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明帝國現在被戰爭折磨的幾近崩潰的部門還有好多好多,遠遠不止一個主管外交的禮部。比如說負責掌管大明帝國發行的鈔票「帝國幣」的戶部,此時此刻也因為戰爭的影響,傷透了腦筋。

一方面是因為打仗需要大量的錢糧還有物資,這些東西有很大一部分都來自戶部的籌集和調動,另一方面是因為戰爭的持續進行,大明帝國的金融環境越發變得不穩定起來。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戰爭帶來的負面影響,另一部分原因則是很多勢力的操控。

在國際上,因為種種原因,大明帝國發行的金本位的國際通用貨幣「帝國金幣」正在貶值,而且貶值了很大一塊。數萬億的資產在一個月內蒸發,不管是敵人的還是大明帝國自己的,總之這種損失是難以估量的。

如果說哪個國家持有大明帝國的金幣最多,無疑就是大明帝國自己了,這個時候因為戰爭還有投資環境的惡化,貨幣貶值直接影響到了大明帝國的經濟發展,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戶部尚書李明義,和王珏的二叔戶部侍郎王劍山已經緊急召開了四次戶部內部擴大會議,商討對付目前情況的必要措施。

而大明帝國的金幣在世界範圍內持續走低,也影響著大明帝國的國際信用,很多國家的帝國金幣儲備已經開始縮水,這進一步加劇了大明帝國內受到的戰爭影響。這也是各大國家拿來詬病大明帝國,要求大明帝國立即停戰的一個原因。

遠在遼北的王珏終於從遠方的天空深處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錦衣衛大漢,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來,開口說道:「我想,要不了太久,皇帝陛下就不得不體面的結束這場戰爭,讓大明帝國恢復到和平的狀態之中了。」

「你甘心?」錦衣衛的大漢盯著說話的王珏,似乎希望從王珏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可是他沒看到任何有用的表情,王珏依舊是那張帶著微笑的僵硬的臉龐。

大漢說話依舊沒頭沒尾,可王珏聽懂了他的話,他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自己的想法,開口回答道:「甘心,大明帝國迎來久違的勝利,就是我贏了――既然是我贏了,那我又有何不甘心呢?」

說完這一句話,王珏背著手,和錦衣衛的大漢擦肩而過,緩緩的也說了一句沒有頭沒有尾的話來:「也許過幾天聖旨就會到了,我這個遼東新軍的總司令,也要卸下肩膀上的擔子,回家去做一個待業青年了。」

大漢猛然回頭,看著這個意外成熟的少年的背影,震驚得半晌才問出一句話來:「你和陛下情同手足,陛下怎麼捨得因為這點兒小事兒處置你?而且,除了你這個司令官,誰能執掌新軍?」

「那些朝廷里的大佬們,早就安排好了不是麼?比起那些人來,你、我……不過都是棋子罷了。」王珏停下了向前走的腳步,側過身子,回過頭來對錦衣衛的大漢說道:「也許,還是那種比較廉價的小卒子……」

不過有一句話他沒有對面前的大漢說出口,他覺得應該把這個秘密放在心底,帶進自己的棺材裡――比起那些所謂人老成精的老狐狸們,現在坐在龍椅上的那個皇帝陛下,才是真正的狠人啊,而那些拿王珏或者說拿新軍當棋子的老傢伙們,又何嘗不是年輕皇帝手裡,一個個微不足道的棋子呢?

想到了這裡,王珏似乎心情有好了一些,他沒有理會錯愕的大漢,繼續走遠。而兩個小時之前,遼北軍的一個師發生了草率的叛亂事件,上千人拎起了武器試圖造反,卻被另一個師的部隊血腥鎮壓了下來。戰鬥當中有至少500名遼北軍陣亡,事後還有1700多人被判死刑……就在王珏抬頭看天的時候,這1700多人還沒處決乾淨。

任何一件事情如果過分追求快速,那就一定會留下紕漏,即便是王珏也無法確保,原本就有反心的遼北軍部隊,會真的毫無脾氣的服從朝廷的調遣。不過王珏已經掌握住了大勢,那些些許的不和諧音符,遲早都會被消滅乾淨。

王珏很正常的下達了剷除所有對抗朝廷調度之人的命令,而這個命令也確實在遼北軍中得到了認真的執行。大家好不容易才摘掉了反賊的標籤,當然不會再繼續和朝廷作對。那些幻想著救下王甫同,繼續在遼北稱王稱霸的人,很快就見識到了王珏的屠刀,究竟有多麼鋒利。

造反的那個騎兵師的駐地,現在已經是血流成河,一組接著一組被捆綁起來的叛亂分子,按照順序被按在地上,由遼北軍的執法隊砍去頭顱。隨著刀起刀落,圓滾滾的腦袋帶著噴洒的鮮血,震撼著所有人的心臟。哭聲開始響起,悔恨和怨憤開始在俘虜中間瀰漫,可是無論這些跪在地上的人們怎樣哀求,行刑的刀斧卻依舊沒有停頓下來。

跨越任職的地區,到隔壁邊將的區域內,斬殺朝廷的封疆大吏,然後還下達了部隊的遷移命令,期間還進行了幾次規模龐大的人事調整……結果在這個過程中,還造成了超過2000人的死亡。

這種事情放在大明帝國的京畿朝廷內,那簡直就和造反沒有任何區別了。即便是有皇帝朱牧的首肯和密制,這也是違背大明帝國法律規定的違規事件,必須要認真嚴肅的處理才行。

而這個處理結果,一定是非常嚴重的。所以最終無論事件發展成什麼樣子,這個天雷皇帝陛下是不會親自上陣去扛的。王珏從開始計劃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想的非常清楚明白了――他要抗下整件事情,等待著中央傳來的處決結果。

即便是傻子都看得出來王甫同早就有了不臣之心,即便遼東的戰局也早就已經證明了王甫同絕對是不作為的庸臣,可維護官員身份的不可侵犯性、與大明帝國官吏的尊嚴與人身安全,都是帝國的責任。無論如何王珏的做法都要受到嚴酷的懲罰,以杜絕今後有人再一次挑戰大明帝國統治階級的權威。

遼北依舊還是那一副大漠孤煙直的景象,依舊還是那樣的荒蕪和冷清。遼北軍的駐地內,數萬大軍已經調度起來,向著內蒙古境內緩慢前行。他們要到那裡,去接受朝廷的整頓和改編,也只有到達那裡,才能領到朝廷撥付給他們的物資和軍餉。

……

「什麼?你說什麼?王珏接管了遼北軍?王甫同……混蛋!胡鬧!他這是要把王家,都架在火上烤!」原本屬於趙宏守趙首輔的那間富麗堂皇的辦公室里,王劍鋒將自己的大手就這麼拍在了名貴楠木製成的辦公桌上。

他拍的太過用力,以至於桌子上的水杯還有鎮紙以及筆筒之類的文具,都因為震動發出了一聲嘩啦響動。王劍鋒怒目圓睜盯著前來傳遞給他消息的那個軍官,甚至很有一種想要開口罵人的衝動。

也不由得他王劍鋒不怒火滔天,剛剛傳來的消息里,刺激到他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他甚至都有一種錯覺,自己的這個兒子似乎是要在帝國的東北地區,起兵造大明帝國的反了。

雖然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是王珏在遼北乾的事情,這和造反又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麼?那可是王甫同!那可是遼北軍的總司令!那可是朝廷實實在在的二品大員!那可是連皇帝都沒有職權直接下令處死的封疆大吏!

跨越任職的地區,到隔壁邊將的區域內,斬殺朝廷的封疆大吏,然後還擅自下達了調動部隊的命令……期間還進行了幾次規模龐大的人事調整――想到這些消息里提到的事情,王劍鋒就覺得自己頭暈目眩,渾身上下都有一種脫力的感覺。

即便是傻子都看得出來王甫同早就有了不臣之心,即便遼東的戰局也早就已經證明了王甫同絕對是不作為的庸臣。可王珏也沒有權力殺他,甚至連命令王珏這麼乾的皇帝朱牧,也沒有這個權力。

朱牧可以下令調王甫同回京,原本他也是這麼乾的,只不過這件事被兵部給勸停了下來。朱牧也有權直接逮捕王甫同押解回京審判,然後定罪論斬――可是他沒有直接處決王甫同的權力!

如果眾臣們不追究這件事情,也許王珏吃一個嚴厲的懲罰,還能就此矇混過關。如果這件事放在往常的一個和平的年月里,依仗著王家的權勢和皇帝的偏袒,王家至少也不會被牽連進來。

可是現在,只是看朝野上下對王珏這隻「皇帝鷹犬」的反感和忌憚,就知道會有多少人會拿這件事出來做文章了。葛天章程之信,戶部吏部甚至里禮部工部都希望結束戰爭,而結束遼東之戰的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直接幹掉王珏這個新軍統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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