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和蕭秦走出客廳，來到陽台上，關上了門。
客廳內，隱隱傳來低沉的鋼琴聲，曲風壓抑，讓人聽著心情失落。
林霧扶著欄杆，望著遠處的夜景，忽然問道：「我忘記問你了，你為什麼要消除楊科的記憶？案發那天，你去了楊科家吧？」
「嗯。」
蕭秦微微點頭，「我感應到同類的氣息，就去看了一眼，不過我到的時候，楊科家裡除了那個小女孩兒，都已經死光了，我就把她抱到了二樓主臥室的衣櫃里，然後報了警。」
「那你怎麼沒有殺鏡中妖？」林霧疑惑道。
「沒找到。」蕭秦搖搖頭，「估計是鏡中妖現身將楊科靈魂拉出來的時候，才泄露了氣息，被我感應到，等我到的時候，已經找不到鏡中妖了。」
「鏡中妖想殺我，你也不幫我。」
林霧背靠著欄杆，轉頭看著她，無奈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鏡中妖把我靈魂拉出來之後，我就能滅了它？」
「我早說了啊。」蕭秦笑了一聲，說道：「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會變成殭屍。」
林霧伸手一拉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了懷裡，低笑道：「正好殭屍需要吸收陰氣才能蛻變，陰氣對你們這些鬼也沒好處，我幫你吸收吧。」
蕭秦也沒推開他，只是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嘟囔道：「你這傢伙……就知道趁機占便宜。」
林霧笑了，「你不願意的話，我也碰不到你啊，口嫌體正直。」
「又不是我願意的……」蕭秦翻個白眼，「你都變成殭屍了，就算看不到鬼，也可以觸碰到鬼了。」
「看不到，為什麼能碰到？」林霧愕然。
蕭秦抬起頭看著他，解釋道：「鬼只是虛幻的精神體，能不能看到，這是靈魂的事情，而殭屍本來就是半人半鬼的鬼物，碰到鬼有什麼稀奇的，有些陰氣重的物品，對於鬼來說，也是實質性的存在呢。」
「哦？」
林霧眼睛亮了，「這麼說，我以後遇到鬼，也不會單方面被鬼毆打了？」
「一般的厲鬼還不一定是你對手呢。」蕭秦點了點頭。
「這麼說，我想對鬼做什麼，鬼也躲不了？」林霧不由得問道。
「……話是這麼說，你想做什麼？」蕭秦忽然警惕起來。
林霧嘿嘿一笑，就摟住蕭秦的腰身，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低笑道：「反正你也躲不了，你要不要變回原型？現在你是邢婉兒的樣子，我親的人是她，你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蕭秦咬了咬嘴唇，哼了聲：「你就不怕我原型是男的？」
「你平時的行為動作明顯是女的，邢婉兒也叫你姐姐了，你還想騙我？」林霧笑道。
「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本來的樣子。」蕭秦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要是想親我的話，就閉上眼睛，不准偷看。」
「好。」
林霧點點頭，便閉上了眼睛。
蕭秦又抬起縴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這才深吸一口氣，面容變得模糊起來，飛快地變成了一張清麗秀氣的小巧面孔，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氣質溫和高雅，猶如空谷幽蘭，嘴唇旁邊還有著一顆美人痣。
不過，林霧卻是看不到她的樣子，只是感覺嘴唇被兩片略帶涼意的唇瓣貼了上來，絲絲涼意順著兩人接觸的地方不斷傳來，也行動了起來。
過了半晌。
兩人唇分，林霧睜開眼睛時，蕭秦已經變回了邢婉兒的模樣，臉頰上依然有著一絲紅暈。
林霧看著她，忽然露出了一絲笑意，輕聲道：「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八，腰很細，胸……大概是C，長發及腰，小巧的瓜子臉，鼻樑很挺，人中深，嘴巴也很小，唇珠很明顯，估計笑起來很好看，舌頭挺長，還有一口糯米牙……這就是你的真實樣子呀，應該挺漂亮。」
蕭秦怔了怔，低聲道：「測這個幹嘛……」
林霧聳了聳肩，「你不讓我看到，那我只能自己測咯。」
「以後……如果你還能接受我的話，我就讓你看。」蕭秦微微搖頭。
「接受你？」林霧不由得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蕭秦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什麼了。
「從剛才你的舌頭動作來看，我們倆應該很熟悉了。」林霧柔聲道：「我為什麼不能接受你？」
「我……和你的立場完全是敵對的。」蕭秦注視著他，「雖然我不在乎你是什麼，但我這一方的人會在乎，而我也不能不在乎我這一方的人，你懂嗎？」
「不太懂。」
林霧無奈地聳聳肩，又說道：「反正只要你在乎我就行了。」
蕭秦微微低下頭，輕聲道：「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再讓你看到我的真面目吧……」
「隨你。」林霧點點頭，又低笑道：「不過，總不能我們成為生死之交的時候，你還要擋住我的眼睛吧？」
「呸，別想。」
蕭秦輕啐一口，一把推開了他。
林霧往後退了兩步，背後靠在了欄杆上，連忙站穩腳步，不由得沒好氣瞪了她一眼，「喂，小心點，把我推下去的話，你就要做寡婦了。」
「你是殭屍，已經死了，有什麼好怕的。」蕭秦絲毫不在意。
「對了，你既然這麼有本事有地位，為什麼不給自己找一具屍體，想辦法成為殭屍呢？」林霧不由得好奇道。
蕭秦搖搖頭道：「我自己的屍身早就變成白骨了，也不喜歡別人的身體，而且除非是完美的殭屍之身，不然除了屍變的部位，其他地方還是會腐爛，時間長了，身體遲早會崩潰，何必呢？」
「壞了就再換一具唄。」林霧隨意道。
「哪有這麼容易的，我之前給你說的，你都忘了是吧？」
蕭秦無奈道：「我不是說了，每一次靈魂回歸身軀的時候，靈魂都會受到一定的傷害嗎？如果是活人，靈魂離體也沒什麼，因為活人的身軀可以孕養靈魂，就算靈魂受到傷害也可以恢復，但殭屍可沒法恢復。」
林霧恍然，「也就是說，每次靈魂受到傷害都會累積是吧？靈魂七天壽命，也就是六次換身體的機會。」
「其實也沒有六次那麼多。」
蕭秦搖搖頭，「鬼魂一旦獲得肉身，執念就會被肉身帶來的思想慾望所淹沒，所謂的執念也不過是一個念想，就算放棄了這個執念，靈魂也不會消散，可是一旦殭屍之身崩潰了，不足以承載靈魂，那麼失去執念的靈魂就會開始消散了，除非能在消散之前找到下一具殭屍肉身。」
「那也不錯了。」林霧輕輕點頭，「好歹有六次人生，錢都換不來啊。」
「你錯了。」
蕭秦望著林霧，說道：「錢是可以換來的，在一些隱秘的鬼市裡，存在了不少殭屍之身的交易，方便讓那些鬼魂借體還魂。」
「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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