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蘇公公在外求見。」

若音頭都沒抬,就道:「叫他進來。」

緊接著,蘇培盛挽著拂塵,覥著臉進屋了。

他見若音正在看書,笑道:「福晉,白天奴才們送過來的東西,您可還滿意?」

「你指的是哪樣。」若音裝模作樣地翻了翻書。

蘇培盛轉了轉眼珠子後,笑回:「就是全部的賞賜呀,那些可都是四爺費盡心思尋得,專門讓人送到正院來的。」

「我知道,那些東西都是非常珍貴的。」若音漫不經心地回。

蘇培盛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笑道:「既然福晉知道都是好的,不如跟奴才去前院走一趟吧,爺剛剛還惦著您吶。」

聞言,若音終於抬起了頭,看向蘇培盛。

「我只說那些東西珍貴,但我沒說喜歡呀。」她眨巴著眼睛,好看的美眸里,滿是黠潔。

蘇培盛似乎不敢相信,福晉居然敢這麼說話。

旁人要是受了四爺的賞賜,還不得緊巴巴地讓人到前院謝恩。

甚至恨不得親自到前院走一趟,也好以身相許。

況且福晉跟四爺冷靜了這麼久,爺給了個台階,她要順著台階下呀。

這位平時瞧著很機靈,這會怎麼不開竅呢?

蘇培盛不可置信地問道:「前院賞賜了那麼多,您就沒一樣喜歡的。」

事到如今,他只能降低標準了。

既然請不動福晉去前院,那他帶句好話去前院也好。

哪怕福晉隨便喜歡其中一樣東西,他也好在四爺跟前討個喜啊。

否則待會遭罪的,就是他們這些當奴才的。

「嗯......都不太喜歡。」若音無趣地回。

「那麼新鮮的荔枝,您都不喜歡?」

「太冰了,吃多了胃寒,還容易上火。」若音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蘇培盛抽了抽嘴角,這位到了夏天,那可是抱著冰碗不撒手的人。

如今五月天,雖說不是很熱,但吃冰鎮荔枝還是可以的。

而且,那些個香辣的膳食,福晉都沒說過怕上火。

吃個荔枝就怕上火啦?

可他今兒來的目的,為的就是哄福晉跟四爺示好。

所以,他就是再覺得不對勁,也只能裝傻子。

「那......那些衣裳呢,尤其那些洋裝和寢衣,可是......」

「衣裳不是太淡,就是太花。」若音不等蘇培盛把話說完,就直截了當地說。

蘇培盛驚得目瞪口呆,硬生生把「可是四爺親自挑選的」咽進了肚子裡。

事不過三,他大概知道福晉的意思了。

於是,他「噗通」跪下,道:「福晉,爺今兒讓人賞賜了這麼多珍貴的東西,已經很不容易了,您就服個軟吧,不然到頭來吃苦的還是您。」

「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總不能,讓我昧著良心說話吧。」

蘇培盛叩首道:「福晉,您誤會了,奴才沒有別的意思。實不相瞞,爺剛剛已經發怒了,你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很難收場。」

「無妨,你是爺跟前的奴才,我也不想你為難,你就把我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四爺吧。」若音說著擺擺手,繼續看書了。

蘇培盛張了張嘴,最終只是道了聲「嗻」,就出去了。

待蘇培盛離開後,巧風捂著心口,緊張地問:「主子,您這樣要不要緊啊。」

她真不敢想像,蘇培盛要是把這話,傳給了四爺聽,那該是怎樣的後果。

會不會提刀來前院砍福晉啊?

畢竟,平日裡沒什麼事情,四爺都冷的讓人不寒而慄。

倘若發起怒來,只怕要把這正院給掀了。

「我也不知道。」若音合下書本,起身道:「行了,安置吧。」

然後,她就在巧風的伺候下,洗漱躺下了。

她也有自己的是非對錯。

關乎正事的,或者確實她有錯在先,她肯定會服軟,隨他怎麼罰。

可這次的事情,本來就是他非要問她,她才回答的。

倒頭來,他反而跟她置氣了。

果然,就在若音躺下沒多久,四爺就帶著大批奴才,風風火火地到了正院。

他沒準蘇培盛唱報。

就連正院的奴才打算進屋知會若音,也被他大掌一擺,給遣開了。

那張冷酷俊朗的面上,仿佛寫滿了「福晉在哪,爺要削她。」的暴怒神色。

巧風提著芙蓉燈,把裡間的燈點亮,就忙不迭滾出去,把門給帶上了。

裡間,四爺看著已然放下的床幔,抬腳就往床邊走。

好大的膽子,嫌棄他送的東西不好,還有心思在這睡覺。

他走近後,一把掀開紅色的床帳。

就見女人斜斜側臥著。

小女人面對著床內,背對著他。

一頭如墨般的秀髮,隨意而慵懶地鋪在帛枕上。

外邊就披著薄紗似得外衣。

由於她側著身子睡,外衣早就順著她的肩膀滑落。

雪白的珍珠肩,就不慎曝光在外。

襦裙裡面是抹胸的樣式,中間用綢緞系了個大大的蝴蝶結。

以四爺站著俯視的姿勢,瞧著倒是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她的身前因為呼吸,微微起伏著。

關鍵是她的身材很好,仿佛呼吸的時候。

好身材隨時都會掙脫蝴蝶結的束縛。

看得男人腹部一緊。

他順著她的鎖骨往上,視線落在她的唇上,再到秀挺的鼻尖,長而翹的睫毛。

當她發現女人的睫毛正在微微抖動時,抬手就在她手臂上打了一下。

「別以為你背對著爺,就不曉得你在裝睡。」

若音不是在裝睡,因為她向來躺下就能睡著。

剛剛她迷迷糊糊中,隱隱聽見說話和腳步聲。

所以就有些醒了,但沒有睜開眼睛。

如今被男人這麼一打,當即就徹底驚醒了。

她跟個受驚的兔子似得,立馬坐起了身子。

抬頭就見一臉陰沉,坐在床邊的男人。

此時的四爺,就像是北極的冰島。

到處都是荒蕪,沒有一絲生氣,被巨大的冰蓋侵蝕著。

就算陽光撒滿了大地,也捂不熱的冰天雪地。

只會讓空氣中,更加的寒冷。

而他的體內,涌動著滾燙的岩漿。

搞不好隨時會像火山一樣,來個大爆發,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燒到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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