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芷蘭明明心裡早就泛濫成災,面上卻裝作一點都不感興趣。

這也是要有點定力和功力的。

因為哥哥說,他最了解男人了。

越是主動的女人,往往越被男人輕看。

可以做一些吸引他的事情,將他的視線引到自個身上。

但不能沒見幾次面,就像只蒼蠅一樣,在對方身旁轉圈圈,表達愛意。

這樣只會讓男人覺得你非他不可,變得有恃無恐。

甚至,有種他是天的優越感。

在感情中,一旦讓男人摸清你的心思,就失去了掌控權。

哥哥還說了,女孩子應當矜持。

尤其像四爺這樣的男人,送上門的女人才不會喜歡。

這種男人有征服一切的野心,就連女人也是。

他會覺得越難啃的骨頭,越有嚼勁,滋味越好。

想要牢牢抓住這種男人的心,最好的法子......便是假裝無視他,不將他放在眼裡。

這會子,上首的四爺,大概急著和年羹堯聊正事,並沒有注意年芷蘭。

他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然而,年芷蘭卻盯著四爺的墨色靴子。

俏皮地道:「四爺,你的鞋尖有泥巴呢!」

聞言,四爺低頭看了看自個的腳尖。

按理說,他是不可能往泥巴里踩的。

巧就巧在生辰宴結束時,小雪花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

一身雪白的毛髮都髒了,他便訓了幾句。

那畜-生便用有泥巴的小爪子,在他鞋尖上踩了兩下。

擦都擦不掉!

要說是奴才不小心的,大不了罰一罰便是。

偏偏那是一隻貓,總不能跟貓計較。

況且,那貓還是福晉的。

要是讓它餓著不給魚吃,福晉還不得到前院找他鬧。

想到這,四爺的嘴角,不經意的上揚。

年芷蘭還以為四爺是沖她笑呢,用少女的姿態,歡跳著跑出去了。

「蘭兒你怎麼說話的呢。」年羹堯衝著年芷蘭的背影訓話,面上卻透著得意和自豪。

他就說嘛,哪個男人見了他妹妹,能不動凡心啊。

自打他回京後,媒婆都快把家裡的門檻踏破了。

多少名門公子,搶著提親。

偏偏他跟四爺旁敲側擊提過幾次,可對方卻總是不在意。

那時候,是沒見到人。

這下好了,見了真人,就知道芷蘭的好了吧。

四爺不知道,他的一個笑,讓這兩兄妹想多了。

至於年芷蘭說他鞋上有泥巴,雖然失敬了些。

但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跟一個女的斤斤計較。

「四爺,我家妹妹就是這個性子,都怪我阿瑪額娘,平時都快把她慣壞了,說話也沒個分寸,有些失敬了,奴才代她像您謝罪。」年羹堯圓滑地道。

四爺擺擺手,沒所謂地道:「咱繼續說之前的事情。」

另一頭,年芷蘭出去後,就乘上了回府的馬車。

丫鬟坐在她的身邊,不解地道:「小姐,您不是喜歡四爺嗎,怎的見了他,一點表示都沒有,還挑他的刺呢?」

「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哥哥說啦,四爺這樣的男人,他被人順著捋毛捋慣了,突然有人跟他對著干,他才會注意,沒見他剛才沖我笑嘛,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年芷蘭甜笑道。

「那您好不容易才和他見面,怎麼不多呆一會啊。」

「哥哥之所以叫我進去,只是想要四爺見到我的容貌,我要是賴在那兒不走,那成什麼人啦。」就是要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才好。

「哦。」丫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可是京城裡很多千金小姐,都是主動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就拿五公主來說,聽說當年,她就是主動追的五格統領。」

「那也只是她一個人,興許人家看在她的公主身份,才不敢造次。其餘主動的女人,大多成了怨女。」年芷蘭不屑地道。

都說女人寵不得,否則越來越放肆,任性。

可男人更加不能慣著,要是太過主動,他便以為女人是衣服。

有了件錦衣華服,還想換件更好的衣服。

況且,不僅哥哥是這麼說的。

阿瑪在家,也是這麼教她的。

阿瑪說,萬事萬物相生相剋。

女人越柔弱,男人越剛強。

女人越神秘,男人越好奇。

女人越躲躲閃閃,男人越主動出擊。

女人慾拒還迎,男人反倒迎頭趕上。

「小姐,不是有句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嘛。」

「這話確實是沒錯,但大多數男人不怕穿山越嶺,因為中間的千難萬險反倒讓他感覺到其樂無窮。紗很薄,大多數女人卻不願主動揭開那層紗,因為聰明的女人,知道神秘的面紗要由男人來揭開,才更驚心動魄。」

反正在年芷蘭心裡,誰先動心都無所謂,因為動心確實是件美妙的事情。

關鍵的是不能先動手,誰先動手,誰就輸了!

大不了,等選秀選到雍親王府,那也不是她先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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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毅的生辰宴過後,雍親王府又恢復了正常。

若音打從那天后,就看陳彪不太舒服。

忠於自個的奴才,使喚起來才順手。

那種有什麼事情,以旁人為第一,還會瞞著她的人,想想就膈應。

於是,在弘毅生辰當天,她就交代了五格。

讓他選兩個身份清白的侍衛,到正院當差。

為了方便,最好還得是女侍衛。

功夫差點都沒所謂,關鍵是忠心。

「福晉,五格統領選好的人,已經在門外候著了,您瞧......方便看看嗎?」李福康笑道。

若音放下面前的帳本,「既然人都來了,帶進來瞧瞧。」

片刻後,兩個穿著黑色錦袍的女的,就被帶進來。

她們兩個,踩著平底靴子。

頭髮利落地盤成了髮髻。

若音從她們的臉上,看到了堅定和不一樣的銳利。

緊接著,她們兩個,就在李福康的指揮下,互相切磋。

雖說若音不懂功夫,但也看得出,五格給她選的兩個女侍衛,是頂好的。

等到兩人切磋完後,她道:「既然你們是我哥選的人,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謝福晉。」

一旁的柳嬤嬤,瞧著女侍衛,也覺得合眼緣。

可就是替福晉擔心,不曉得四爺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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