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起風了,大概是風聲驚醒了睡鳥,遠處不時傳來鳥叫聲。

與張宇聊無可聊的梅謙本已躺在睡袋上,模模糊糊剛進入睡眠,可耳中一聽到雜亂的聲響,猛地坐起來。

「來了!」他低呼。

張宇也打起精神,悄悄掀開帳篷一角朝外觀望。

可惜在他眼中,篝火映照下的露營地一片安靜,極為正常。

疑惑回頭,但帳篷內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梅謙的容貌。

他按亮了手機,時間還不到約定的點,便靜心等待起來。

直到過了大約一刻鐘,他才隱約從對面樹林中看到草叢不正常的晃動。

不免對梅謙耳力感到佩服,同時恍然大悟,難怪梅謙那傢伙會知道自己在隊長面前罵他了。心中立時起了警惕,以後在對方面前,絕對不能仗著聲音小就說壞話,因為根本就逃不過人家的耳朵。

他又看了時間,現在還差幾分鐘十二點。

寧馳也掀帘子貓進來,這是之前約好的,在警方突擊時,留在外面守夜,甚至手裡還帶著武器,那真成了活靶子,不被爆頭,都算運氣好了。

「待會兒打起來,你們千萬不要出去,更別逞能。」張宇對身後叮囑道。

這話其實不用多說,子彈可不長眼睛,梅謙功夫再高也扛不住幾槍啊。警察只要不是來抓他,都懶得管。

至於寧馳,他一進帳篷,就將方才還愛不釋手的步槍遠遠地仍在角落了。

梅謙發現,夏國的警察系統真的很有時間觀念,說十二點發動,就十二點發動突襲,不會早一秒,更不會晚一秒。

手錶的時針正指向十二點,外面便槍聲大作,接著有許多腳步聲和呵斥聲傳來。

於是整個營地經過一小會兒的騷動,隨即幾乎所有人都被聚集在篝火旁。

連當鹹魚的梅謙三人都被武警揪著到了現場。

梅謙向張宇傳遞一個疑惑的眼神,見他對著自己微微點頭,心中瞭然,也學著其他人,依照持槍武警的吩咐蹲下。

整個過程極其快速和順利,就算中槍的也只是受傷,沒有一人殞命,警方便控制住了整個營地。

甚至有不少人因為是在睡夢中被人揪出來,至今還在懵逼狀態中。

梅謙抱頭蹲著,說實話,他好歹是二進宮的狠人,對這一套他真是無比熟悉了。

可能見他動作太標準,抓他過來的武警,竟然扯了下嘴角,儘管一句話沒說,臉上還塗抹了迷彩色,梅謙卻依舊分辨出那種無法形容的笑容出來。

等整個營地完全平息,被武警占領後,篝火前已蹲了十幾個人。

「所有人都在?」說話的應該是領頭的武警,他先清點了人數,狀似自言自語地說了句。

「還差兩個人。」張宇蹲在地上,與旁人的動作沒有絲毫的不同,可聽到這句話,卻是適時插嘴。

先前開口的軍官看了看他,似乎從他的神態中察覺了什麼,微微一笑;「還有誰?」

「一位白髮老人和頭上纏著繃帶的年輕人,這兩個不在。」張宇抬頭看他。

梅謙聞言一愣,不自覺地起身觀望,果然,白老和阿飛沒了蹤影。隨即,他將目光放在左側的廖老六身上,只見他渾身抖若篩糠,完全沒有第一次見面那種鎮定囂張的模樣。

自己的馬仔和老大同時不見了,也不知他如何做想。

「搜!」領頭的軍官抬起一隻手。

當即有幾個武警領著人重新在各個帳篷內搜索起來,可惜,所有小隊反饋,並沒有其他發現。

梅謙再次看向張宇,見他也是緊鎖眉頭。

心下不由一沉,在關鍵時刻,作為團伙老大的人竟然帶人不見蹤影,偏偏依他的耳力,竟然在之前一直沒有發現有人提前離開。

可以預見,這兩人該有多小心。

「報告,三隊依然沒有消息。」有人向軍官敬禮。

「繼續聯繫。」軍官的聲音夾雜著怒意,命令道。

「我能知道他們從哪個方向進攻麼?」這時,張宇卻不顧身後武警的呵斥,一下子站起了身。

那軍官看了看張宇。舉手制止了手下鎮壓的動作,溫和地回道:「我們分成三隊從各個方向進攻,卻只回來兩隊。你知道原因?」

張宇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低頭看向身側的梅謙,關鍵梅謙也是一腦門官司,但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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