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德?

那個盲眼先知小女孩?

索倫不由得撓撓臉,怎麼說呢,按死亡說的,『他』費盡千辛萬苦得轉世重生回來拯救這少女,那大概兩個人確實是非常親密的伴侶關係。

可索倫真的沒什麼實感啊。

西瓊也就罷了,第一眼見到的時候確實有瞬間的心動。

但他對司寇德這種小女孩實在沒有什麼違法的特殊癖好,

個人的觀點,他覺得其實還是凹凸有致的成熟大姐姐比較好,就好像女騎士啊,書記官啊,壁櫥里那個光屁股修女這種……

哦,說起來壁櫥里還有個光屁股修女呢……唉,這世界的女性怎麼了一個個性格嗜好都稀奇古怪的。

索倫甩甩頭,決定暫時不去考慮什麼司寇德,未來,試煉之類有的沒的了。明擺著是急不來的主線劇情。等完成了第二個試煉,再見到死亡那話癆的時候,再和他確認清楚好了。

現在正好還有個支線坐騎任務,那一起做了吧。

「咳咳,這位修女姐姐,海拉?方便說話嗎?」索倫走到壁櫥前敲了敲門。

「請進。」海拉在門另一邊答道。

是魔法傳送門之類的麼?那這會兒應該穿上衣服了吧。

索倫打開壁櫥門看了一眼,無語了。

毛線的魔法傳送門,就一個空蕩蕩的壁櫥,那修女還是那副樣子站在柜子里,還請進,這麼狹小的地方進去兩個人就前胸貼後背了好嗎。

索倫眯起眼,「那啥,你不介意的話我們隔著門說吧。」

海拉卻看在索倫笑了,「請進,不用怕,我不會吃了你的。」

索倫,「……」

身為一個正常的並且經常上頭的男人。

索倫一咬牙擠進壁櫥里,順手把櫃門關上了。

光線再次消失了,頗有種剛才覲見死亡的感覺,只是此刻和索倫緊緊貼在一起的修女的存在感卻無比強烈。哪怕現在索倫穿著盔甲加斗篷,而且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起。但灌入鼻腔中的汗液的氣息還是急劇衝擊著荷爾蒙的分泌。修女呼吸的氣流貼著索倫的臉龐和脖頸滑過,近在咫尺的溫熱軀體更是無比柔軟。

而且分明得,能感到修女在隱隱得顫抖,並且不自覺得朝索倫胸前貼過來,幾乎就是趴在索倫身上了。甚至開始從嗓子眼裡,發出怪異的呻吟。索倫下意識得咽了口唾沫,但卻更加口乾舌燥了。

「抱歉,我還小的時候,教會遭到襲擊,嬤嬤把我裝在木桶里扔到地下河逃生……我在桶里睏了兩天才被人救出來,從此……就畏懼黑暗了。」海拉看來不是裝的,連聲線都在顫抖。

索倫皺眉,「你有幽閉恐懼症?那還一個人躲柜子里?」

索倫雖然沒看到,但他感覺海拉是笑了,「……從悲痛,恐懼和絕望中攫取力量,是人類的天賦。法師也好,騎士也罷,都有類似的竅門,死亡的信徒也一樣……

我就是在地下河的木桶里,恐懼到崩潰的邊緣,才聽到了死亡的召喚,獲得了它賜予的權能……所以這也是我每天例行修煉的一部分……您無視就好……」

死亡給的權能,是那些黑色的手麼……可你抖成這樣子好像都快失禁了真的不要緊嗎?算了,別人都說是在『修煉』了,誰沒點特殊癖好不是,不要說三道四了。

「恩……好吧,那就直說了,兩個事,伊森利恩家主梅拉斯,不知道他怎麼得罪你們教會了,但我有用得到他的地方,有沒有可以商量一下的餘地,如果你有什麼需求,我可以幫你解決……恩,我是說正經的做任務哈。另外,剛才死亡告訴我,你能給我搞一匹坐騎?」

索倫嘗試著和平解決問題,畢竟,修女,祭祀,神女這種職業,傳統的說法不就是神的新娘麼。那這個海拉,死亡還專門給她開小灶給權能啥的,那也可以算是死亡的新娘嘍。好嘛,死亡既然自己說了它是索倫的朋友,那朋友妻不可欺,汝妻子吾養之,這類江湖規矩索倫還是會遵守的。

海拉呵呵得笑了,「這是同一件事,教會的聖物,死亡的一根指骨被人偷走了,我奉教宗的命令潛入帝都尋回。最後的線索是,這聖物作為某個契約交易的對象,被伊森利恩家出資買走了。死徒大人您如果對聖物有意的話,我會向教宗大人彙報。

『聖骸.死之觸』,正該由您這樣強大的死徒親自保管。只要得到了聖骸,就能掌握相應的死律,也可以從沉眠之海中直接呼喚坐騎。」

教會這麼好說話講道理的嗎?

索倫好奇,「你稱呼我死徒?是因為我是簽了聖契的死亡騎士?可我好像親眼看你殺過一個獅王會的死騎啊。能問問你們教會的歷史,教義和信條麼?」

「樂意至極,您有興趣了解是再好不過了,」海拉歡欣鼓舞,似乎一瞬間連黑暗帶來的恐懼都消失了,無比虔誠的雙手合十抱在胸前說道,

「死亡騎士只是巫妖竊取了『聖骸.死衣』,利用聖衣的死律製造出來的武器。只有明明背負著必死命運,卻被死亡青眼有加,能繼續行走在生之境,行使它的意的靈魂,才能被稱為死徒。

我們死徒教會,就是死亡的影子,它在人境的分身行者。

而我們的教義,是將世界萬物,一切的生靈,全數斬盡殺絕,將大地化為永恆的死境,將一切人類的靈魂都沉入永眠之海。」

臥槽!

WTF!?

WHY???

「因為這是死亡所期望的,人神說的,就必要實現。」

索倫眯起眼斜著這精神病晚期的狂信徒,「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就和死亡談笑風生,它說啥都不需要,就是在陪我一起玩好嗎?你確定我們說的是同一個死亡嗎?」

海拉卻也不生氣,「您是被死所眷顧的死徒,您說的當然是真話。但我們在死亡的面前是平等的。我們也確切收到並執行著死亡的旨意。它賜予我們試煉之前,都會預支一部分獎勵,以建立基本的互信,世間其他的偽神是沒有這樣的慷慨,也沒有這樣的威能的。」

索倫皺眉,聽起來好像確實是死亡,「它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把生靈都殺光?你覺得這是正確的行徑嗎?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嬤嬤當初為什麼要把你裝到桶里逃生?當時讓你的靈魂去什麼永眠之海不就好了?抱歉,但你怎麼還不像它期望的那樣去死?」

海拉卻遊刃有餘,「因為這都是死亡所期望的,人神說的,就必要實現。」

……我錯了,和這些瘋子真是沒道理可講的。

索倫是無語了,信徒是最難纏的,尤其這鬼位面還真是個有神魔的奇幻世界,還碰上死亡這麼個喜歡讓你先上車再補票的話癆,那就更沒道理可講了。

海拉倒也沒真的瘋到那個地步,顯然她知道索倫在想什麼,「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修女,如果您對教會的目的和動機有興趣,可以親自和教宗大人商談。不久之後,教團就會陸續遷回帝都,開始正式的布教了。屆時歡迎閣下的蒞臨。」

「教團?你們有多少人?」索倫追問了一句,「像你這樣,有遠程摘人腦袋權能的。」

「……啊,您誤會了,那是『聖骸.亡影』的死律效果,權能是指使用『聖骸』的資格。現在殘存的『聖骸』數量我也不清楚。但如果您問教團中有多少人有權能使用它們的話,我想經歷了這麼年的試煉,能回歸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在死亡面前,我們是平等的。」

原來如此,陣營專屬寶具麼……

索倫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想到廢棄的教會,和這個時候『回歸』的教團,「你們起初為什麼會『遷走』?」

海拉很坦誠,「因為首相不喜歡我們的教義。

第三次大戰時它用了些卑鄙手段,騙取了教會保管的大量聖骸說是與精靈偽神戰鬥,勝利後又出爾反爾禁止我們在人王的土地上布教。還用了某種古代的地契,您可以理解成住宅的魔法守護結界,但是更大,覆蓋守護著整個古老人類帝國的領土,封印了死亡賜予我們的權能,讓我們無法使用聖骸自保,並派出先鋒軍追殺將我們驅逐出境。

但是現在,王家的古代地契被解除了,我想很快,不止是我們能察覺到束縛自己的枷鎖被解開,還有一些其他世界的外神,也會逐漸破開封印,行走在大地上。」

因為人王被宰了。

被索倫。

索倫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開口。

「所以……亞丘卡斯,人王的死,是在你們計劃中的?」

海拉還是那句話,「這都是死亡所期望的,人神說的,就必要實現。」

與修女的交涉到此為止了,

索倫離開了死徒教會,本來還打算揩點油,但聊到後面又把亞丘卡斯個坑貨牽扯出來後,他就失去那個興致了。

其實圖書館君不是沒提醒過他,做事情不是沒後果的。

殺了亞丘卡斯不是什麼難事,問題是它死了之後走麼辦,它一死那剩下的那些因果由誰來接。

果然,現在麻煩們看到了機會,一個個回歸了。

索倫感覺自己就被架到炕頭上了。

人王是他殺的。

出於見義勇為的熱血。

那麼之後所有可能的損失,比如死徒教會,比如什麼外神,也都得他來承擔才行。

這是逞英雄,扮演正義夥伴的後果和代價。

當然他完全可以撂挑子不幹。

管他什麼死徒教會,外神,預言和因果的。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他頭上再對付也是一種方案。

但問題是死亡的神諭試煉。

或者說索倫自己給自己布置的試煉。

主線任務還要不要做了?

先鋒軍大團長,死亡騎士侍從,死徒教會的死徒,通靈帝國大議會的席官。

這些勢力各自懷揣自己的目的和打算,相互間甚至是世代的血仇,目標更是相互衝突背道而馳。繼續牽扯進這些過去和未來的因果恩怨里,有沒有必要?

為了什麼?

救一個他甚至都沒啥交情,也不怎麼喜歡的小女孩?

好吧,也許未來真的會因為什麼狗血劇情,他和這個司寇德愛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爛。

可現在看看這麼多亂七八糟的陣營和任務線,

索倫就覺得很煩。

「索倫你要不要吃蟑螂,我剛才抓的。」黃頭冠抓著一隻『巨大』的蟑螂塞過來。

「……不客氣,我不餓。」還有點想吐。

「是嘛,那你把工錢給我結一下,天都快亮了我再不回去姐姐要揍我了。什麼?還要去剛才的莊園?哎,我繞路啊,好吧好吧等會兒你自己跳下去啊!」

……不管那麼多了,先把坐騎任務做了吧,不然去哪兒都不方便。

於是索倫與黃頭冠分開,再次趕到伊森利恩莊園。

這一會兒功夫莊園的防禦再度升級了。

里里外外激活了五顏六色的魔法陣和防禦結界,連骷髏兵都換上附魔武器了。看來『和平主義』的商人也不是什麼軍火都沒有,至少證明了伊森利恩家的財力。

索倫也被僱傭兵拿著窺測魔眼裡外檢查了好幾次才進入莊園,客廳里的血跡倒是被清理乾淨了。而梅拉斯躲在更深層的密室里,這會兒都還沒趕來。

索倫也不急,就坐在椅子上吃女僕們送來的甜點。也不在意對方又故技重施安排了兩個影子刺客潛伏在身邊做保安。反正他只是來要死亡的聖骸的,梅拉斯又不是什麼死徒,拿著沒用還是個禍害,應該沒什麼難度。

「咦?索倫?你怎麼在我家?」血漿玫瑰公會的女騎士,瑪爾蘭走進客廳,她這會兒全身是秘銀板甲,手上起碼帶了十枚魔法戒指,腰帶上一圈捲軸和子彈帶似的。

「哦掌旗官,來找你哥做生意。」索倫啃著大概是從精靈同盟領地走私過來的漿果,「現在城裡好像很緊張啊,有人來找公會麻煩嗎?」

「哼!你還想著公會呢,只出現了一天就不來出勤的傢伙!」瑪爾蘭怒氣沖沖得走來,抬起鐵靴一腳踩在索倫雙腿間,的椅子上,「說!你是不是把薩利睡了!」

「哈——?胡說什麼呢你!不要一見面就說睡這個睡那個好不好。我見她還沒見你的次數多。」索倫也是頭疼。

「那她怎麼老是惦記著你!魂不守舍的!而且連鬥技都用不好了!」瑪爾蘭湊到索倫面前,「喂,那天是怎麼回事,她實力下降了那麼多還不肯告訴我,明顯是嚇著了!那三頭豬是不是傷到她了?」

索倫皺著眉回憶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鐵鋒會的死亡騎士三兄弟。哎呦真是時光荏苒啊才這麼幾天工夫他連那三個雜魚的姓名都快想不起來了,「恩……是傷到了,不過又用捲軸治好了吧……」

「用了捲軸!」瑪爾蘭一下抓住索倫的肩膀,「傷的那麼重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咳咳,瑪爾蘭!不要對客人失禮!」梅拉斯總算一瘸一拐過來了,雖然他那眼神分明是瞪著索倫讓他不要失禮的。

索倫現在這點人際關係已經夠煩的了,他可不想再和這家和平商人開一條支線,有話就直說了,「死徒教會已經同意了,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只要你把他們的聖骸交還就行了。我會代為轉交。」

「聖骸?我聽過,具體是什麼東西。」梅拉斯皺眉,有錢人的煩惱,果然就是買的珍寶太多了都想不起來。

「叫什麼『聖骸.死之觸』,」趁著瑪爾蘭撒手把他放開,索倫又抓了個漿果吃,「說是一根指骨。」

「去寶庫里看看,把東西拿過來。」梅拉斯彈彈手指,身後就有藏在陰影中的侍衛奉命離開,「這次多虧閣下。請放心,只要事情解決了。您的要求我一定會完成。」

索倫點點頭,「那是在好不過了,對了閣下,我想問問,想和您一樣成為大議會的席官的話,有什麼要求嗎?」

「席官是嗎,你們想推一個自己人?恩,有三個辦法。」輕而易舉得解決了一個攸關性命的危機,梅拉斯也一陣輕鬆得介紹。「第一就是傳承,家族中原本有席官的位置,則原家主過世後由繼任家主繼承。如果家主自願,也可將席官職位傳承給子女或者配偶代理。」

索倫點點頭,這種事果然還是要問圈子裡的人才行。上來就,我有上中下三策,頭頭是道的。傳承是最簡單的了,只要娶個富婆就行了。但說的簡單,乞丐們何嘗不是作著,只要每個人給我一塊錢我就能成為億萬富翁的美夢呢?

「第二就是加盟,原本非帝國勢力的王公貴族,領主酋長,只要加入通靈帝國的反精靈同盟,就可以根據領地的實力,自動獲得一個或多個席官席位。」

這倒也理所應當,實際上議會最初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不過這種擴張模式明顯是有缺陷的。你看基力安這種把死徒教會當傻子刷的牛人,卻不能插手某個人王領地上的治安,就是最大的問題。

「第三就是忠誠試煉。得到三名白袍的聯名推薦,就可以成為帝國貴族並獲得一個席位。」

只要三個白袍的推薦?

「只要?」梅拉斯一臉無語,「有些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一個白袍好嗎。何況白袍子們的性格一向孤僻怪異,頂多給傳承弟子一個推薦。你要想得到他們的協助,天知道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恩,這倒也是,不過索倫仔細想想看,他也許真的能拿到三人份的。

這時去檢查庫房的影子回來了。

梅拉斯眉頭一下子皺起來,「什麼意思?什麼叫確實付了錢但是庫里沒有?帳目拿給我看!」

「出事了?被偷走了?」索倫好奇,他們可是締結了血盟的,如果梅拉斯是在演戲,應該會出現背誓的劇痛,而且從邏輯上來說對方完全沒必要玩這麼一出啊。

梅拉斯眉頭緊鎖,「不對勁,花了這麼多錢的寶具倉庫不可能弄丟的!」

「有人盜用你們的名義暗算背鍋?」

「可這錢不是從商會名下出的,是家裡的內庫。外人這麼可能動得了……」

然後梅拉斯和索倫一齊沉默,抬頭對視一眼,各自扭頭張望。

瑪爾蘭跑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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