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雪聽小野這話感覺有些奇怪,但是具體哪裡怪又說不出來,好奇道:「小野,你師父是什麼人?」

小野搖頭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楊飛雪愣了愣。

她沒有聽出奇怪之處,但是韓藝聽出來了,幸虧這裡就他們幾個人來,不然的話,可就惹上大麻煩了。

諸葛亮牛吧,但他也只是自比管仲樂毅,可也沒有自比齊王、趙王,可是小野他師父直接拿自己跟皇帝相比,這可是犯了大忌,這要是別人聽見了,肯定問問你師父究竟是想幹什麼,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小野的師父是要跟李世民一爭日月的人,要比當然跟李世民比。

韓藝覺得有必要囑咐一下小野,「小野,這種話可不能再說了,知道嗎?」

小野當然不懂,但還是點點頭。

熊弟卻好奇道:「你們在說什麼,小野,你快與我說說這便橋的故事。」

楊飛雪興奮道:「還是我來說吧,我曾聽我爹爹說過好幾回了。」

熊弟直點頭道:「好啊,楊姐姐,你快說。」

5≡,

幾人一邊走著,一邊說著渭水之盟的故事。

韓藝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也知道這事,畢竟這可是唐朝的一個轉折點,在後世,同樣也是一個褒貶不一的盟約。

唐朝建立初期,突厥大汗頡利趁機率大軍南下,直接打到了長安城,號稱二十萬雄兵,在渭水北岸列陣,十萬旌旗,迎風招展。何等氣勢。

當時李世民剛剛即位,全國一片蕭條,他當時連如何治理這個國家,都還未有理出頭緒,長安城內更是十分空虛,根本沒有能力阻擊突厥大軍。

於是李世民故布疑兵。親自帶著房玄齡他們來到這渭水邊上跟頡利對話,還指責頡利背盟,因為早在李淵的時候,就已經跟突厥有來往,並且得到了突厥的幫忙,在最初的時候,兩邊是友好關係,甚至有史實記載,李淵曾向突厥稱臣。

突厥南下。的確有背盟的嫌疑。

當然,這只是在氣勢稍微壓了頡利一籌,後又有援軍趕來,還打敗了頡利手下一員大將,頡利見唐軍如此驍勇,信心就顯得有些不足,覺得自己不一定就拿下長安,而李世民當時又傾國庫之財。送給頡利,反正你也是來搶錢的。我乾脆就送給你。

這錢一到手,突厥內部將領就不太想打了,咱們本來就是來搶錢的,如今錢已經到手,那還打什麼,而且還不一定打得下。何必了,所以當時頡利就跟李世民簽下渭水之盟,條件當然是比較不公平的,就是納貢,李世民自己都引以為恥。自稱渭水之辱。

也有很多人拿這事來抨擊李世民,你這個太丟人了,這是你的一個污點。

但是韓藝的慣性思維,卻認為是李世民執政以來,最英明的一個決定。

如果事情就到此為止,那的確就值得詬病。可是從結果來上看,渭水之辱以後,唐朝立刻穩固了政權,李世民勵精圖治,國家由衰轉盛,這才有了後來的貞觀之治,一個大唐盛世,多的就不說了,至少百姓生活好了,而且唐朝集團還挑撥突厥二汗的關係,突厥又受大雪之災,唐朝從而打敗了突厥,穩定了北方一代。

韓藝就非常理解小野師父的那句話,他雖然沒有見過小野的師父,但是從他師父的隻言片語中也可以看出,絕對是一個猛人,不太可能會選擇和親,肯定會選擇決戰,但是如果當時李世民不忍辱負重,為求尊嚴一戰,贏了倒還好,萬一輸了,天下必亂,百姓又將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中,誰來收拾這個殘局。

這是李世民輸不起的一仗,那當然能不打最好。

所以皇帝還是不能至情至性,憑一己之好惡,不顧天下蒼生,這是不對的。

韓藝是窮苦子弟,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也沒讀過書,沒有資格去懂得更多,他只知道餓與飽的區別,那他當然就傾向於唐太宗。

甭管是一千年後,還是現在,他一直都認為,百姓好,皇帝榮,百姓苦,皇帝恥,若百姓從小就沒飯吃,那就應該罵皇帝,我不管你有什麼豐功偉績,你有什麼理由,在外人面前多有臉面,喊出多麼響亮的口號,我作為你的子民,要是連口飽飯都混不到,我不罵你我罵誰,難道怪老天不下雨,就算老天不下雨,我沒飯吃,我也照樣怪你,因為你有飯吃啊。

站在便橋之上,聽著楊飛雪說著渭水之盟的故事,韓藝雙目微合,隱隱可以感覺當時那一股千鈞一髮的氣氛,這種氣氛可比揚州保衛戰緊張多了,揚州保衛戰輸了,也就是丟了一個州,隨時可以奪回來,但是如果那一戰輸了,唐朝可能直接亡國啊。

在便橋逗留了一會兒,就繼續往城裡行去。

不消多時,就來到了城門,因為他們是外鄉人,入長安,還是需要登記的,不過韓藝有關文在身,那就方便多了。

那登記的文吏瞧了眼韓藝,又瞧了眼楊飛雪,道:「你們先等等。」

說罷,他就起身往城內行去,去到邊上一個茶肆,茶肆前正站著一中年人翹首以盼,這文吏來到這中年人面前,拱手道:「楊管家,你等的人已經來了。」

「是嗎?」

這中年人快步來到城門前,一眼就瞧到楊飛雪,不確定的喊道:「八娘。」

楊飛雪瞧了瞧這中年人,也不太確定道:「榮伯?」

「真是八娘。」

榮伯大喜過望,道:「我總算是等到你了。」

「榮伯好。」

楊飛雪叫了一句,嘻嘻道:「是二伯伯叫你來接我的麼?」

「可不是嗎。」

榮伯呵呵點了點頭,道:「你爹爹早就派人傳信來了,說你可能會來長安,讓老爺留意一下。」眼神還帶有幾分笑意,顯然是知道楊飛雪離家出走的事。

楊飛雪略顯尷尬道:「爹爹他太大驚小怪了。我這麼大個人,難不成還會丟了麼。」

榮伯笑了笑,沒有做聲,你若不丟,那反倒成怪事了,不禁又瞧向韓藝。笑道:「你就是韓藝吧。」

韓藝拱手道:「在下韓藝。」

榮伯拱手道:「我是觀國公府上的管家,你也就隨八娘,叫我榮伯吧。」

畢竟是國公府上的管家,當然不會對韓藝低聲下氣。

韓藝頷首道:「榮伯好。」

榮伯笑著點點頭,道:「走,咱們回去再說,老爺還在府上等著了。」

榮伯帶著楊飛雪和韓藝就往城內走去。

帝都就是帝都,那真是繁花似景,光街道就比揚州的街道寬多了。兩邊的儘是高門大宅,匾額上的官名真是嚇得人死,鮮有見到商鋪。

這是因為長安城內有兩個集市專門供買賣人做生意,不能隨便在街道上擺攤的。

但是時不時就看到馬車緩緩而過,而且隨處可見一些身著華麗的人三五成群,道路上更是車水馬龍,行人匆匆而過,服飾各異。膚色各異,韓藝甚至都見到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士。還有一些黝黑的人,韓藝差點沒有以為是黑人,結果一問,才知道這些人乃是崑崙奴,是來自於南海那邊的,可能也就是後世的馬來西亞等地。

天可汗。果真是名不虛傳。

韓藝不由得感慨一句,大唐盛世盡在長安啊!

小野、熊弟時而跑向左邊瞧瞧,時而又跑去右邊看看,對於長安的一切似乎都感到非常新奇。

行了約莫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了一座氣派的府邸門前。至少那高牆令熊弟是望而卻步,高門之上懸著一塊匾額,上面寫著「觀國公府」幾個大字。

這古代的宅子可是很有講究的,你多大的官就住多大的宅子。

國公府的宅邸肯定不能小。

韓藝也打聽清楚了,這楊二爺名叫楊思訓,是楊恭仁的二子,由於楊恭仁的長子死得早,二子世襲觀國公的爵位,也是楊家這一支脈的家主。

入得宅內,給韓藝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大而簡樸,當然,這裡的簡樸只是相對於楊思訓的地位而已,比一般百姓家中那是豪華多了,但是也沒有韓藝想像中的那般豪華。

行過前院,來到正廳,只見裡面坐著二人,一男一女,皆是中年人士,男的約莫五十歲左右,長眉闊目,燕頷虎頸身材魁梧,女的也有四十來歲,端莊典雅,一看就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女人。

楊飛雪遠遠見得此二人,面色欣喜之色,小跑入廳,來到二尊面前,行跪拜之禮道:「飛雪見過二伯伯,二伯母。」

這是屬於長幼之禮,楊飛雪許久未見楊思訓,而楊思訓又是一家之主,楊家的晚輩見到他,都得行跪拜之禮,韓藝就不需要。

正當韓藝準備行禮時,楊思訓突然一拍邊上的茶几,訓斥道:「雪兒,你這一次真是太胡鬧了。」

不是說你二伯伯一定挺你嗎,我看不像啊!韓藝到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臉上掛著一絲愁緒,可別到時,又拿我來頂鍋,說是我拐帶了楊飛雪,那樣的話,你們楊家就可以把責任撇的一乾二淨,雖然他已經想好對策了,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二伯伯責訓的是,飛雪已經知錯了。」

話雖如此,但是楊飛雪眼中哪有半分的悔意。

楊思訓哼道:「你若知錯,現在就給我回揚州。」

楊飛雪搖頭道:「這可不行,飛雪許久未見二伯伯,好不容易來一趟,怎能不盡孝道就走。」

楊思訓道:「你爹爹尚在人世,你不在你爹爹身旁盡孝,跑我這來盡孝,是何道理。」

楊飛雪道:「我想在爹爹身邊盡孝的,但是爹爹他不稀罕,總想趕我出門。」

楊思訓嘴角微微扯動了下,道:「哦,你爹不稀罕,我就會稀罕了。」

楊飛雪嘻嘻道:「就算二伯伯不稀罕,二伯母一定會稀罕的,二伯母自小就待我如己出,我一直都記得的。」說著她又望向邊上那位婦人。

看來這位飛雪大小姐,還不蠢,知道使用迂迴戰術。韓藝聽到這裡,心裡鬆了口氣。

楊夫人白了她一眼,但眼中滿是憐愛之色,道:「你這丫頭真是一點也沒有變,我若也說不稀罕,倒要看你怎麼辦,你快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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