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倫撿起衣服,趁著書記官還躺在桌子上昏睡,躡手躡腳得從辦公室溜出去,關上門。

女騎士的耐力是很強啦,而且看得出來,她確實是因為最近各種狀況,有段時間沒和瑪爾蘭磨豆腐,憋挺久了,再加上聽到了關於索倫和老女人的謠言,抱著『明明是我先的』的妒忌心理,一時失去了理智。

還好索倫有幸運的骰子護體。

哇,某種意義上說這玩意真不愧神器之名。

不過說真的帝國的侍從做的也太幸苦了吧,還有義務滿足這種生理需求的嗎?主君如果是瑪爾蘭,薩利這種女騎士也就罷了,被榨乾了也可以心無遺憾得成佛。

不過他其實是大騎士阿爾弗雷德的侍從來著……

索倫打了個寒戰,使勁搖搖頭驅趕走腦子裡的恐怖畫面。

總之,在拿出無數代價交換後,索倫,終於拿到了第三根蠟燭。

現在他可以繼續主線任務了。

來到血漿玫瑰公會地下的秘庫,在刻滿祭文法陣的地下室中央,那擺放著死亡聖契的書台旁,打開寶箱,將召喚死亡的蠟燭取出來。

在包裹蠟燭的亞麻布被揭開的瞬間,蠟燭就被自動點燃了,燃燒著放射出微弱清冷的白光。

索倫看看那塊亞麻,動用魔眼才能看清布匹上複雜的銘文,大概就是專門用來保存神器的封印法陣,說不定以後也有用。

不過為了不浪費和『死亡』會面的時間,索倫也暫時沒工夫仔細研究封印布的魔法,直接把亞麻布縮進寶箱讓關海法吞了,將蠟燭插在書台旁的燭座上,吹息了火光,徹底墜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

「……」

「……」

「……死亡?」

「說。」

「你在啊!在就吱一聲啊!」索倫簡直無語,這貨不是會『索~~倫~~~』得怪叫的嗎?

「……吱。」人神死亡響應使徒的要求吱了一聲,「恩?索倫?等等,你這傢伙沒死呢?」

哪有見面問人怎麼沒死的,哦,這貨是『死亡』呢,那算了,不是,你不是死亡嗎!你不知道死沒死?唉,別廢話了,下一環神諭任務呢?

「神諭任務?哦,哦?哦!哦哦!臥靠!我靠靠!索——倫——!!!你小子!臥靠靠靠!」人神好像個熊孩子一樣大呼小叫,「索————倫————」

唉,又抽什麼風呢,浪費老子全力輸出換回來的蠟燭,心好痛……

「可是怎麼會,難道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不不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哦哦哦,你這傢伙你這傢伙,可讓我怎麼說好呢,太有趣了太有趣了,這樣我就有一點明白了,不,反而一點都不明白了,但是這樣正好!」

死亡發出意義不明的怪叫,興高采烈得說道。

「沒有神諭任務了!開心吧!你的任務已經失敗了!試煉被打斷了!」

……哈?

哈啊啊啊啊?!!

這有什麼可高興的啊啊!!!

不是老大!到底哪裡失敗了啊!他不是按照要求成為席官了嗎?

「別字面得理解我布置的任務啊笨蛋!難道你第一個任務是找到冰淇淋店就結束的嗎?

我被那女人盯得死死的怎麼能說的太多!你想知道哪裡失敗了是嗎!好吧!因為太晚了!法蘭妮都沒了!所以結束了啊!

你當上席官的時間也太晚了!明明結個婚就能解決的事情,你居然繞了那麼大一圈把我都繞暈了!

就在這層天花板上面,被你玩暈的那個女騎士,你第一次找到我,不就是她協助的嗎?你們應該交情不淺吧?

一個騎士團的戰友,救過命的關係,還抱在一起互啃,如果找她商量一下就明白的吧,她家就有議會的資格了!你第一時間和她結婚,上個月就能去血騎軍團試煉,介入法蘭妮的戰場了!

我還是特意用你們的關係布置了線索,難道你們根本沒有特別親密的關係嗎?這年頭的年輕人怎麼了,都沒結婚居然玩的這麼奔放,又是桌子又是牆的……」

臥槽!

索倫無言以對。

這麼說來,好像是繞了遠路啊,懷特邁恩家就是沒落的大貴族家,他還親眼見過那豪宅,這些事只要問問書記官本人,說不定就能直接完成了。而和薩利訂婚,其實一樣可以得到席官代理的位置,其實根本沒必要幫塞拉瑟斯滅掉沙之國,成為帝國貴族再訂婚的……

結果因為這個節點一時沒想到,不,是特意沒去想她。因為索倫內心深處,覺得是自己牽連了書記官受傷瀕死,不想再利用薩利完成自己的目的,心懷愧疚刻意避免和她接觸了。

結果就因為這種細枝末節,導致他沒有和書記官協商,尋求她的幫助,也就導致路線出現了分歧,錯過了法蘭妮的內戰,額外到沙之國繞了一個大圈子。

所以,因為他一時的心軟,就破壞了之前的機會嗎?可是……這樣犧牲一個女人去救另一個女人的做法,真的正確嗎?

如果時光倒流,恐怕,他還是會做出類似的決定吧,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不就是為了不把薩利牽扯進來麼?

而且,司寇德不是來信不讓他去法蘭妮麼。那不就和死亡的任務衝突了?她信里要救的那個女人又是誰呢?

「呵,你現在總算想起司寇德來了,你小子也挺奇怪的,當初不也是『你』對她肉麻兮兮得說什麼愛你一萬年,失去的時候後悔莫已,得到的時候反而又不知道珍惜,現在上天都給了你重來一次的機會了,不說再一生一世了,反而抱著別的女人的大腿舔個不停,還擔心牽連人家了,嘖嘖嘖嘖……」

臥槽!你是『死亡』不是『八卦』啊!別把這種名台詞順序顛倒一下來嘲諷老子啊!真的顯得老子好渣啊……

「唉,話題又被你扯遠了,和你小子說話真是費勁,好了好了別廢話了,總之雖然你的試煉也失敗了,但未嘗不是件好事。

倒不如說失敗了反而更好!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甚至多虧了你失敗了,試煉才能繼續下去!我們要做的事情才能繼續下去!

現在聽好了,現在是難得的機會,因為試煉失敗,我都差點以為你已經掛點了,那個女人應該也會把你當成我的又一個死徒,不會把太多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了。

司寇德不讓你去法蘭妮?恩,確實,如果你真的去了就死定了。

很好,這說明那群女人過來幫你對付那個女人了,所以那個女人暫時工夫抽身管別的事了,現在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在那個女人反應過來之前……靠!這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你聽得懂個鬼啊!哈哈哈!真不愧是你!」

索倫,「……」

什麼那個女人這個女人一大群女人的,好累,和這個神經病合作好累……

「唉,機靈一點,拿出『索倫』的智慧來呀!好吧好吧,那麼一點點來,你知道我們的敵人是什麼嗎?在心裡想,你太弱了千萬別說出來。」

精靈諸神?

「接近了,具體點,或者同時抽象點,你知道它們的習慣。」

具體點?同時抽象點?

索倫皺起眉頭,他要拯救司寇德,要擊敗精靈諸神,所以他和死亡共同的敵人是……命運?『命運』!對啊,有『鍊金』有『禮儀』,還有一個『命運』!

「很好很好,記得不要說出來,這種賜名有很強的魔力,一定會被老婊……這個詞我用的太多了現在也是禁忌了,我的錯我的錯,總之用特定的名字稱呼她,會被那個女人注意到。因此保險起見,不能直呼神名的時候,就用那個男人那個女人代稱好了。

簡單的說,那女人是個很煩的對手,你就當成完全體,成神版本的司寇德來理解吧。

她無時無刻,不盯著所有能觀測到的世界線上的變動,尤其重點關注著進行中的神諭試煉,並且那個女人可沒有身為旁觀者的自覺。她一定會在關鍵的節點插手,把事件的結果引導向自己期望的方向。

所以哪怕你能把從未來轉生的事瞞過她一時,只要我們以一般試煉的節奏進行謀劃和布局,就永遠都會被她看在眼裡,逐步逐步落在她的後面。

但是現在就不同了,你的任務一開始就失敗了,她是不會,也無法觀測一個已經終結的試煉的。因為每個神給與僕從的試煉只有一次。算是你們那邊世界的又一種規則吧。

但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朋友啊!我不會給你『任務』,但可以給你『指引』啊,我雖然沒有『獎勵』,但可以針對你的『需求』提出我的『建議』啊!朋友之間相互幫忙,就不算試煉了嘛!啊哈哈哈!」

哇,你把暗中勾結,鑽空子作弊說得那麼清新脫俗,也是有夠渣的了……

「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說的。」

艹……

「還有一點你也誤會了,去法蘭妮,不是『我』給你的任務,是『你』給你的任務。而不讓你去法蘭妮,也不是司寇德和『我』的衝突,而是『司寇德』和『你』的衝突……你聽得懂嗎?」

老子已經快暈過去了……

「唉,索~~倫~~~現在的你真是傻到可愛,要拋舍掉這份天真成長起來還真是可惜呢。好吧,那麼就直接給你『指引』了,你的這個世界線,是『索倫』想要扭轉他的『司寇德』的死,而創造出來的全新的世界。

但這個世界在創生的瞬間,在所有的未來發生變動,匯聚到一點的時候,擁有『視未來』之眼的人,那些先知,包括那個女人,和『司寇德』,也都看到了『索倫』在做的事情。看到了他為了嘗試拯救『司寇德』,而創造出的新未來。

所以她們才不讓你去法蘭妮。」

索倫皺起眉頭,有點理解了,就是說在他開始這個世界的時候,那些具備『視未來』的能力,那些先知的神或人,『命運』和其他平行世界的『司寇德』,也可以觀測到這個世界,這一種可能存在的未來軌跡了。

可難道這些『司寇德』並不想『索倫』改變自己必死的未來?

難道是不想『索倫』改變『司寇德』的命運?畢竟,司寇德也和索倫說過,只要什麼都不做,就是她想要的未來了……

出於不安?嫉妒?還是擔心?

「不,對於所有其他注視著這個世界的『司寇德』來說,她們已經命中注定得和你在一起了,連自己死亡的未來都可以接受了,又有什麼好嫉妒好擔憂的。

對她們來說,你現在這個世界的事情,可能就和一場有趣的戲劇一樣。一場她們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的,還沒有落幕的演出。

但對於旁觀的『司寇德們』來說,故事的最後,只有司寇德和索倫在一起,才是她們想看到的結局。

即使女主角能夠被拯救,如果男主角在這個沒看到過的未來,莫名其妙的早夭隕落的話,不就本末倒置了嗎?

所以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不只是『索倫』,她們,『司寇德們』也親自下場了。

你懷裡的那份『思念』,就是證明了,你以為這種東西,是人類可以隨隨便便能編織出來的嗎?

還真是好命的傢伙啊,這種絕世好女人,居然插在你這坨牛糞上了……」

索倫有點明白了。

所以,『司寇德』看到了『索倫』的行動,她們拒絕坐在那,等著被拯救。

所以,就和司寇德在那個時候選擇了黑暗一樣,『司寇德們』也做出了選擇。

她們指引著司寇德從溫柔安全的小窩裡走出來,從『司寇德註定的幸福未來』中走出來,走向被死亡和火焰籠罩的法蘭妮,走向『索倫也能一起幸福的未來』。

不是為了拯救司寇德,

而是為了拯救索倫。

這是一場只屬於她的試煉。

真的是個好女人。

索倫和人神都沉默了一陣。

那不就更要去法蘭妮繼續後面的試煉了嗎?

「別,既然不知有多少『視未來』都一齊看過來了,法蘭妮就千萬別去了,現在那裡是真正的先知在較量,即使神魔都可能隕落,實在是太危險了。

你不用擔心司寇德,她的死是註定的,既然『你』都無法改變她的結局,那麼那邊的男人女人們更別想威脅到她。不過我也不好亂給你『指引』了,一切得等到她們分出勝負之後了。

不過還有些時間,你有什麼『需求』嗎,我給你些『建議』吧。」

索倫嘆息,他現在壓力好大啊,這個絕世好女人司寇德到底是為什麼會喜歡他啊?明明都沒正經聊過幾句話吧?難道他隱藏魅力點那麼高,真的人見人愛嗎?

「嘔。」

你嘔個屁啊!算了,針對『需求』的『建議』,也就是完成試煉任務的獎勵是吧?那之前的任務獎勵是啥?寶具嗎?感覺他手裡的寶具已經足夠多了,但還是覺得自己不是特彆強啊。現在法蘭妮的『先知戰』不都插不進手去嗎。有沒有『變強的建議』?

「最快變強的道路你不是自己已經選了嗎,繼續去把死亡騎士的試煉完成唄。怎麼,你以為這個職業很弱嗎?這可是巫妖們創造出來,有著清晰可見得通往頂上級強化路徑的職業啊!快的話五十年就能參加到諸神間那種頂上級的戰鬥中來了。」

可這個版本太弱了。

「別挑三揀四了,沒有垃圾的職業只有垃圾的玩家,你魔力雖然挺高,但你的學力太低,走法師的路子起碼一千年才能抵達頂上級白袍的水準吧。

不,這不是罵你,是誇你呢,看看那些巫妖,這不也一千年過來了,現在能稱得上『頂上級戰力』有幾個啊?」

這倒也是,這個高魔的世界,法師技能傷害上限很高,但血皮實在太脆了,而且速度也不夠,不轉換成巫妖依然是『凡人』,轉化成巫妖了也就是『精英』,即使披上白袍的,也只有那幾個算得上『頂上級』,而且大部分都是魔武雙修。

好吧,這樣看來,主線任務卡關了,下一步果然還是得回歸職業任務線,先畢業,再去邊境的死亡騎士團服役,尋找繼續強化戰力的可能性。刷滿級滿裝備再打戰場和副本……

「沒什麼其他想要的東西了嗎?這些『建議』可都是『索倫』準備好留給你的,能通過我轉達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別浪費了。

這樣吧,既然你成為席官了,我就給你『建議』三個值得深交的政治盟友吧。三個白袍,和它們混熟了好處會很多,在大議會上支持它們的提案絕不會有錯,保持高度得一致,而且它們絕不會害你的,出現分歧的時候,一般就是你自己有問題了,懂嗎?」

來自未來的關於盟友靠山和大腿的建議麼,這倒是可以有。

「第一個是瑞文戴爾。」

顯而易見的,司寇德老祖宗,算是親家公了吧。又是白袍又是先知還是個先鋒軍,這貨可是個大腿。

「第二個是烏爾里德斯。」

乖乖,這又是個親家公,不過這傢伙,算是把索倫帶到帝國的引路者了。而且除了擅長煉製寶具,手裡還有像沖魔功那種畫風不符,稀奇古怪的招數,確實可以多勾搭勾搭。

那麼第三人大概是基力安吧,正好是擔保他契約試煉的三人……

「哈哈哈,你想屁吃呢,和基力安混熟了能有什麼好處,那就是個只進不出的土匪。」

……基力安……作為首相也好,作為巫妖也好,作為人也好,你的名聲真是爛透了……

那不是基力安,就是阿努比斯?或者技術開發局的邁德尼斯?總不會是格里姆喬吧?

「說真的,你繞這一大圈子,把阿努比斯拉攏成盟友是讓我最看不懂的地方……別亂猜了,是花。」

花……花?花!花!!花?!

「好了差不多了,正好樓上的小姑娘也要醒了,伺候她穿衣也是身為侍從,身為男人的義務啊!別說我沒提醒你,第一次事後,偷偷遛掉可是禁斷的渣滓行為啊!

再見吧,索~~倫~~

再見吧朋友,只有我,你肯定能再見到的。」

索倫睜開眼,看著燒乾的燭台,人神『死亡』已經再次消隱無蹤。

只在地上留下一行大字。

『男人的義務!』

這個傻逼……

索倫嘆了口氣,皺起眉頭,又是一大堆令人震驚,而又對改變現狀並沒什麼卵用的情報。

繞了遠路的任務,被中斷的試煉,精靈神『命運』,司寇德的試煉,法蘭妮的先知戰爭,死亡騎士的強化路徑,三個可信的白袍。

還有花,這個索倫假想的對手,居然是被『索倫』判斷為和瑞文戴爾,烏爾里德斯一樣可靠,值得信任的盟友?

看來確實得拜訪她一下,本人確認一下這位白袍的器量了。

不過好像還有什麼事情忘了問了,是什麼呢……

算了管他呢,先去履行侍從的義務吧……趁著還沒畢業多履行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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