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已經不是皇上第一次偏心五格。

將好的差事給五格,不給他了。

想他之前被皇上弄到犄角旮旯打了好幾年醬油,任勞任怨的,也就罷了。

到了京城,那費揚古說把他調到四川,他就去了四川。

整個期間,皇上一句話也沒幫他說。

後來要不是他自個努力,這才步步高升。

如今好不容易混到今天這個位置,皇上居然還這樣對待他。

要說人十三爺靠裙帶關係,那好歹身體里留著皇家的血脈,他比不得。

可這五格,算是前朝後宮,他都有得比的。

哼,不就是仗著自個有個皇后妹妹麼!

年羹堯越想越不服氣,他張了張嘴,道:「皇上,這事是奴才先說的啊,而且奴才適應能力強,即便在陌生的地方,也能很快熟悉地段的。」

語音剛落,殿內的大臣們,個個都替年羹堯捏了一把冷汗。

心說你年羹堯都已經出人頭地了,還差這門差事麼?

沒聽皇上說了,五格去過阿迷州,對那的路線熟悉,居然還在這嗶嗶。

撇開這些不說,皇上身為帝王,一言九鼎,說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管你年羹堯先說還是後說。

真是飄得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蔥了?

此刻,四爺眸光驟然一緊。

墨瞳冷峻而犀利,寒氣逼得人不敢再窺視。

他微微側了側臉,一副沒聽清楚的樣子。

「年羹堯,你適才說什麼?」

他的聲音平靜而冷漠,卻又透著威嚴。

仿佛飽含著另一層意思:你再說一遍試試?

年羹堯是個聰明的,他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更意識到自己失了態。

忙回道:「奴才適才說......祝五格一切順利。」

見年羹堯識趣,四爺微微頜首,倒也沒怪罪年羹堯。

畢竟,年羹堯只是態度積極,殷切了點。

比起他對大清的戰功來說,這點小事還是不足掛齒的。

然後,那雙銳利的眸子,俯視著底下的群臣,淡淡道:「很好,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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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京城下起了雪。

尤其到冬至那天,竟下起了鵝毛大雪。

使得整座紫禁城,都披上了一層層銀白。

枯樹上垂掛著晶瑩透亮的冰花。

由於人都躲到屋子裡取暖,外頭倒是安靜得不像話。

養心殿金色的屋檐,也被一層雪白覆蓋。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敬事房的太監,按時端著銀盤上前,「皇上。」

這一次,四爺頭都沒抬,更別提翻牌子了。

他只是淡淡道:「蘇培盛,叫御膳房多做幾味餃子,再通知永壽宮,就說朕晚點過去。」

「嗻。」蘇培盛應了後,挽著拂塵朝敬事房的太監示意一眼,兩人就一同出去了。

敬事房的太監到了門外,就尖聲道:「今夜永壽宮掌燈!」

接著,他就挪著步子,去永壽宮唱報了。

「今夜永壽宮掌燈!」當同樣的唱報聲,在永壽宮響起時,若音正在和奴才們包著餃子呢。

「娘娘,敬事房來報了呢,說是皇上翻了您的牌子。」柳嬤嬤笑著進屋。

若音捏了捏手裡的餃子皮,又指了指面前包好的各種餃子,道:「得了,把這些都撤下去,你們幾個煮著吃吧,尤其是守夜的那幾個,多吃點兒。」

「好嘞,謝娘娘賞賜。」柳嬤嬤和巧風,把包好的餃子端了下去,打算下鍋煮。

娘娘做的餃子餡,可是比宮裡頭做的好吃多了,料也足。

緊接著,若音就趕緊讓奴才備水沐浴。

雖說寒風刺骨,但後宮也沒人敢不沐浴焚香,就侍寢的。

尤其面對四爺這樣挑剔的直男,就更加了。

不多時,若音便坐在木質的浴桶里。

水面上飄著玫瑰花瓣。

雖然有奴才替她擦洗身子。

但她自個也樂此不疲地將水往肩頭和脖子上澆,暖暖的。

嘴上也淡淡吩咐著:「這天氣怪乾燥的,半梅,你再滴點玫瑰精油吧。」

這樣的話,出浴後肌膚也夠滋潤。

沒有直接抹油那麼油膩。

更不會幹燥到起皮。

「好。」半梅應了後,就握著青花瓷的小瓶子,滴了些精油到浴桶里。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若音在奴才們的伺候下,換上一身海棠紅的旗裝。

然後,她坐在梳妝檯前,細細地化著妝容。

想著外頭下著大雪,心血來潮的她,化了個冬日溫柔海棠妝。

面上的腮紅,類似於海棠色系。

看起來不輕佻,也不艷麗。

眼角處微微上揚,勾魂攝魄。

至於嘴唇,她用的比較淺一點的唇紙。

色系也跟海棠花差不多。

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感,溫溫柔柔的。

也將她的魅力一點點散發開來,顯得低調而純美。

看似初綻的少女,卻又盛放著成熟女人的魅惑。

化好妝後,若音批了個海棠紅的斗篷。

帽沿是一圈雪白的狐毛,將她的臉蛋襯得更加精緻漂亮。

她在鏡子前照了一圈,就提著海棠花燈,站在永壽宮的門前,等著四爺的到來。

大約等了一炷香後,柳嬤嬤心疼地道:「娘娘,不如您先進去吧,待皇上來了,蘇培盛會唱報的,若是他沒唱報,奴才再讓李福康進去通報您。」

「無妨,本宮就在這等著。」若音一手捧著湯婆子,一手提著花燈,站在門口掌燈。

柳嬤嬤知道若音的心思,但還是勸道:「不如這樣,奴才去前頭守著,要是遠遠地瞧見皇上來了,奴才就跑著回來通知您,屆時您再從屋裡出來,也是一樣的。」

「那不一樣的。」若音毫不猶豫地說。

她的聲音淡淡的,仿佛隨時都會淹沒在呼呼的北風之中。

四爺又不傻,若是柳嬤嬤提前彙報,隨意一問,便什麼都知道了。

加之她是不是真的在大雪中等他,她的身子和臉蛋的溫度也不一樣的。

如今四爺鮮少到後宮來,但凡他召幸她,或者翻她的牌子,她幾乎每次都有新意。

為的就是讓他在這裡的時候,次次都記憶猶新。

這一次,她既然要使苦肉計,那就得做足了戲才行。

奴才們見若音態度堅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規矩地站在一旁陪她等。

一盞茶後,在眾人翹首企盼下。

總算是有零零星星的燈光,和大批人群,正往永壽宮這邊來。

「巧風,你眼神好使,瞧著是皇上嗎?」半梅問。

巧風半眯著眼睛細細地看著。

下一刻,她欣喜地道:「正是皇上。」

此話一出,眾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原地等著。

不多時,十幾人抬著的龍攆,就在永壽宮停下。

還不等蘇培盛唱報,若音就上前行禮:「臣妾恭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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