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倫本來想再打個的去酒店的,結果剛走出廣場沒多遠,就被夜空中炫目的魔法光芒映紅了半邊臉,吸引了注意。

他瞪著夜空中冉冉升起的流星花火,一時還以為是精靈打過來了,直到那魔能火焰在星夜裡炸成一株絢爛的粉紅色的櫻花樹,正是佐爾格家的三瓣櫻,索倫才反應過來。

啊,正餐結束,舞會開始了。

帝國酒店真的是花了血本來舉辦大宴會,大半個帝都都能看到今夜星空中絢爛的魔法光影,畢竟是魔法世界,只放煙花就太小家子氣了,夜空中的魔法櫻花樹下,有美艷絕倫的歌姬獻唱,而環繞著櫻樹下的花園,直接就是用魔法三維成像,投射倒影出歌舞晚會的現場。

各種絢爛奪目的煙火,冰晶,花卉和光影特效裝點下。盛裝的人群歡聲笑語得在花園,庭院間舞蹈,歌唱,嬉笑,擁抱,接吻。享受美好的生活,歌唱著美妙的人生。

如此盛大的慶典,恐怕在帝國建國以來都是少有的。不,絕無僅有的。

為什麼?

因為那些從建國加入,從三戰生還,從前線歸來的白袍巫妖們,都知道魔法並不是玩樂的東西。

那些肉眼看上去『很漂亮』『很酷炫』的魔能粒子流,打到人肉上時是有多麼得恐怖,它們知道的清清楚楚!

和精靈同盟的戰爭到底有多麼得殘酷和絕望。身邊的骷髏,身邊這麼多人類的骸骨!都是什麼時候,被誰殺的,它們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有什麼好慶祝的?

所以有什麼他媽的好慶祝的!

所以在基力安統治的世代,壓抑!痛苦!絕望!求生!

這就是帝都,不,整個老帝國的基調了。

但它們的子嗣們不再這麼認為了,看看這投影到天幕的盛世景象,看看這些年輕而充滿快樂的新一代。

何必如此痛苦,何必如此掙扎,何必不間斷得殺戮與試煉。

何必再去在意這片大地上大多數同類的苦難。

自己享受自己的人生不是很好嗎?

自己幸福就足夠了啊!

腐朽的老東西們都可以踢進垃圾堆了!

這就是貴族派建立新帝國的宣言。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不理解自己的先祖。

是真的無法理解。

年輕人,包括現任的貴族家主們在內的一代人,不要說三次大戰,連第四次,第五次對外開拓和掠奪的討伐都沒經歷過。他們成長起來的時候,正是帝國從三戰中逐漸恢復過來,和精靈同盟旗鼓相當長期對峙的『和平』時期。

而他們的家族也從第四,第五次戰爭中獲得了豐厚的紅利,生活富裕而優渥,並有著來自征服地的僕從,子民,奴隸,骷髏的侍奉和服務。可以肆意得揮霍來自祖先們的饋贈。

但是還不夠,已經有了這麼多還不夠,他們還想要更多。

想要把整個議會,整個帝國都掌握在手心裡,成為這個國家真正的,當之無愧的,王主統治者。成為新一代的人類諸神。

索倫借著關海法的閃躍,落在大酒店的屋檐上,和石像鬼們一起蹲在陰影中,冷冷得盯著底下繽紛光華照耀下的舞池中,正載歌載舞,歡聲笑語的人群。

用龍槍一個個扎確實有點麻煩,樹上的鳥兒打一槍也全飛了,貴族們也不是傻的會排好縱隊給你捅。就算用死亡衝鋒,不反覆來回沖幾下也不能全部殺傷,而且就上馬那麼長時間大節奏的前搖,也足夠隱藏的巫妖們反應過來阻止了。

但索倫手裡還真有技能可以一波清場來著,就是在圖書館禁書區學的『美杜莎的吹息』,可以把戰場範圍內的所有生靈都石化並抽取靈魂群體秒殺。本來是為沙之國的戰場準備的,倒是一直都沒機會用上。

現在,說實在的,索倫看到下面這麼多人就手痒痒想試一試,但糾結了半天還是忍住了。

畢竟就在不久前他才手賤了一把,結果害的他錯過今天晚上清場的機會了,那就只能等下次機會再說了。

恩,雖然索倫的確是答應了基力安,今晚不把事情搞大了暴露兩人的秘密盟約,進而暴露首相自己的安排。但不代表他會就此收手了。類似今天這種機會,以後應該還會有的,而且會很多。貴族們也壓抑得很久了,這次借一個伯爵冊封的名頭都能搞得這麼大,以後生日啊,結婚啊,慶典啊,總有聚在一起給他殺的機會。

今晚不能假扮先鋒軍刺殺王家鬧那麼大,小小搞一點事總是可以的……好,找到了!

索倫眯著眼在人群中找了半天,塞拉瑟斯和拉克絲沒見到,大概還在正廳里,倒是在外面花園裡確認到了藍色裙帶菜,寬臉胖子,猴子臉三人組的行蹤。

藍色裙帶菜被一群小姐圍著社交中,寬臉胖子則在和幾個點頭哈腰的男性貴族吹逼,猴子臉則在大門口轉來轉去,似乎是在找什麼人。呵呵,還在等藥呢?別找了,老子這就送你們下去相見。

索倫縱身從屋檐上跳下,落在庭院裡,陰惻惻得向著猴子臉靠近,白袍弟子牛逼是吧,容易引人注意是吧?那行吧,先從不引入注目的開始。

這會兒他還穿著酒店侍從的制服,只是領子的部分因為剛才腦袋著火被燒焦了,顯得有點髒兮兮的。龍槍別在身後,關海法也化成了陰影守護紋在衣服底下,反正不用先鋒龍槍,也不要手賤摘腦袋塞屁股,就算有其他巫妖注意到了,也沒法直接把他和基力安聯繫到一起。

為什麼都被阻止一回了還要再出手?

確實,『先鋒軍行刺長公主』的計劃失敗了,但『未婚夫拯救女伯爵』的行動卻依然得繼續。

簡單的說,既然爭奪的是貴族派和巫妖們的支持,既然是所有人都在盯著這宴會。

想必不僅是基力安不想把事情鬧大,那位白袍的花閣下,也不會想把自己下手算計一個女伯爵,一個白袍親傳弟子的事情搞大吧?真的撕破臉攤開來講,它才是幕後最大的惡人不是麼?這樣花維持的人設可就前功盡棄了。

固然索倫殺了三個貴族子弟會得罪一些人,甚至兩個白袍。但整件事卻會在『女伯爵的未婚夫報仇』上完結。花肯定,也會在幕後斷尾,果斷犧牲這五人了結一切。倒不如說這五個人渣的人設,一看就是被它選出來準備著捨棄的。索倫不做花也得做的,五個人知情只死了兩個,怎麼能安心?

相反,如果索倫真的像基力安吩咐的那樣忍耐,不跳出來,不給整件事畫個句號,那麼反而會壞事。

因為黃毛和光頭的腦袋都已經塞到屁股里了,現在再拔出來也沒用了。如果如基力安所說,這兩人的死驚動了那麼多人,肯定也已經引起花的警惕了。對方只要不是蠢貨,遲早也會追著黃毛查到索倫身上。

並且它還會反過來懷疑,索倫為什麼在得知了下藥的事件後,還能忍著不動手,是不是在策劃什麼其他的報復行動。最後總會引起花對基力安的疑心,甚至破壞之後首相安排的魔法考試計劃。

所以整場宴會的人都不能動,但唯獨這剩下三個人,索倫是可以放心殺的,而且必須今晚就殺!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這一點也看得出來,基力安確實是不大擅長彎彎繞繞的陰謀的,但是沒關係!正因為如此才需要盟友的協助啊!

索倫笑容滿面得擠開人群向著猴子臉走過去,一路上搶了三四杯香檳漱口,然後把酒精潑到衣服上作為偽裝。

就在離對方還有十幾步遠的地方,索倫站住了腳步。

白天替他們領路的狼人女僕端著餐盤經過猴子臉科洛莫身邊,正好擋住了索倫,「小點心,小點心,您是否需要些小點心……」

嘶……怎麼這麼巧,可別被認出來了,那等她過去了再……

「嗚咦!怎麼又來了!客,客人,請,請放手……」狼人女僕的尾巴又被揪住了,強行忍耐著才沒把手裡的一盤點心都扣在對方腦袋上。

可惜這次對方就沒索倫那麼好說話了。

「你是狼人吧?狼人居然能來酒店當侍女?織命夫人真是花了大價錢啊,嘿嘿,而且……」科洛莫不僅不放手,還揪了一撮尾巴毛含到嘴裡,「果然,這個味道,你是魯西安的嫡系吧?想不到它還有崽子活著呢?」

狼人女僕一愣,下意識瞳孔收縮亮出獠牙,但在她要有所動作的瞬間,全身突然僵住了。

因為在她的面前,長得好像猴子似的法師,全身浮現起蚯蚓似的紅色咒文,黑色的鎖鏈也從大地中伸出來,綁縛住女僕裙下的小腿。而一根閃著寒光的細銀針,被科洛莫叼牙籤似得叼在嘴裡,直指向狼人少女的眉心。

「嘖嘖嘖,」科洛莫含著銀針,抓著女僕的尾巴,豎起手指搖了搖,「不要激動啊小妞,知道周圍有多少血衛嗎?他們要是聞到頭狼的血,不把你撕了才怪呢。我就不一樣了,我可是個紳士啊,我只要你一點點血做實驗就夠了。嘿嘿嘿,只要你乖乖得,讓我取一點初血的話……」

「喂,別失禮啊客人……」

科洛莫愣了一下,扭頭看著自己的手臂,斷臂,手掌還抓著狼尾巴,但手臂已經被身邊突然竄出來,滿身酒氣的酒店侍從一把扭斷了。

怎麼回事?不是已經展開結界了嗎?為什麼他能……

「她是餐廳來幫工的,不做客房服務啊啊啊!!!」

索倫扯起科洛莫,一拳轟出去將他的猴子腦袋從脖頸上打飛,鮮血飄灑了一路,撒了舞池中歡愉的男女們一臉,隨後腦袋和個球似得落在旁邊的餐桌上,乒桌球得滾了一路,打翻了大堆的餐盤。

狼人女僕目瞪口呆,周圍目睹兇殺現場的人也是一片寂靜,暫時還沒人從『貴族調戲女僕被路過的侍從殺了』的事實中緩過來。遠處的歌舞也都還沒停,也就附近的人有莫名其妙的,正望向剛才突然大聲喧譁的侍從。

「……科,科洛莫!該死的你竟敢!」盎格魯.利亞克也是第一批被騷亂驚動的人,這個大塊頭胖子果然只是在偽裝著聊天,實際上一直觀察著科洛莫這邊的情況,因此倒是首先反應過來的。

可不等他把話說完,索倫也跳起來對著他一指,「你瞅啥!!」

「我,我瞅,我瞅你怎麼了……」

「草泥馬!死!!」索倫亮出獠牙,一個箭步沖了出去,在空氣中衝出一道殘影,一拳砸出去懟到盎格魯正臉上。這貴族子嗣不愧是家族的繼承人,全身閃爍起一大堆魔法光輝和守護保命的魔咒。

假如真的只是被『喝醉侍從的普通直拳』砸到臉上,可能面頰都不會腫,但是被『足以打碎獸人千人將的霸體的全力一擊』直接命中,就是另一回事了。

盎格魯整個被轟碎了,從頭部到軀幹,捲入拳風的部分全部被轟平了,攪碎了,炸飛了,鮮血好像爆開的西瓜汁一樣飛濺開來鋪滿半個舞池。

「啊啊啊——————!!!」直到此時周圍的小姐們才反應過來,放聲尖叫。

而索倫的聲音比她們更大!

「你——瞅——啥——!!!」

「咦咦咦!!!」目睹了同伴慘烈的死狀,眼盯著一腳踩碎地板,凌空直朝自己飛撲過來,一拳砸過來的索倫,五人鐵哥們小隊剩下的最後一員,藍色裙帶菜幾乎嚇得當場暈厥。

然而這一拳並沒有轟到。沒能把他送下去整整齊齊得見兄弟。

在霸拳第三拳,即將落到布魯.雅賈阿鼻子上的眨眼工夫里,

烏爾里德斯閃到索倫身後,右手一把揪住索倫的頸後根,提著貓一樣把他從半空中扯回來藏到自己身後,然後伸出左手食指,擋住從虛空中砸出來,差一點把迎頭沖向布魯的少年,轟到渣都不剩的山岩般的巨拳。

「烏爾里德斯!!!!」虛空中傳來暴怒的咆哮。

「亞彌,何必生這麼大氣呢,孩子們鬧著玩罷了。」白袍其實面無表情,但聲線卻充滿歡樂。大概它想說這句台詞也等了很久了。

「鬧著玩?」身披白袍,留著藍色短髮,和藍色裙帶菜的五官頗有幾分神似,但更狷狂更帥氣的男人雙手插在腰間,出現在烏爾里德斯的身後,歪著頭打量著霸體化炸毛的少年『狒狒』,「他剛才這一拳,是盯著我的子孫去的吧?」

「不是故意的,」瑞文戴爾也從虛空中走出來,擋在藍發巫妖面前,「是喝多了眼暈,耍酒瘋呢。」

索倫冷冷得和藍發巫妖對視,腦袋又開始著火了。瑞文戴爾移動了一下身子,阻擋住他們的視線。

藍發巫妖皺皺眉頭,這個年紀已經可以和它對視的小子,而且殺氣居然這麼大……它又斜眼比較了下另一側自己的子孫,雖然好歹是救下來了……這是不是失禁了?靠!還拉大號了,嘖,真不如剛才炸了乾淨點……

「混帳!!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虛空中白袍亞彌的聲音暴怒咆哮,「他當著我的面殺了我的弟子!!」

烏爾里德斯依舊用手指頂著對方的巨拳,「呵,你們以前攔著我的時候,常用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他還小呢,不懂事。」

瑞文戴爾也聳聳肩,「而且嚴格來說,也不算『當著你的面』……」

亞彌暴怒,「你們倆王八蛋!!」

「咳咳,夠了,諸位。白袍間的矛盾就由首相大人來裁定好了,」溫柔和藹的女人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你們一起現界靈壓太強,待太久會對孩子們的迴路成長造成不良影響的。」

藍發巫妖聳聳肩,揮揮手傳送走那邊暈倒失禁的布魯.雅賈阿,自己也步入虛空消失了。

亞彌收回巨拳,「可惡!我記著你們了!」

瑞文戴爾和烏爾里德斯對視一眼,帶著索倫虛閃。

於是他這就又回來了,回到基力安的辦公桌前。

首相還是他離開時那副撐著桌子手黏在臉上的造型。

基力安,「……唉,我說你們……就不能都消停一會兒。給老人一點私人的空間,緬懷下曾經夕陽下的奔跑……」

「基力安!!」這個白袍亞彌,完全是巨人體型,以至於基力安的辦公室都得自動擴大十幾倍才能容納下他。也不知是天生變異的混血,還是某種改造強化的人型,抑或是用各種魔獸拼裝起來的魔法傀儡,總之以他這小山一般的塊頭,都不大像是一個人。

「我的弟子,我的子孫,盎格魯被這個猴子謀殺了!」

索倫,「……」

基力安,「……這個不是猴子,是霸體,武神技的一種。」

烏爾里德斯也提起手裡的索倫看看,「真是令人意外啊,霸體居然還有傳承,我以為北方軍團的核心武衛都滅絕了。」

瑞文戴爾也開口,「就算有傳承,我反而比較奇怪他怎麼能練成的,不是說不被打個半死幾千次根本沒法霸體入門的麼?沙之國莫非那麼強的嗎?」

亞彌咆哮,「我現在是在和你們討論霸體不霸體的問題嗎!我的子孫被他當我的面殺了啊!而且你們兩個到底是為什麼還要一起跟過來啊!他壓根就不是你們的子孫或者弟子吧!!」

烏爾里德斯斜了它一眼,「說什麼呢你這蠢貨,你們一直是怎麼和我說的都忘了嗎!帝國一貫的主張,不就是不介入學徒弟子間的競爭,維持最起碼的『公平』嗎?你實在想出手,也找錯了對象吧!去找他的巫妖保護人啊!」

亞彌怒,「他根本就不是法師學徒,哪來的師傅和保護人!還是什麼意思!烏爾里德斯你真要為這個毛猴子強出頭!」

索倫,「喂你過分了啊……」

烏爾里德斯冷笑,「哪用我為他出頭,當然是基力安!」

一直用手粘著臉假裝和索倫不認識的基力安一愣,「恩?」

瑞文戴爾也點頭,「是啊是啊,他的名字在議會試煉的推薦上,是我們三個聯名舉薦的,要到大議會正式冊封之後才算任務完成,這期間我們都有保護他的義務的。基力安第一個簽的嘛……」

基力安,「對哦!咳咳……我的意思是,這猴子,這小子,確實是完成了議會試煉任務,滅亡了沙之國,獲得席官和騎士候資格的索倫,是我推薦進行試煉的。

所以在他正式參加下一次的大議會,開始履行席官義務之前,都處於我們的契約魔法保護之下!亞彌,你想玩玩不,嘿嘿嘿,好久不活動筋骨了,那咱們兩個就玩一玩好了!」

索倫用眼角斜著對面突然又囂張起來的老頭,「……」

亞彌立刻萎了,還是不甘得掙扎,「唔!格里姆喬!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啊!」

藍發的巫妖撓撓腦袋,「可我的子孫又沒死……嘖,那熊樣倒還不如當場打死了乾脆……」

看到沒人支持,亞彌也不再多說,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biu得一聲消失了。

白袍格里姆喬倒是又側過頭,看看被烏爾里德斯一直護著的索倫,「喂小子,你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弟子啊?把我現在的傳承子孫殺了,然後娶一個我家的女人入贅,或者讓她懷孕就夠了,亞彌我幫你擋了。」

其他三個白袍也不說話。

索倫看看這藍頭髮,「我會殺了他,但我是死亡騎士。」

格里姆喬手一攤,「那也行,就算幫我個忙,殺了他好了,媽得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下嚇到尿出來,真是丟盡了我家的臉。那麼先失禮了。」

它沖基力安點點頭,biu得一聲消失了。

辦公室里剩下的三個白袍一齊鬆了口氣,

基力安擦著冷汗對索倫說,「多虧了格里姆喬的子孫尿出來,不然不殺兩個人恐怕都保不住你了呢。」

索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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