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六章 人類最大的成就感並非來自自己做到了什麼,而是自己毀滅了什麼

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強者可以支配弱者的一切。

作為戰勝者不會有任何人指責阿索門德他做得不對,頂多對他的人品道德有些異議,他是勝利者,他就該享受他所得到的所有東西,包括了已經死去貴族的家人。

當人們依舊在通過廝殺解決爭端時,也就註定了這種思維模式不會發生任何的改變。

推開了門,美婦人摟著年輕女孩的肩膀坐在沙發上,兩人的眼睛哭的都有些紅腫,一個家族就此隕落以及親人的離世加上對未來的擔憂,讓她們此時只能依靠彼此安慰來趕走此時內心的恐懼。大門被推開,兩人身體明顯的抖了一下,女孩低著頭畏縮在美婦人的懷裡,身體微微顫抖著。

她的母親怎麼說也是族長的夫人,見識過戰爭,也嘗試過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去面對那些被征服的人,心態多少比女孩要強一些。她穿著一席素色的長裙,故作鎮定的望著阿索門德。她想要表現的強硬一些,可眼神中的慌亂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抿了抿嘴,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張啟,「您要做什麼?」

阿索門德笑了笑,摘掉自己的手套隨意的丟在一旁的衣架上,他一邊為自己解開戎裝,一邊笑著反問,「尊敬的夫人,您說在這樣的時候,在這樣的場合下,我來這裡應該做些什麼?」

他喜歡這樣的對話,他並不像是一個急色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什麼,他很享受通過這樣的對話,以及對方的反應來讓他享受作為征服者理所當然應該享受到的征服快感。肉體上的快樂永遠沒有精神上的快樂更令人愉悅,這一點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裡他已經逐漸的感受到。

他此時表現的就像是一個很優雅,很紳士的貴族,解開了自己的戎裝露出了乾淨整潔的襯裡,沒有絲毫的雜亂,更沒有汗臭味和體味。他坐在了母女二人的對面,身體略微靠後的壓在了沙發的靠背上,翹著腿,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精美的盒子。亞銀色的盒子上印刻著某種特別的花紋,神秘而尊貴,他打開盒子取出了一隻捲菸叼在嘴上,目光卻看向了對面的寡婦。

是的,寡婦,她的丈夫死在了這場戰鬥中,她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寡婦。

寡婦神情哀傷,她瞥了一眼阿索門德隨手丟在了茶几中間的火鐮,猶豫著站了起來,將火鐮拿在手中,用力一抽。刺啦一聲,火焰裊裊搖曳,她彎著腰硬著頭皮,以一種很恭敬的姿勢將火鐮遞在了阿索門德的面前。後者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抓住美婦人的手腕,入手細膩的觸感讓阿索門德的內心如同著火光一樣搖曳。

德西人,德西的女人有一個非常顯著的特點,就是老的慢,再加上養尊處優的生活環境以及條件,美婦人老的就更慢了。她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皮膚依舊充滿了彈性。美婦人硬著頭皮強忍著不適,任由阿索門德抓著他的手腕,火鐮緩緩的靠近了阿索門德臉龐,映襯的他臉上出現了些許的紅光。

煙頭被火焰舔舐著,隨著阿索門德深吸一口彈出了一點火星。他鬆開手,美婦人輕咬著嘴唇將火鐮重新套好,放在了桌子上,坐了回去。

吐著煙霧,阿索門德興致盎然,「你們很害怕,但同時也非常的憎恨我。」,他彈了彈煙灰,任由這煙灰落在價格不菲的地毯上,「有沒有想過偷偷殺死我?」

美婦人低著頭動沒有任何的動作,少女倒是又抖了一下,這個提議顯然很誘人。只要殺死了阿索門德,原本註定敗亡的結局就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帝國歷來有冊封女爵士的做法,只要解決了阿索門德,這個家族以及這座城市,都將在絕望中得到新生。

到那時美婦人就會繼承她亡夫的爵位,她們會如同以前那樣,生活的「無憂無慮」。

可誰都知道這不太容易實現,摒棄女性在體質以及力量方面先天弱於男性的客觀因素,這母女二人中可沒有像西萊斯特或是茉莉那樣修習戰氣和劍法。面對阿索門德這樣五級的騎士,就算給了她們利刃,她們也沒有機會將利刃捅進阿索門德的身體里。

感覺著母女二人身上的絕望氣息愈發濃厚,阿索門德快意的笑了起來,他喜歡這麼做,這麼做讓他能得到一種特別的滿足感。撕毀了他人所有的信念以及希望,盡然能讓自己如此的快樂!

「戰爭對於很多人都顯得非常的殘酷,特別是女人!」,阿索門德望著這對嬌艷的母女二人,「為了鎮壓反覆的苗頭,征服者們很喜歡將失敗者的家人賞賜給他們以前看不起的賤民,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斷絕掉一些人不切實際的奢望。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是那種人,至少在你們激怒我之前,我不是那種人。」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我個人的需求,一個這座城市的需求。」,阿索門德將吸了一大半的捲菸丟在地上,抬起腳碾了碾,「你們會幫助我嗎?」

這句話的本質已經顯現,個人的需求,一個成年強壯且正常的男性,有什麼需求?無非就是金錢、權力、以及慾望,這對美女唯一能幫助他解決他所需求的東西,就是慾望上的滿足。女孩還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但是美婦人已經解讀出阿索門德話里的意思,包括了後半句話。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這美婦人都看在了眼裡,在她的眼中,這場失敗來的如此的突然,如此的意外。要知道阿索門德的身邊根本就不存在步兵這種東西,在巷戰中騎士根本沒有絲毫的作用,這場戰鬥不應該以這種方式結束的莫名其妙。然而事實總是和人們所想像的過程有所背離,精銳的騎士們放棄了巷戰那種一點一點占領全城的方式,直接突進領主府,將這座城市的首要人物抓了起來,迫使整個城市放下了抵抗的力量。

這就是專業和不那麼專業的對比了。

儘管缺少步兵的阿索門德依然占領了這座城市,但是這不意味著在以後的戰鬥中,他一樣可以和今天這樣不需要任何步兵就能獲取勝利,那不可能!而且勝利者歷來都有從占領區徵召士卒的慣例,阿索門德的意思是藉助美婦人殘留的影響力,讓他在這座城市裡徵召到足夠的步兵。

其實不需要美婦人的幫助,阿索門德也一樣能徵召到一些士兵。我們如果把一個城市中的人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主流的人群,他們富有,或是能夠自食其力,符合主流的價值觀與道德觀,對自己目前的生活感覺到滿足。而另外一部分,則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個人原因以及社會原因,無法滿足個人生活的最低所需,對現在的生活格外的不滿,與主流群體有著激烈的矛盾和衝突。

新來的統治者為了破壞曾經的統治者所建造的社會秩序,他們會徵召這些對生活不滿的人,也就是非主流的一批人。這批人是最希望眼前的社會結構發生變化,從而讓自己的生存環境和社會地位也隨之發生變化的一群人。

投降派、帶路黨,有很多次會來形容這些人,他們的確令人恨得牙痒痒,但是他們的數量,絕對不如主流群體的數量多,質量越會更差一些。

阿索門德需要的是精銳的士兵,不是那種走一步都要顛幾下的地痞流氓,所以這就需要美婦人的幫助了。

見美婦人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這就是默認。不好開口的時候,默認往往是人們避免尷尬最好的方式之一。阿索門德滿意的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背對著這母女二人。

「今天走了不少路,有些累了,幫我把衣服脫了。」

這是命令,也是一種小小的,令他愉悅的遊戲。

美婦人臉色蒼白的咬著嘴唇,她自己都沒有留意到失去血色乾枯的嘴唇上依然出現了一些血絲,她卻依舊咬緊了嘴唇。她望著女兒投以一個充滿了苦澀以及認命的眼神,就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走到阿索門德身後開始為他解開襯裡上鎖死的扣子。

為了保證連身鎧不會在劇烈的運動中來回晃蕩影響穿戴者的動作,襯裡一般都是緊身的,並且所有的扣子都會扣死。在穿戴的時候足以保證和襯裡互相扣在一起的連身鎧不會亂晃。

感受著一雙柔軟的手正在逐一為自己解開所有的束縛,阿索門德心情此時相當的好,他還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如果你現在拿著一柄匕首從我背心捅下去,我或許都不會知道。」

這個玩笑在美婦人的眼裡如同惡魔誘惑人類使人墮落的歌聲一樣令人恐懼,他無時無刻不在明里暗裡的引誘或是逼迫自己動手,她也很清楚,就算她此時真的如同阿索門德說的那樣動手了,也未必能建功,反而會因此讓她和她的女兒,墮入深淵之中。

這個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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