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與始皇帝一起吃過午飯。

看著陽光下的搖椅上,始皇帝微閉著雙眼,已經安然地進入夢鄉,趙郢輕輕收回搭在始皇帝太陽穴上的手指,順勢在始皇帝的頭後墊上一個小巧的軟枕。

接過侍女手中的輕薄錦被,輕輕地搭在始皇帝的身上。

然後,輕手輕腳地起身,衝著一旁如影子一般守護著始皇帝的黑輕輕點了點頭,黑回以微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自從有了皇長孫殿下,陛下終於能安心地睡個午覺了,甚至連脾氣都比以往隨和了許多。

這都是眼前這個孩子帶來的變化。

趙郢沒有再多做逗留,拿著自己手上盛放著丹藥的玉瓶,大步離開。臨出門的時候,還扭頭衝著趙高微笑著點了點頭。

趙高:……

望著趙郢臉上和煦的笑容,趙高心中不安的感覺越發重了。

可偏偏趙郢臉上的笑容燦爛,清澈明亮,跟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他只能把這歸結為是自己心虛,畢竟,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在暗中幫著十八公子對付這位皇長孫。

所以,他見趙郢目光掃來,趕緊衝著趙郢微微躬身回禮。

今非昔比,皇長孫的示好,他可不敢輕慢半分。

趙郢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身大步離開,明日軍中大演武,很多事,還需要自己這個將軍親自過去看看。

有些事,不用過於糾結,埋下了種子,只需要等著開花結果就好。至於能不能開花,能開出什麼樣的花,那就全看那個陳平和張良,配不配得上他們後世的鼎鼎大名了。

……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陳平乘坐的小船順流而下,其實速度很快,只是正午剛過,就已經潼關在望了。

此時,雲朗氣清,河面清平,冬日的陽光從天空灑下來,視線格外的清晰。

他也遠遠地看到了河面之上,一艘高大醒目的樓船,正逆流而上。周圍,還護衛著幾艘稍小一些的船隻。沒一艘船上,都懸掛著大秦的玄色大旗,大旗之下,是影影綽綽肅然而立的大秦精銳。

陳平不由深吸了一口氣,長身而起,站在船頭,矚目遠望。

寒風獵獵,衣帶飄飛,遠遠看去,平添了幾分飄然洒脫的風流。

「前方何人,速速讓道——」

兩船相隔尚遠,對面樓船上已經傳來了一聲威嚴的斷喝。

陳平不慌不忙,衝著樓船上微微拱手為禮。

「圯上老人黃石公弟子張良,聽聞徐師從海外歸來,特來求見……」

這次他前來,打的就是張良的旗號。

畢竟張良的師父,黃石公名望極高,乃是與鬼谷子齊名的隱士高人。哪怕是徐福如今名滿天下,也不敢慢待這樣的前輩高人的弟子。

果然,陳平的話語剛落,對面樓船就放慢了速度,上面的護衛轉身回去通報。

很快,大船徐徐停下,

一位留著三縷清須,遠遠看著,就覺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船頭上,陳平不由目光一凝。

心中已經確認,船頭上的中年之人,就是傳說中的徐福。

「敢問,可是徐師當面,在下黃石公弟子張良求見——」

陳平拱手為禮,聲音清朗。

徐福站在船頭,俯瞰著下面的小船。

船不大,居高臨下,可以一目了然。就兩個人,挽著褲腿,帶著斗笠,看著就覺得一臉愁苦的船夫,以及一位身穿長袍,負手而立,氣度從容的青年。

看著就有幾分不凡之氣,徐福不由微微頷首。

「正是在下,張君遠道而來,還請上船一敘……」

很快,一個軟梯從船頭搭下,陳平指揮著扮作船夫的熊慢慢把船靠近,然後抓住軟體,很快爬上船頭。

見陳平已經成功登上大船,熊搖著船槳,慢慢地把小船停靠到岸邊,然後坐在船頭,遠遠地望著遠處的樓船,安心地等待。

「徐師,可知您現在已經大難臨頭……」

跟著徐福走進房間,兩個人寒暄了幾句之後,陳平當即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徐福屏退左右。

等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這才轉而起身,一臉嚴肅地衝著徐福拱了拱手。

徐福不由眼皮微微一跳,面色卻依舊雲淡風輕。

「張君何出此言……」

「吾師斷言,徐師機緣未到,此次出海,必然是空手而歸,故而特命我遠道而來,在此等候徐師……」

陳平話沒說完,徐福已經心中狂跳,雖然竭力保持鎮定,但神色間已經失去了剛才的從容淡定。

自己奉了始皇帝的命令,遠赴海外,尋求長生不老藥的事情,天下皆知,張良又或者說是黃石公知道這個並不稀奇,讓他震驚的是,黃石公竟然知道他此次會空手而回。

此時,別說是黃石公,哪怕是始皇帝,自己都未曾吐露半分。

「黃石公何出此言……」

徐福心中震驚,眼中已經帶上了一絲警惕。徐福心中震驚,此時的陳平心中也沒好到哪裡去。

皇長孫之言,竟然是真的!

皇子孫足未曾踏出咸陽半步,竟然就已經料到了徐福此行的結果。

莫非是神人也!

不過,好在他有心理準備,比徐福表現要淡定許多,徐福心神失守之下,竟然是沒有發現半點端倪。

望著徐福有些躲閃的眼神,陳平心中大定。

長嘆一聲,站起身子,衝著徐福微微搖頭,然後伸手從懷裡摸出一張看上去極為古舊的布帛,走到徐福的几案之前,輕輕地推到徐福的面前。

「徐師,這是家師偶然間得到的一份上古密圖,這些年來,良走南闖北,深入幽僻之所,發現因地龍翻身,河道改流等原因,造成的山川河流變動之外,其餘幾乎無一錯漏……」

說完,張良把手中的布帛徐徐展開。

「只是良只不過是一介布衣,人單力薄,不能像徐師一樣,遠走海外,無法核實海外情況,今日還請徐師指點,這上面所畫,可確有其實……」

話沒說完,一張地圖,已經徐徐出現在徐福的面前。

徐福有些疑惑地瞥了一眼,只是一眼,便不由臉色大變,猛地起身,連衣袖掃掉了几案上的茶杯都如渾然未覺。

這是一張東部沿海圖,除了東部沿海的陸地之外,其餘一望無際的海洋,只是其中偶爾點綴著些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島嶼。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他這些年,常年在外航行,對東部沿海的情況卻是一清二楚。

黃石公讓弟子「張良」帶來的這一份海圖,竟然比他手中的更加準確,更加全面。

很多島嶼,連他都不曾見過,但卻被標註的一清二楚。

原本,他還有些懷疑這份所謂上古密圖的真假,如今心中再無半點懷疑。

望著眼前這份地圖,徐福心神震動,臉色數變。

陳平見狀心中反而淡定起來,也不催他,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跪坐下來,神色安然地品著杯中的茶水。

仿佛這杯中之茶,另有天地一般。

良久,徐福才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一旁安坐品茶,氣定神閒的青年。

「黃石公這是何意……」

陳平聽得出來,徐福雖然在竭力地保持鎮定,但聲音依然微微有些異樣。

「來救徐師一命……」

徐福看著陳平,一言不發。

陳平笑了笑,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

悠然起身,直接走到徐福的跟前,跪坐下來。手指在攤開的地圖上緩緩划過。

「海外有三神山,名曰蓬萊、方丈、瀛洲……」

徐福:……

若是剛才心中還是驚疑,此時心中已經被陳平的話震動到無以復加。

因為,「張良」口中的那些話,正是他想回去忽悠始皇帝的話。

這些話,還僅僅是在他心中盤桓,並未曾對人說過半點,想不到黃石公竟然已經能準確道出!

黃石公莫非真的已經能窺破天機——

徐福這個神棍,已經開始情不自禁地往神神道道的方向猜測了。

沒辦法,不然根本沒法解釋。

地圖,還可以說是上古密圖,但自己心裡準備的說辭他是怎麼知道的?

連自己為了說起來顯得更真一點,臨時編造的地名都清清楚楚!

看著眼前神色淡定的青年,徐福臉上再也沒有了所謂世外高人,能與仙人溝通的淡定和從容。

「徐師,可是準備與始皇帝說,您已經找到了仙山的蹤跡,只是被大魚阻礙,無法登陸,故而需要三千童男童女,再次跟隨您出海遠行……」

徐福:……

整個人都有些麻了。

「你,你到底意欲何為……」

徐福此時,已經方寸大亂,被陳平的話徹底擊潰了心神。

「說過了,來救徐師一命……」

看著徐福驚魂不定的臉色,陳平心中再無半點忐忑,眼中都有了一種飛揚的神采。

「徐師此次無功而返,若是回去準備這般回於始皇帝,必然會惹得他雷霆大怒,不僅徐師性命難保,恐怕還要連累術士一脈……」

說到這裡,陳平微微搖頭。

「術士一脈,已經連經浩劫,這一次,恐怕自徐師以下,術士一脈將蕩然無存,從此傳承滅絕,不復存在——家師悲天憫人,不忍術士一脈傳承斷絕,故而令晚輩轉程前來,想要為徐師指點一條明路……」

徐福早已經被「張良」的話震的心神大亂。

前面的事情都推斷的不差毫釐,那始皇帝的反應,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差錯。

所以,此時,徐福只覺得自己這一次,真的是要大難臨頭了!

「請張兄教我——」

徐福離開自己的席位,衝著陳平,深施一禮。

陳平笑著上前把徐福拉起來。

「徐師與家師也算有些淵源,徐師有事,家師怎麼會見死不救……」

說到這裡,陳平望著徐福,輕聲道。

「這一次,徐師與術士一脈,乃九死一生之局,而一線生機,全繫於皇長孫一身……」

陳平見火候已到,終於開始露出自己的爪牙。

「皇長孫?」

徐福一臉不解。

陳平神色肅穆。

「長公子扶蘇嫡長子,皇長孫趙郢——此行,若是……」

徐福更是一臉茫然,長公子扶蘇他自然是如雷貫耳,他出海時,長公子扶蘇還未被逐出咸陽。

但至於長公子扶蘇的什麼嫡長子……

他就真的不知道了。

但既然是黃石公泄露天機,特意指點,那就肯定錯不了了。

可憐的,本來自己對鬼神都不太相信,只是拿來謀求利益的神棍徐福,被陳平這麼一通忽悠,竟然真的堅信不疑了。

「還請張兄明以教我……」

見狀,陳平把几案上的地圖,衝著徐福輕輕一推。

「其一,此圖送於徐師,徐師可對始皇帝言,此乃你此次出海所得的上古密圖……」

說著,在地圖上輕輕點了點瀛洲和扶桑。

「此兩處雖然依然處在蒙昧野蠻之中,但土地廣袤,物產豐富,伱願意率船隊,替大秦攻略此地——」

說到這裡,陳平眼中竟然忍不住閃過一絲艷羨。

「大秦以軍功立國,你若是能幫大秦開疆拓土,經略海外,始皇帝自然會另眼相待……」

徐福聞言,忍不住緩緩點頭,心中深以為然。

以他對始皇帝的了解,若是他真的能替始皇帝經略海外,占據這片距離大秦並不算太過遙遠的島嶼,始皇帝真的極可能會因此赦免他的罪過,甚至還可能會因此加官進爵。

啊,我真蠢,我竟然還想著,再撈一筆,然後帶上一些童男童女流亡海外!

能居於華夏,誰願意流落海外啊!

看著徐福的眼神,陳平就知道這事基本穩了,臉色變得更加從容淡定。

「其二,生機在於皇長孫。為救徐師,我來之前,曾前去拜訪皇長孫,知道皇長孫心中若憂。徐師此次回去,若能向陛下證明,除了長生不老藥外,所謂丹藥,都不過有害無益的偽丹,必能獲皇子孫之助益,生機自現……」

徐福聞言,臉色頓變。

他真要是這麼干,幾乎等同於是與所有煉丹之士為敵。

但「張良」的話也說得很清楚,不這麼說,自己的生機就不會出現,自己這一去死定了。

他臉色數變,掙扎了半天,最後把心一橫。

「如何證明——」

死道友不死貧道,為了保住小命,那也跟他們說一聲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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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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