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臥室里的蘇皖笙,剛給陸臻銘拔去針頭,就聽到樓下的尖銳聲。

她微蹙了一下眉頭,掀起眼睫看著陸臻銘:「那個田先生和他太太好像還沒走。」

陸臻銘也聽到了樓下女人的聲音,他淡淡的「嗯」了一聲,掀開被子下了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抬腳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跟在他身後的蘇皖笙,淡漠的唇扯出似有若無的弧度。

「那個人你應該不想見到他,所以乖乖的在樓上呆著。」

蘇皖笙撞入他漆黑的眸子,好像在一瞬間被吸引蠱惑了一般,怔怔的回答:「哦。」

陸臻銘把房門給她拉上,下了樓。

聽到腳步聲,客廳里的三人都看向樓梯。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田太太,一下子就像漏了氣的皮球似的,軟了下來,走到田遷的跟前,規規矩矩的站好。

陸臻銘慢條斯理的走下台階,清俊的臉龐冷漠至極,他皮鞋落地的聲音,一下下的敲擊在田遷的心頭。

田遷只覺得一股強大的氣息撲面而來,兩手抓緊了輪椅的扶手,掌心裡已經開始冒冷汗。

等陸臻銘走下最後一個台階,田遷青紫的肥胖臉上,堆著憨厚的笑容:「陸總……」

陸臻銘看也沒看他,漠漠的從他眼前走過,在沙發上坐下後,才慢慢的扭頭,把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深邃幽冷的黑眸,如同九淵冰雕,語氣輕飄飄的道:「看來我前幾天下手太輕了,沒有直接把你打死,不然你哪有機會,帶著老婆跑到我家裡來撒野。」

「陸總,你誤會了,我們今天專程是來道歉的。」田遷對這個小輩的心狠手辣是有所耳聞的,他瞪了一眼旁邊的田太太,眼裡帶著警告,示意她別再亂說話。

「道歉?」陸臻銘勾唇涼涼一笑。

田遷點了點頭:「陸總,那天是我喝多了,才會差點對陸太太做出那種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饒了田氏吧。」

「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頭——」陸臻銘端起王媽剛給他泡的茶,慢悠悠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就低頭喝茶。

田遷一臉的憋屈,他辛辛苦苦打拚了半輩子,才經營起來的公司,不能就此毀於一旦。

如果真的磕三個頭就能保住公司,磕就磕吧,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他兩手撐著輪椅的扶手,想要離開輪椅,可手臂才剛接上沒幾天,根本使不上勁。

他瞪向一旁的田太太:「還不趕快幫忙。」

田太太連忙上前扶著他,田遷脫離輪椅,噗通一聲,沒有任何尊嚴的跪在陸臻銘的腳邊「咚咚咚」的磕了三下,然後抬起頭來看著他。

「陸總,我已經磕過了,可以饒過田氏了嗎?」

陸臻銘挑了一下精緻的眉頭:「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田遷見他要反悔,下次急了:「你剛剛明明……」

陸臻銘不緊不慢的放下茶杯,修長的兩條腿疊放在一起,墨綠色的羊毛衫,將他清俊雅致的面容襯得越發立體精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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