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相隔，生死兩界。
按理說，不包括陰陽眼在內，除非有特定的聯繫，不然活人是看不到鬼魂的，人鬼之間的界限，難以逾越。
而林霧從未見過真正的邢婉兒，只是見過蕭秦變成的樣子而已，此時卻能直接看到她？
難道……
林霧不由得把目光移到了邢婉兒的手上。
在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她的手腕上沒有紅線，手指上也沒有銀戒指，並不是他的冥婚妻子。
或者說，不是紅娘牽線的。
不過，從裴佳寧的記憶碎片來看，裴佳寧肯定是認識邢婉兒的，而且她還幫裴佳寧和另一個人消除過記憶，另一個人或許就是他。
雖然林霧確認自己不認識邢婉兒，但是她既然能夠消除記憶，那也無法確定他和她是不是真的不認識。
「林霧，你好。」邢婉兒轉過身，對林霧露出一絲笑意。
「你……認識我？」林霧問道。
邢婉兒微微一笑，輕輕點頭道：「我和蕭秦姐姐一樣，也是重生者。」
「姐姐？」林霧瞥了蕭秦一眼，這傢伙果然是女的，就是不知道重生之前和他是什麼關係。
林霧咳嗽一聲，又問道：「邢婉兒，你認識裴佳寧嗎？」
「裴佳寧？」邢婉兒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反問道：「誰是裴佳寧？」
「額……」
林霧撓了撓臉皮，好吧，看來邢婉兒的時間線也和裴佳寧不一樣。
目前為止，所有的重生者似乎都不認識裴佳寧，其他重生者的時間線好像都是一樣的，唯有裴佳寧不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過，哪怕是不同時間線，也是都是在地球，裴佳寧這個人也是存在的，為什麼這些人完全不認識呢？
「那你消除過我的記憶嗎？」林霧疑惑道。
「重生前消除過，重生後沒有。」邢婉兒搖搖頭，不禁好奇道：「蕭秦姐姐說你沒有重生，你是怎麼知道我可以消除記憶呢？」
「你曾經消除過一個叫裴佳寧的女孩子的記憶。」林霧輕聲道：「她也是重生者，只是重生前的時間線，好像和你們不太一樣。」
邢婉兒仔細想了想，無奈搖頭道：「我還真沒印象，不過，我感覺我們的重生似乎都是有理由的，應該不是莫名其妙的重生，從蕭秦姐姐告訴我的資料，你現在認識的重生者，對你都有幫助。」
「幫助？」林霧不由得看著她。
「是啊。」
邢婉兒輕輕點頭，說道：「你想想看，首先是李璐瑤，我也認識她，她是一個富家千金，並且還很有人脈，對你在活人這個圈子有很大的幫助。」
林霧微微頷首，這段時間以來，李璐瑤的確幫了他很多。
「然後是紅娘。」邢婉兒繼續說道：「紅娘在未來已經效忠於你了，她重生了就代表著束縛著你那些女鬼老婆的規則，誰也不敢違反。」
林霧點點頭，「確實。」
「還有蕭秦，她是聯繫人，在鬼圈是聯繫人，又是……」說到這裡，邢婉兒咳嗽一聲，說道：「咳，總之她的地位很高，對你一樣很有幫助。」
林霧看了她一眼，心裡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沒有追問，繼續聽她說。
「然後是王有財，他是從那古墓中出來的，對古墓有所了解，又有提取屍體記憶的能力，重生前本身就對你很恭敬，也是一個很好的下屬人選。」邢婉兒說道。
王有財？
林霧先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說的屍爺。
「最後是我。」邢婉兒托著下巴，「我雖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鬼魂，但消除記憶這個能力還是很罕見的，對你同樣很有幫助。」
林霧沉默了半晌，輕聲道：「也就是說，你們的重生……可能都是我計劃好的？」
「是有這個可能。」
邢婉兒點點頭，又搖頭道：「不過你居然沒有重生，這就有點奇怪了，假如你也重生的話，記憶也在，你的大執念依然不會消失，哪怕是活人，也能無所畏懼了。」
林霧不由得問道：「在你重生前，未來的我，曾經找你消除過記憶？消除了什麼記憶？」
「這我可不知道。」邢婉兒搖搖頭，「我只是彈一首《遺忘》鋼琴曲，你在傾聽的時候，想要刪掉什麼記憶都是你的事情，我也不了解。」
「好吧。」林霧無奈搖頭，又疑惑道：「不過，我怎麼能看到你？你不是紅娘給我牽線的冥婚妻子，難道是你自己喜歡……」
「不要自戀哦。」
還沒等林霧說完，邢婉兒就吐了吐舌頭，說道：「只要是聽過我彈琴的人，就可以看到我，我又不是蕭秦姐，我可不喜歡你。」
林霧不由得笑了，「別害羞嘛，我早就知道你暗戀我了。」
「呵呵……」蕭秦翻個白眼，不是很想理他，倒也沒有否認。
邢婉兒不由得嘖嘖感嘆道：「蕭秦姐姐對你還真的不一樣啊，平時都是冷著個臉，什麼都漠不關心一樣，在你面前居然還會翻白眼，像個女孩……」
還沒等她說完，蕭秦就飛快地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記暴栗，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就你話多。」
「哎呀~」
邢婉兒捂著腦袋，一臉委屈地看了蕭秦一眼，又轉頭看向林霧，問道：「你是要給布娃娃里的那個姐姐消除記憶嗎？現在就開始吧。」
林霧點點頭，將布娃娃放到了鋼琴的旁邊。
下一刻，一道虛幻的人影從布娃娃中飛了出來，化為臉色有些複雜的楊婉卉。
「婉卉，你想刪除那些記憶，你自己決定吧。」林霧望著她說道。
「嗯。」楊婉卉輕輕點頭。
邢婉兒的雙手十指撫上了黑白琴鍵，又轉頭對林霧和蕭秦說道：「你和蕭秦姐姐出去吧，萬一不小心刪除了你們倆的記憶怎麼辦？」
「這……隔音不好的話，萬一被樓下聽到怎麼辦？」林霧愕然道。
「不會的。」
邢婉兒搖頭道：「只聽到聲音沒用，必須聽到我隨著鋼琴聲從靈魂發出的聲音才行，只針對她一個人的話，你們聽到也沒用。」
林霧恍然，不由得無語道：「那你還讓我們出去？」
邢婉兒翻個白眼，說道：「你這個人怎麼和死後一樣沒情趣，我想給你和蕭秦姐姐一個獨處的機會而已，你這都看不出來？」
「……」
――――
PS：（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