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簡直如同夢魘一般揮之不去,不知道多少午夜夢回讓林雲飛驚醒。

「真的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林雲飛眼神慌亂,凝神細看,茫茫人群,身影攢動,卻再也尋不見那張面孔。

「雲飛,你怎麼了?」

就在此時,林家隊伍中,一位年輕女子走來,她杏目含光,皮膚吹彈可破,熬人的身姿更是成為隊伍中的一道靚麗風景。

「仙……仙兒……」林雲飛聲音顫動,面色有些難看。

「獄卒……剛剛那個獄卒……」

「你在說什麼?」林仙兒秀眉微蹙道。

「我剛才看到截殺我們的那位……九重高手……就是那個獄卒……」

林雲飛的眼神在人群中迅速尋找著,似乎是要證明自己的話。

林仙兒聞言,搖了搖頭。

「你糊塗了嗎?這裡可是羅浮山,主母自幼修行之地,堂堂名門正派,怎麼會出了那幫兇狠狂徒?」

「更何況,內息境九重的高手又怎麼會屈為獄卒?」

林仙兒不不由嘆息,她知道此次任務的失敗對於林雲飛打擊很大,以至於神情恍惚。

曾經意氣風發的天才少年,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光彩。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面對九重高手,任你再如何天才,也不過只是玩物而已,所謂天賦和驕傲,自然任由踐踏。

「我糊塗了。」

林雲飛聽著林仙兒智慧的分析,不由地鬆了口氣,自己確實是太緊張了,以至於都出現幻覺了。

那樣的兇惡狂徒怎麼會出現在羅浮山?

堂堂九重高手又豈會甘為獄卒?

高手的尊嚴何在?

事實上,只要自己稍微冷靜一些,就不會生出那般不切實際的妄念。

「好了,放鬆些,那次只是意外,以後你都不會再遇見那狂徒了。」林仙兒安慰道。

她們這次隨同林霜童前來可不是觀光旅遊的。

時至晌午,正陽大殿。

陳青山正陪著林霜童說著話,兩家的弟子也紛紛站在兩側。

「多年不見,你風采依舊啊。」陳青山看著昔日的摯愛,不禁感慨萬千。

如今,林霜童已經貴為林家主母,位高權重。

可是陳青山卻是幽居山門,清修如貧,連他們的結晶都未能保全。

「師妹,心怡的事情……」

陳青山心中有愧,知道對方是來興師問罪,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不是為此事而來。」林霜童眉頭蹙起。

大庭廣眾,怎麼能提及這種事情?

她可是林家主母,在無數林家子弟眼中聖潔不可侵犯,神聖至高無上。

「那你是……」陳青山疑惑道。

「我是想跟羅浮山合作,借些高手,獵殺九爐妖鬼。」

「什麼?」陳青山不禁動容。

林家乃是龍淵府的大家族,門中可不乏內息境九重的高手,還需要向羅浮山借人?

更何況,獵殺九爐妖鬼非同小可,可非兒戲。

「這算是我私人的請求。」林霜童倒是毫無遮掩。

獵殺九爐妖鬼,乃是為了陰山鬼姥取得心臟,怎麼能夠以林家的名義行事?

她雖然貴為主母,可是林家內部派系繁雜,她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煩。

更何況,若是動用林家的力量,最後那顆心臟的歸屬還真不好說。

「你放心,事情若成,我必有重謝。」林霜童已經打算動用自己的私庫,務必要從羅浮山請來高手。

事實上,這也是天下各大山門心照不宣的生意。

花錢消災,我花錢,你消災。

「你這麼說,事情就很容易辦了。」陳青山不由地露出笑容。

人情歸人情,數目要分明。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嚮往愛情,靠著畫餅充飢的舔狗少年了。

「九爐妖鬼,干係重大,我需要高手……」林霜童沉聲道。

同樣身為練就道脈靈根的強者,她知道這種妖鬼的恐怖,正因如此,她才未曾以身犯險,反而前來羅浮尋找幫手。

「山鬼院子的副座蕭朝淵。」陳青山立刻想到了人選。

山鬼院,常年倒數第一,這次山鬼試煉又出了岔子。

若是將這筆買賣做成,倒是能夠彌補挽回一些顏面,年終考核的時候不至於太難看。

不得不說,陳青山無愧長老之名,有著相當的格局。

「山鬼院?」林霜童面色微凝。

她本就是從羅浮山出來的,怎會不知山鬼院的名聲?

「蕭副座最近剛剛突破,他的實力毋庸置疑。」陳青山內心也不太確定。

「好吧,你們便跟著蕭副座,算是歷練歷練。」林霜童輕語。

身後,林仙兒,林雲飛等人齊聲應和。

她們都算是林霜童一脈的嫡系,此次能夠跟隨九重高手歷練,也是沾了天大的光。

陳青山瞥了一眼,未曾說話,他知道這是大家族之間的派系鬥爭,人才永遠都是第一位的資源。

「對了,還是說說那九爐妖鬼的來歷吧。」

這才是重頭戲,九爐妖鬼非同小可,能夠尋見已是不易,若要降服,必要做完全之準備。

「那九頭妖鬼,乃是屍妖。」林霜童沉聲道。

「殭屍!?」

陳青山眉頭皺起,漸漸凝成了一個「川」字。

……

羅浮山下。

李末早早便來了,今天可是每月十五,天角前來孝敬的日子。

為此,李末差點跟林家的人打了個照面。

「到底是大家族,派頭真大,居然跑到了羅浮山來。」李末自然不知道陳長老跟林家主母的這層關係。

此刻,他倒也不在乎,心心念念便想著天角。

「來了。」

地面「隆隆」顫動,拱起的土丘迅速朝著李末移動,快到近前時猛地裂開,泥石飛濺。

扎著沖天小辮的天角竄了出來。

修煉【周天蜉蝣功】的天角雖然比不上大鳥,大蛇它們,可也算得上是得天獨厚,一身怪力驚人,常年埋居地下,鑽山刨土,因此才能尋到不少寶貝。

「主人!」

「你來了……」李末咧嘴笑著,剛要上前,突然,他的臉上笑容凝固,豁然收縮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天角的手臂上。

那宛若藕斷般胖乎乎的右手竟然變得焦黑一片,森然的黑氣入骨三分,眼看著已是乾癟不少。

「這是……屍氣!?」李末目光微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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