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零一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紐約。

今天是平安夜,儘管遭受了空前的經濟動盪,但是紐約的美國人還是將街頭裝扮得很有氣氛,到處都是聖誕樹上的小燈泡在發著五彩繽紛的美麗光芒。這裡要特別提一下,到今年為止,和其它的小商品一樣,美國人所用的小燈泡百分之九十五來自中國。

羅斯切爾德家族曾經在美國扶持過一個最為強大的美國家族,那就是洛克菲勒家族,倘若不是羅斯福這位百年一遇的天才總統的出現,洛克菲勒家族險些就要控制整個美國了。

而在紐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個以洛克菲勒命名的香水俱樂部。

所謂洛克菲勒香水俱樂部,顧名思義,這裡到處都是用著各種高檔香水的女人。在從前,這是那些屬於這個世界最頂尖的富豪們尋歡作樂的地方。

而現在,俱樂部大廳內外儘管仍舊像往常一樣***通明,但是因為整個俱樂部只有兩名客人的關係,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而這兩個人,就是西蒙以及能源集團的話事人,沙特王子摩蘭特。

一向喜歡錶現得從容大度的摩蘭特王子,在這個時候卻顯得格外地焦躁。他除了用力地猛吸古巴i雪茄之外,還不時地站起來,在西蒙旁邊拚命地晃動。

終於,在晃了近半個小時之後,摩蘭特王子忍不住了,「西蒙,再給那個老傢伙打個電話吧。」

西蒙淡淡地拒絕了他,「如果想來,一個電話就已經夠了;如果不想來,派軍隊去也沒用。」

「這個狡猾的老狐狸,看著勢頭不好,一定是想溜。在現在這件事情當中,受傷最重的就是我們能源集團,然後是羅斯切爾德家族,他們軍工集團受傷最輕。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在跟我們的敵人把盞言歡了呢。」摩蘭特王子說到這裡,有些不屑地咬了咬牙齒,「德國人老是說義大利人和法國人不可靠,我看德國人自己才是最不可靠的。」

西蒙無奈地看了摩蘭特王子一眼,心裡想,***,現在這個時候說這種屁話有鳥用?

不過,看在摩蘭特王子現在跟自己站在一條船上的份上,西蒙還是忍住了自己心中的不滿,耐著k性子對摩蘭特王子說道:「段天狼和『默客』這次要對付的,絕對不只是你,也不只是我,而是我們全體,他們已經擺明了要將我們一網打盡。如果坐視我們完蛋,那麼下一個就是他們軍工集團。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想海因里希應該還是掂量得清楚的。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精誠團結,而不是互相猜疑。」

西蒙的話剛說完,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般,橋牌室的門被海因里希推了開來。

當轉過頭,看到海因里希出現之後,西蒙馬上展現出了他這一生中最為友善和動人的笑容。他趕緊站了起來,朝著海因里希展開他的懷抱,「我親愛的朋友,我就知道你會出現的。」

然而,海因里希雖同樣友善地也對西蒙笑了笑,但是卻巧妙地迴避了西蒙的懷抱,而是笑著跟他握了握手。

這讓西蒙感覺到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而很快,海因里希就用行動證明了他的預感的準確。

「我們集團的人本來是不贊成我來的,但是我覺得那樣不禮貌——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曾經是親i密合作的戰友。」

海因里希的話剛說到這裡,摩蘭特王子尖細的嗓子就發出了怪叫,「曾……經?」

「是的。」海因里希十分紳士地點點頭,「儘管這麼說有點對不住兩位,但是我還是必須得說,經過了漫長的集團內部的會議之後……我們軍工集團決定要退出了,我個人對此表示遺憾……」

「叛徒,無恥的叛徒!」海因里希的話還沒說完,摩蘭特就馬上跳了起來,大聲尖叫道。

「我們軍工集團從未從屬於能源集團,所以王子殿下這樣的用語有失禮貌,我們軍工集團保留追究的權利。」海因里希說話的時候,嘴角的一字胡不斷地抖動著,世上所有所謂貴族骨子裡勢利的一面在這一刻嶄露無遺。

能源集團的根本在於能源,而現在隨著中國放出那個資源衛星的消息,能源集團的基礎已經煙消雲散。海因里希本來就看不起能源集團,在他心目中,他總覺得他們都是一群靠著上天的恩賜,每天除了買珠寶就什麼也不會的傢伙,只不過因為石油從前是世界經濟命脈,而不得不跟他們虛與委蛇。

而現在,在海因里希看來,能源集團什麼也不是了,他們充其量不過是一群有點錢的花花公子而已,自然也就不怕得罪他們了。

「你……」摩蘭特王子氣得瞪大眼睛,想要破口大罵。不過,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因為他突然發現,他在三個人中的份量已經輕到不足以說出一句狠話。

「海因里希先生……」這時候,西蒙說話了。

「西蒙先生……」海因里希轉過臉,對著西蒙彎腰微微點了點頭。無論是對於西蒙,還是對於羅e斯切爾德家族,海因里希都認為應該永遠表示尊敬。

「段天狼應該已經派人跟你們接觸過了吧?」西蒙一臉淡然地問道。

海因里希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是的,是我們的首席科學家馬洛塵先生引的線。」

「哦,這麼說,代表段天狼的應該就是七年前那個突然失蹤的陳建生吧?」西蒙淡淡地笑了笑,看著海因里希,說道。

西蒙的話讓海因里希有些尷尬,但是他還是坦然地承認了,「不錯,就是他。」

「七年前,你和摩蘭特王子曾經有過聯合段天狼來對抗我們羅斯切爾德家族的想法。但是我沒有介意,因為我認為在那種情況下,你們做這種選擇無可厚非。商人存在的意義,就是無止境地追求利潤,你們所做的事符合這個標準,沒什麼好指責的。」西蒙說到這裡,略微頓了頓,「但是,海因里希,你真的覺得目前的形勢跟七年前還是一樣嗎?你真的覺得段天狼現在的實力,還是跟七年前一樣嗎?你真的覺得段天狼的目標還只是想要扳倒我們羅斯切爾德家族那麼簡單嗎?」

「無論是我本人,還是我們軍工集團,對於西蒙先生的天縱英才都是向來敬佩的。我們非常信任您的判斷,我們也知道段天狼志不在此,我們更加知道我們今天這種行為,很可能在未來給我們軍工集團帶來滅頂之災。」海因里希說到這裡,長長地嘆了口氣,「說起來十分羞愧,但是我不得不向西蒙先生承認,我們軍工集團的大多數理事,已經對跟段天狼對抗感到了本能的抗拒。無論怎麼樣,不想再跟段天狼這樣的人戰鬥下去,這就是我們現在的心態。」

西蒙靜了一陣,看著海因里希,說道:「你們跟段天狼之間根本不是和談,而是投降。」

海因里希緩緩閉上了眼睛,說道:「無論怎麼說都好,我們願意暫時忍耐。段天狼不管多厲害他總有死去的一天。我們軍工集團願意一直忍耐到那一天。只要段天狼有死去的一天,我們軍工集團就有復起的那一天。但是如果現在戰敗的話,那就一切都沒有了。」

海因里希說到這裡,看著西蒙的眼睛,真摯地說道:「西蒙先生,如果沒有段天狼的話,毫無疑問,這個世界將是屬於您的。您此時此刻心中的悲憤,我本人以及我們軍工集團,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只要段天狼存在的話,我們都不得不面對他是不可戰勝的這個事實。跟一個近乎於神的人戰鬥,l是不明智的。西蒙先生,身為一個敬佩您的朋友,請聽我一句——暫且忍耐吧。聽說段天狼的身體並不十分好,您只要好好保重身體,早晚有一天,可以東山再起。到那個時候,我們軍工集團願意再次追隨您的麾下。」

「你們已經篤定我們戰敗了嗎?你們已經篤定我們的夢想破滅了嗎?」西蒙看著海因里希說道。

「只要沒有被消滅,就不算是徹底的戰敗;只要還存在著,夢想就終有再次回復的一天。所以,我們不算戰敗,也不算夢想破滅,我們只是暫時蟄伏。但是……」海因里希看著西蒙,「僅就目前來說,我們確實無法再繼續戰鬥下去。」

「我們還有數萬億美元的資產,我們手裡還有強大的政治影響力,而段天狼的總體實力目前還在我們之下。」西蒙搖了搖頭,說道,「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就投降,海因里希先生,難道你不覺得羞恥嗎?」

「西蒙先生,我們已經多次低估段天狼的實力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段天狼現在到底有多少實力,但是我知道那肯定超乎我們的想像之外。西蒙先生,據我所知,在過去我們一心戰鬥的這段時間裡,段天狼正在他的大後方烏托邦島大加建設。無論是多麼先進的科技,無論是多麼聰明的間諜,都無法偵知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麼。他們甚至還邀集了中俄聯合艦隊對這個島嶼進行保護,我們現在就算派航空母艦去,也無法看到他到底在搞什麼鬼。」海因里希說到這裡,有些恐懼地看著西蒙,「按照陳建生所說,段天狼在這七年里,有整整四年都花在這個島上。這個島嶼上一切,才是他真正的實力所在。」

「這麼說,段天狼的主要實力都隱藏在烏托邦島上?」西蒙皺了皺眉,問道。

「當然,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海因里希重重地點頭道。

西蒙沉默了。

「怎麼樣,西蒙先生,跟我們一起和段天狼和談吧——想要勝利的第一法則,永遠是先保存自己啊。」海因里希滿懷希望地看著西蒙,說道。

這時候,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摩蘭特王子馬上跳了出來,「我願意跟段天狼和談,哦,不,我願意投降,請帶我去見段天狼的使者吧。」

摩蘭特王子的話讓海因里希鄙夷地側目看了看他,不過因為來之前,陳建生就說過兩方都可以勸降,所以他只能硬壓著心中的鄙視,點頭道:「好吧,等會兒跟我走。」

就在這時候,西蒙微微閉上眼睛,露出了一個蒼涼而堅決的笑容。

他緩緩地走回座位上,安靜地坐了下來。

海因里希走前兩步,「西蒙先生?」

西蒙給自己倒了一杯中國茶,然後淡淡地說道:「我西蒙的膝蓋生鏽了,彎不下去,祝兩位宏圖大展。」

海因里希張開嘴,正還要說什麼的時候,看到西蒙決然的表情,也只能點點頭,「西蒙先生,珍重。」

然後,便帶著摩蘭特王子離開了。

西蒙則一直靜靜地坐在俱樂部里,整整半個小時之後,門才終於被再一次推開,走進來的人是雲斐。

西蒙抬頭看了看雲斐,也不問談判結果,就逕自招呼道:「來,喝杯茶。」

雲斐接過西蒙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便問道:「西蒙,你怎麼看上去神色有些不對,難道是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西蒙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只是軍工集團和能源集團都倒戈了而已。」

雲斐略微愣了一下,然後便搖頭道:「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雲斐說到這裡,又看著西蒙,問道:「你為什麼不問我跟『鴻鈞』的談劃結果?」

西蒙笑了笑,說道:「還能有什麼結果呢,段天狼個性冷酷,做事情肯定做到絕的。」

雲斐看著西蒙,頓了頓,又問道:「現在看起來我們簡直陷入了絕境,怎麼你看上去反倒好像鎮定自若?「

西蒙歪過頭,看了看雲斐,說道:「都已經陷入絕境了,不可能更壞了,還有什麼好驚慌的。」

雲斐聽到這裡,笑著點了點頭,「只要有這心態就好,段天狼以為他三管齊下之下,我們就會完蛋,但是我跟你說,一切都還沒完呢。

西蒙臉上的表情呆滯了一下,然後他趕緊將茶杯丟在地上,雙手拉著雲斐的肩膀,「還有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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