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結局,在開打的時候,往往已經註定了。

不用再多分析什麼敵我的優劣了,當精靈軍連一支死兵百人隊扼守的山頭都沖不過去,再沒有一張應急的底牌,還留在手心裡的時候。

最後的廝殺就開始徹頭徹尾得,按照索倫的計劃進行了。

在用盡最後庫存的猛烈炮火支援後,精靈對東北方山道退路的潮水攻擊一時被擊退。

東方辰星號在山道上降落,直接用船體為屏障封住了路口。

帝國軍和精靈軍心照不宣得暫時停火,各自整編,準備最後的決戰。

索倫和死兵們騎上了亡靈軍馬集結了起來。陳列在山口第一線,平平堵住了山道。

包括豬玀帶的老兵隊,在東方辰星號趕到前,他們又頂住了精靈的好兩次衝擊,也折損了不少人。

還有一隻耳馬糞這些,因為不會騎馬被留在後面,一路跟著索倫來兵團本隊的新兵。

還有喝了金杯的聖藥原地復活,聽到要進行最後一戰的衝鋒,主動站出來的阿比迪斯隊騎士。這大概是阿爾弗雷德挑選的,最後一批賤民騎士了,被一個叫雷諾的領著,就剩下十幾人了。

這些真正的死亡騎士,死兵侍從。

加在一起,一共有百騎上下吧。

他們有的相互認識,有的也是第一次見,列成鋒矢陣型,無聲陳列在索倫的身後。

這些夢魘騎士團最後的傳承,

共同面向西南方,面向把天與地凝結起一線,烏潮般盡然有序得蔓延過來的精靈大軍。

索倫右手拔出星刻劍在手,左手照例,舉起四米的龍槍,但不是用的夢魘騎士團軍旗,而是從東方辰星號上,扯的彎刀戰錘的紅旗,栓在槍頸上。

他抬起頭,看著那面紅旗,在烈焰,濃煙和逐漸大起來的西風中,獵獵飄揚。

他又低下頭,遠眺著雖然疲憊,卻依然軍姿整齊,不緊不亂的推近的兵陣。精靈齊齊停步陳列在山道口,並不直接擁擠著推進來混戰。

銀色的晨光從東方逐漸鋪灑過來,飄落在這片劍戟凌然的森林上,閃耀著銀甲金鱗的精靈軍團露出了真容。他們全身散發著鮮血和硝煙的味道,魔法武器還是那麼光芒閃爍,但那些附魔盔甲和盾牌的下面,是已經被血漿和汗水浸透,幾乎和血痂摻和在一起長進肉里的戰袍,以至於所有人,無論是箭毒木軍團的,還是梧桐木軍團的,都是一身棕褐色的血袍,箭毒木或梧桐木的軍徽也被鮮血給糊住了,再也區分不出來。

只是每一個,都依然有著堅定的面孔,凝聚的目光似乎依然還相信著,他們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相信無畏和勝利,還在庇佑著他們。

於是索倫又扭過頭,似乎想確認一下死兵死騎們的表情。

但他只看到黑鐵的頭盔,空洞的好像裡面不存在人的面孔。清一色的制式裝甲,清一色的軍團戰馬,就好像這一百騎,也是晨光在索倫身上,投下的影子罷了。

好,看來都準備好了啊,那麼開始吧。

於是索倫猛得,高舉起左手的尖槍!

仿佛刺破了拂曉,這個瞬間刺入晨輝的槍尖,綻放出耀眼的鐵光,有一瞬間,就如同啟明星一般閃爍起來。

但是下一個瞬間,與輝光完全不相符的變幻開始了,墨色的黑霧從索倫投下的影子中,如泉水一般湧出來,蔓延開來,和死騎隊死兵隊的影子,連城一片,猶如蔓延洶湧的黑潮,滾滾的濃霧瀰漫開來,將持槍的騎士們籠罩其中。

死亡衝鋒,雖然死兵侍從們還沒有自己直接契約的魔獸坐騎,但如果以一個腦袋就能晉級的老規矩,他們每一個,其實早就有使用這個死咒的資格了。

而軍團的亡靈馬捲軸,本身就是這種時候拿出來應急的,雖然一個捲軸只能堅持幾次衝鋒,但也勉強夠用了。

集結的群體死亡衝鋒,向來是帝國的大殺器。

在索倫他們這些騎兵出隊列陣的第一時間,精靈們就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了。

於是蘇生之歌的歌聲,也不出所料得響起來了。

索倫可以清晰得看到,大概每個百人方陣,就有百夫長展開蘇生之歌的捲軸,每五百人的結陣,就有幾個牧師聚在一起開唱。

隨著他們的歌聲,多種顏色混合的奇特光暈一層層擴散,好像空氣中無數個彩色的氣泡,不斷碰撞,破碎,又融合在一起,混合成編織重合的巨大結界。

在此時,兩個編制的軍團混編在一起的時候,索倫才通過通靈注意到,精靈吟唱的歌詞,其實完全是各唱各的,歌詞很多不一樣,只是旋律一致而已。

當然了,他們是來打仗的,又不是真的來開演唱會,指望歌星出道。

只要會一首,跟著哼哼就行了,魔法的力量從來都是唯心的。

是的,就是特別唯心的。

所以索倫明顯可以用『通靈』聽到,在某一個瞬間,唱著『箭毒木歸鄉』的歌聲,猛得掉下去一大半。

是啊,到了這個時候,大概都認出來了吧。

在索倫的身後,一身女僕裝的星站在東方辰星號的艦首,高舉手中如紫電般閃耀的,無畏的四色湖光劍。

劍尖直指天空。

索倫沒有扭頭看她,只是靜靜看著槍尖赤旗飄揚的方向。

靜靜等著西風,變成東北方。

巴的大豐收開始了。

「當風吹起來,麥子就被收割了。」

星踮起腳尖,輕盈得旋轉著,跳躍,蕾絲邊的百合裙翻舞,借著腰臀,肩肘,雙臂的舞動,全身的韻律混合著輕哼的節拍……

舞劍

同一時刻濃霧瀰漫開來,徹底遮蔽了死兵們的身影。

然後狂風從他們的頭頂刮卷了過來,無形的死神揮動鐮刀,從東北向西南,一個斜掠戰場的橫掃,紫光閃耀的刀鋒狂嘯著,捲起數之不盡的血肉,先是無色,借著是紫色,最後是紅色,如同血月的彎鉤星月橫掃而過。就如真刀切開戰場,犁開了一片遍布血肉的死痕。

死之風掃過,鐮刀般割開一個五百人寬度的戰陣,沿著縱深犁開了一條血路。

為死騎打開了通往縱深的通路。

「衝鋒。」

百騎展開的黑色鐮刀也隨著一聲令下砍了出去。

黑色的濃霧好像被炸開大壩放出來的奔流,沿著禁咒風鐮鑿開的河道,席捲著奔騰而過,直接突破列陣,從東北向西南,貫穿了精靈的大軍,斜向的猛突打了出來,一槍刺穿了精靈的大軍。

雙重禁咒的打擊,至少對於處在軌跡上的倒霉鬼來說,傷害是致命的。

由於被『巴的大豐收』的禁咒魔力掃過,破除了大量守護和蘇生之歌,死亡衝鋒原本可能會在第一擊就被攔在前線的魔法效果,也完全打了出來。

實際上,戰鬥在這兩個禁咒一齊掃出來的瞬間就已經結束了。

被集中過來最後衝鋒的,已經是最後還能打的一批人了。

而當精靈們同時看到,帝國依仗著發出禁咒的,是無畏那把人盡皆知的湖光神劍時,

支撐著這些鐵軍的最後的信仰,最後的一絲期望,也就如燃盡的枯木一般,被橫掃而來的風刀斬斷。

都結束了。

即使是精靈,也開始向戰場的邊緣潰散了。

而索倫還不知道這個魔法戰術配合具體有多少功效和殺傷。

但當他一槍插死了鷹覺能看到的最遠的精靈,退出死亡衝鋒狀態的時候,他已經深陷敵陣重圍的死地了。

舉目望去,到處都是敵人。

好,可以開始爽了!

索倫駕著『午夜』在陣列中來回馳騁,在槍林箭雨的血沼中反覆衝鋒,高舉著手中的星刻劍,在四面八方,如若海濤般的歌聲中縱情衝殺。

現在是霸體狀態,還是已經到達武神霸者的狀態,索倫也不大清楚了。

反正一眼望去都是精靈。只要他狂暴得甩著臂膀揮劍,星刻劍就能打飛成片的血肉。

也不知道是魔法,還是祝福,亦或是突破敵人進入混戰時候的常態,又或是腎上腺造成的時間流速的幻覺。

但索倫發現,他衝過來殺過去的,都不知道砍了多少人,卻意外得還沒有冷槍暗箭能把他從『午夜』上打下來。好像精靈就刻意無視了他這個沖入敵陣廝殺

或許是運氣好吧。

但就這麼騎著馬舉著騎槍亂戳,揮著神劍砍人,索倫總覺得哪裡還是不夠味,哪裡還是不夠爽。

好在不用多久他就明白了。

在一劍剁開某個高歌的精靈牧師的腦袋之後,戰場上的嘶喊聲,慘叫聲,兵擊聲,再次充斥索倫的耳膜,讓他的頭腦猛得一陣清醒。

索倫明白了。

是因為這些狗日的精靈,那些信仰最堅決的牧師和使徒,現在都還在唱歌!

而且歌詞太沒勁了,不是家鄉就是神殿的,完全是教堂里那種聖詩的調子,不好好打仗,非要給自己整點BGM,還不好聽……

對啊,背著音響放BGM有戰鬥力加成也是社會常識啊。

那咱也唱!

可唱啥好咧?誒!打仗疊BUFF嘛,隨便唱!不寒磣!

只揮舞了一劍就精神力耗盡的星,拄著劍單手撐在甲板上喘著粗氣。

她突然聽到了什麼聲音。好像是一隻鴨子在叫……

戰場上有鴨子在叫?

女僕迷茫得抬起頭,就看到在血戰廝殺的兵陣中央,有一團烈焰在燃燒。一邊燃燒一邊沖,一邊衝鋒一邊叫。

「笑你我枉花費心機!恩,後面不會唱……隨便啦!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啦啦啦啦啦啦!」

「……」星按住發脹的太陽穴,這傢伙又在幹嘛,而且嗓門怎麼這麼大啊……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咦嘿汪門系曾剛~~~桑餒波爛西……」

「哦一三還比一三搞~~~」

「吵死啦!!唱的難聽死啦!!」星舉起湖光劍!第二劍揮出,再次打出一個收割,華光轟天徹底得掀起一陣血雨,又一次剷平了精靈的大隊列陣。

「熱~~血~~盡!化塵於土~~英雄誰屬非我莫屬~~~」

說真的,如果還能揮出第三劍,星肯定會忍不住手一抖的。可惜她真沒力氣了……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哦哦~~」

「大——河————向東流!」

恩,怎麼說呢,雖然不見得這麼亂唱真能起到什麼魔法增益效果,但至少索倫現在,一會兒這個一句,一會兒那一句的鬼嚎,而且唱的儘是些完全和這個世界畫風不符的調子,倒是把不少精靈牧師都成功帶偏跑調了……

索倫是瞎幾把亂唱,就當是戰嚎震懾人心了。

但精靈一走掉那就完蛋了。我們都知道很多時候推BOSS崩盤,就是關鍵的一口治療沒續上。

本來就打不過要崩了,現在還被一個五音不全的傢伙這麼精神攻擊。

於是這打了一天一夜,血腥慘烈的鏖戰,就在索倫走調的怪叫聲中,逐漸落幕。

「喊一聲西風烈馬,看一眼落日黃沙!

濁酒三杯故鄉遠,英雄沉醉在天涯!」

索倫一邊乾嚎著下馬,一邊揮劍縱斬,把最後一個牧師,都被一槍刺翻了,還在梗著脖子和他對唱的牧師,砍成兩半。

啊,聞聞這香甜的血腥味,世界,終於,恢復了安寧。

豬玀用長槍插了一串腦袋走到索倫身旁,「這首聽著不錯。」

索倫把星刻劍上的血肉甩乾淨扔回影子裡,踩扁牧師的腦袋,才拔出被卡在骨頭裡的長槍,挑擔似得扛在肩上,扭頭朝死兵的兵頭咧嘴笑,「我教你啊。」

豬玀看看他,斜過肩向他側身行了一禮,侍從對騎士的。

索倫本來想趁機踹這老兵一腳屁股的,但看這貨宰了那麼多人頭串著,想想那句歌詞怎麼唱來著,『在內心的深處聽見水手說,他說算~了吧,就這樣算了吧~~』

……

總之,等兩個沖入敵陣最深的死兵,回到東方辰星號時,戰場上的廝殺慘叫還不絕於耳,但戰鬥已經基本結束了。

精靈的建制被徹底打散了。

至少有十幾個百人隊,大概是刺客哨兵之類的遊俠吧,拋下了剩下的全軍,越過山脊和森林向北方逃跑了。

至於其他的步兵,大部分都被魔像兵擊殺,丟盔棄甲逃跑,化作散兵逃跑。而大量傷員只能被拋棄在地上等死。

魔像兵團的靈基設定是不收容精靈俘虜的,所以等它們斬首打掃戰場還要等一會兒。

至於北逃的部隊則由防守渡口的帝國軍負責處理。順帶一提南岸也傳來消息,河水已經漲過腰間,大部隊恐怕是很難涉水渡過去了。

終於打完了。

連索倫都不由得長出一口氣。但還沒等他把這口氣全吸回去,厄尼斯特代理團長又親自過來,隱秘得向索倫傳達了另一件重大戰報。

「三號營開營了,但是柯內莉亞.蘭卡斯特已經死了。」

「什麼?」索倫還真是有點意外得看著對方,「你這是……在繳投名狀嗎?」

「……不是我們動的手。」厄尼斯特也是無語,「你知道蘭卡斯特隊為什麼什麼都沒做嗎?他們的指揮官,昨晚就死了。」

是的,

柯內莉亞.蘭卡斯特千夫長,蘭卡斯特家的鐵玫瑰,被給予了厚望,期望奪回夢魘騎士團家業的王佐派騎士貴族領袖。整個作戰的實際策劃人。

昨晚就死了。

不是『勝利』或她的鳳凰神兵,是一個刺客。

或許是因為身邊的忠誠騎士去衝擊戰神,少了一半的人防衛有所鬆懈吧。總之大概情況就是,一個精靈魔刺客,潛入到側近,刺了柯內莉亞一刀,而刀上還有針對蘭卡斯特家血脈製作的猛毒。基石魔藥用的血漿玫瑰嘛,猜都不用猜……

於是,蘭卡斯特家的家族護衛,立刻丟下鐵蜘蛛和全軍,緊急護送柯內莉亞騎士長撤到三號補給大營,希望救下當主的命。

當然也有可能順序相反,是先逃跑又在途中遇刺的,但總之都無所謂了。

反正都沒來得及。

柯內莉亞.蘭卡斯特,昨晚被刺殺了。

她的忠誠騎士吉爾伯特下令,關閉三號營地封鎖消息。直到看到帝國軍最後獲勝後,才開營通報了戰情,請厄尼斯特代為轉交遺體,然後吉爾伯特本人已經自裁了。

姑且,厄尼斯特是先派了魔像兵接管三號大營,然後跑來問一肚子鬼主意騷操作,在戰場上還吹拉彈唱和玩一樣的『嗜血公鴨嗓侏儒武神』通氣。

「現在怎麼辦?」

索倫也是一時無語。

這個時候他突然又回想起基力安的話,

要是一上來就是諸國聞名的天才將星,那早就被精靈刺客盯上,恐怕悄無聲息得就要被收拾掉了。

如果連自己的命尚且不能保住,連逃跑都學不會的話,還拿什麼去和諸神對抗呢?

唉,精靈,做事還真是很有原則啊,捉到了酒囊飯袋,就收錢隨便打發回家。而帝國這些正兒八經,稍有些名頭傳出來的英才指揮官,那就是絕不二話。

有一個算一個,都給你抹了。

而且還不止是一個柯內莉亞。

武鬥派的諾內特.安雅格拉姆千夫長下落不明了,之前也沒人在俘虜營見到她,最後的消息是她被勝利的神兵圍攻,打斷了一條腿被俘。但是追著精靈的大軍打了半天,也沒有再見到其他人類戰俘,那要是再找不到,估計不是遇害了,就是之前就被運過河俘虜了。

還有騎士團的魔導督軍,和公司派系算是有間接協作關係的戰場巫妖伊森利恩,這傢伙也下落不明了。據說是眾目睽睽得它控制的飛天通靈要塞被勝利俘虜。但同樣也是眾目睽睽的,那要塞被公司的炮艦給轟爛了。這算起來就尷尬了……只能希望其他戰場巫妖能早日搜救到這貨吧……

考慮到阿比迪斯還是重傷,而且就算不重傷也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權勢。

這樣夢魘騎士團的指揮權,就掌握在厄尼斯特代理團長手裡了。

「現在能依靠的還真是只有純血派了啊。怎麼樣,代理團長有沒有興趣把代理兩個字去掉,做這個大團長呢?」索倫問道。

女騎士嘆了口氣,「閣下就別開玩笑了,你也注意到了吧,我們純血派,有些人的膚色發色,都與帝國的人種有異。」

索倫一愣,「呃,不是因為你討厭自己的相貌過於平平無奇,專門去做日光浴曬的麼……咳咳,抱歉,不用把我的胡言亂語當真,您繼續吧。」

厄尼斯特瞪了他一眼,「我們純血派的祖上,都是當初帝國建立時,為了復興人類和精靈同盟對抗,叛離故國來到帝國的異國戰士。雖然加入軍隊,宣誓效忠人王,但一直被主流的斯塔雷斯王國貴族排擠。

哪怕過了這麼多年也是如此,因為議會的席位,軍團長大騎士的頭銜本來就有限,正統的帝國人都要相互爭奪,何況我們這樣外貌顯而易見的外國人呢。

能作到代理副團長,已經是我這種出身的極限了。所以閣下,你其實可以對我們這一派更放心一點的。因為理論上,你也是我們所提倡的那種『純血』。」

索倫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是了,那這麼算起來,他也是個外國人來著,還是賤民,非要說有什麼『純』的,那只能說是個純粹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罷了。

唉喲……人類還真是……階級矛盾不說了,這都精靈獸人這種極端競爭種族的異世界了,還有地域歧視存在……無語了,這吊國家簡直所有問題都點滿了,心好累……

代理團長又咳嗽了一聲引起索倫注意力,「倒是阿比迪斯家,不僅是正統的斯塔雷斯貴族,而且過去還是世代相傳的魔法世家,阿比迪斯千夫長的出身血統,是最適合做大騎士團長的。巫妖和議會都不會對她有意見,她還是上任團長的女兒,可謂名正言順。

閣下如果有心成就一番事業的話,與其借著本次的大功自己出頭,倒不如選擇繼續支持阿比迪斯千夫長。」

索倫聽明白了,這些話才是厄尼斯特的投名狀。

她在確認了柯內莉亞已死,蘭卡斯特家徹底出局,而武鬥派也群龍無首,夢魘騎士團註定落入阿比迪斯家之手的這個世間點。給索倫這個阿比迪斯家的侍從,提了一個提了等於沒提的廢話建議,只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支持阿比迪斯繼承大團長,但也是支持索倫的公司,在幕後操控軍團的。

以一個外國女人的身份做到代理團長的地位,從此戰的戰術實力看,確實也具備保證基礎軍團戰力的指揮水平。而且,好像她也是從上一屆阿爾弗雷德大團長的時代,就開始替他掌管指揮全軍了吧?至少她沒策劃出,像此次柯內莉亞一般的全線大潰敗吧?

至少的至少,她能活到現在,不給精靈刺客一刀抹掉的機會。

是個將才。

索倫露出和煦的微笑,拍拍副團長的肩膀,「厄尼斯特閣下的建議深得我心,不如去我的房間,我們深入溝通一下,謀劃一下如何借這個機會徹底掌握軍團的兵權。」

女騎士猛得一哆嗦,不由得想到帝都流傳的關於這個公司執行官,某些特殊奇怪癖好的流言,不由一陣惶恐,但想到自己也不是什麼懷春的少女了,為了家族,為了工作,大家都要恰飯嘛。

有時候,有些事吧,也只能咬著牙忍忍了……

唉,這就是成年人職場的殘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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