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一巴掌的李薔敢怒不敢言,當年要扔掉孩子的也是丈夫,現如今出了事,倒是什麼都往自己這個當老婆的身上推了。

對何緯而言,他就這麼一個兒子,這就是他的命根子,哪怕是把那個女兒綁過來,也都是要救的。

這會兒,他的情緒逐漸歸於平靜,何緯盯著眼前的妻子啊,「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人單獨找出來。」

只要見到了人,不愁沒有辦法。

上次是疏忽了,沒有預料到這個女兒的反應那麼抗拒,讓人就那麼給跑了,當時就應該一鼓作氣拉著她去把檢查做了,再把手術日期給定下。

下一次就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讓她給跑了,就算是買個籠子,他都得給人看緊了。

反正晏家那邊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剩下的就得他們自己來了。

李薔色想到今天在晏家大宅門口吃癟的事,這會兒聽見丈夫這麼說,她還想說些什麼,可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感將她到了嘴邊的話又往回咽進了肚子裡。

此時,晏家。

看著爆屏的手機,晏夫人面色不悅,「真沒想到這對夫妻是這種人。」

先前那李薔在自己面前哭得上起不接下氣,還下跪求自己,就差磕頭了。

那時,她還真當對方是真心想要回孩子的,眼下看來,是那時的自己多慮了,在這家人眼裡,就只有兒子,哪裡有女兒。

晏臻拿起桌上的手機,問晏清,「我記得這手機你不是很久之前就沒用了嗎?」

先前晏廷舟給晏清換過新手機,後來這部舊手機也就閒置了。

晏殊也有好一陣子沒看見這箇舊手機了,沒想到會在今天這種情況下再看見這個手機,姐姐還順勢用這手機讓那兩人賠了一筆錢。

她直覺,這手機只怕是姐姐從一開始就想好了要怎麼應對所以放在身上,方便出去碰瓷當時正在外頭嚷嚷的夫妻兩人。

晏廷舟頓時多看了這個女兒幾眼,這個女兒心思深沉,行事思慮更是周全。

雖只是一件小事,他卻從這件小事上,看見了女兒身上行事的那種穩妥,是這個年紀的同齡人少有的。

之後將近一星期,李薔又來了兩回,但晏家始終閉門謝客,而何緯沒有同行,此時的他正焦頭爛額著。

公司原本有一個重點的大項目,做成了整個公司都要往上走一個大台階,因此,公司在這個項目上耗費了巨大的資金和精力。

可就在幾天前,幾個投資商卻突然紛紛撤資了!

公司的資金鍊本就有問題,這會兒斷了,好幾個大窟窿還等著填,何緯哪裡還有精力去管那邊的事,每天不是在心裡頭咒罵,就是在李薔跟前咒罵,這個親生女兒果然是個災星。

這才剛找到多久,他和公司就跟著倒大霉。

這一關要是沒挺過去,他這十幾年的努力就全白乾了!

每次聽見何緯罵,李薔都默不作聲的,她直覺公司的投資商撤資這事和晏家有關,可她卻不能說出來,但丈夫心裡頭肯定是清楚的,這才把氣帶回來撒。

說到底,就是無能。

夜裡

晏清下樓喝水,剛走到大廳,正好碰上從外頭回來的晏修文,帶著一身的疲倦之氣,顯然又是忙碌了一天。

晏清瞥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還沒睡?」晏修文的嗓音有些喑啞,聽起來是真的累了。

「嗯。」晏清淡淡的應了一聲,往廚房走,剛走兩步,後頭的晏修文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兩人的體溫都透著一股子涼意,指尖相碰的那一刻,晏清的腦海里猛然的閃過一幕她根本來不及捕捉的畫面,男人衣衫破爛,渾身血淋淋,赤腳行於大街人群之中……

晏清下意識縮回手,眉頭輕蹙了一下,那應該是晏修文的記憶,等到她想再探究時,卻已經連殘影都不剩了。

晏修文垂眸看了一眼空了的手掌,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他緩過神後,對晏清道,「我有點餓,能幫我煮碗面嗎?」

見晏清不說話,晏修文又喊了她一聲,「阿清?」

晏清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了,一碗面而已。

晏修文這才轉身上了樓,誰也沒發現,他原本下沉的嘴角此刻微微上揚,身上的疲倦之色都散去了不少。

面煮好時,晏修文也洗完澡,下了樓。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居家服,鼻樑上也架了一副鏡框,看著樣子有些像她剛回到晏家那會兒的時候,可又不太相同。

晏修文慢條斯理的吃著面。

面前的晏清卻突然問,「我剛到晏家的時候遇到的人,是你……還是他?」

問出這話時,她的目光從晏修文的面容緩緩往下,最終落在了對方的心口處。

她曾經在那裡聽到兩道心跳聲,一道是她從小認識的那個晏修文的,一道,是這具身體的原主。

她其實到現在還不太清楚,那時候的晏修文,到底是眼前這具身體的原主,還是已經是她認識的晏修文了。

如果從頭到尾都是晏修文,那他未免也太會演了,晏宅初見時,就像是真的不認識自己。

後來還找自己去幫他查案,也太奇怪了。

可如果那人是原主,這麼一想,很多事情也就合理了。

只是,在見周靜的那晚,他想讓自己幫忙找的人,是誰?

「是他。」

晏修文的聲音打斷了晏清的思緒,他吃著面,哪怕是開口說話,舉頭投足也始終是文雅的。

他看著晏清,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輕聲問,「阿清還想問什麼?」

他的眸子很深邃,目光卻猶如一汪湖水,在望向晏清時,波光粼粼。

在晏修文的注視下,晏清放下了手裡的水杯,緩聲問,「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杜風清?」

「關係很好?」

話問出口的那一刻,晏修文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本要送進嘴裡的那一口面硬生生的停了下來,他攥著筷子的手驀然收緊,對上晏清的視線,心裡的慌亂,無人察覺。

晏清卻一直緊盯著他,在發現他的異常後還想循著痕跡,卻聽見晏修文的嗓音沉沉淡淡,他說……

「普通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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