他便瞪大了眼睛。

「另外,朱三的子孫後代......俱著立斬!」康熙看著面前白髮蒼蒼,手無寸鐵的老人,果斷的下了聖旨。

這個時候,朱慈煥整個人都沒了生氣。

那雙老練的眸子裡,有的是絕望,深深的絕望。

他跌坐在地上,仰天道:「天......要亡我一族啊!」

緊接著,康熙又下令,處死那個冒充的和尚。

侍衛們領旨後,就把他們帶下去了。

看著這一幕,若音將手絹攢得緊緊的。

這就是天家,有時候不管事情對與否,真與假。

很多大臣就是摸清了帝王的心思,為了討好帝王,就順著上摺子。

最後,康熙意思意思地下一道聖旨,既明哲保身,又斷絕了後患。

就算朱慈煥明明沒有反清復明,那個和尚才是。

但對於康熙這樣的帝王來說,朱慈煥是前朝的餘孽。

況且還有人打著朱三太子的名義反清復明,那他就更不能忍了。

只要他在世一天,於他而言,就是「威脅」。

不管這個威脅是大是小,他也絕不放過。

不愧是八歲就登基的帝王,堪稱雷霆鐵腕!

對於康熙的聖旨,不少官員自是拍著馬屁。

康熙似乎毫不在意。

他只是掃了眼若音這片位置,淡淡地問:「老四,朕離開開封時,就聽聞你身子有傷,如今可好些了。」

若音坐在四爺身旁,居然從康熙的眼裡,看到了難得的慈愛。

仿佛剛剛殘忍下旨的,根本就不是他。

「謝皇阿瑪關心,兒臣的傷已無大礙。」四爺起身,道:「另外,這是兒臣寫治理淮河的條陳,以及剿滅開封山匪的條陳,想請皇阿瑪過目。」

「你啊你,受了傷也總是不歇停。」康熙抬起右手,隨意指了指四爺,道:「那就一併拿上來給朕瞧瞧。」

四爺把條陳遞給了梁九功,淡淡道:「皇阿瑪給兒臣下的任務,兒臣不敢怠慢,至於剿匪,純粹是因為找福晉,誤打誤撞,這才端了山匪的點,算不得什麼。」

語音剛落,就見康熙眸光銳利地掃了若音一眼。

若音被康熙銳利的眼神掃得心裡發慌。

四爺似乎也察覺到了,眸光里有詫異的黑色流影在閃。

當梁九功把條陳送到了康熙的手上後。

康熙就隨意翻了翻條陳,看向四爺,笑道:「老四,你這治理淮河的條陳,倒是不錯,有幾條可取之處,至於你那剿匪的條陳,似乎不太明確呀。」

「兒臣不知,請皇阿瑪明示。」四爺拱手道。

然後,他淡淡掃了若音一眼。

本來剿匪,他是給沒良心的女人出氣的。

便想著剿匪的功勞,不說白不說。

也好抵消之前在開封衝撞皇阿瑪的事情。

但他素來低調,不想在皇子中太過打眼。

所以,那條陳寫的很粗略,簡化了自個的功勞。

將大部分的功勞,都推給了孟石原。

畢竟,他身邊本來就沒留什麼人。

當時剿匪,都是讓孟石原調的人。

除此之外,他的條陳並沒有什麼不妥。

難道......是因為這個?

那又為何盯著他的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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