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一章 今天你賦予別人的美好或苦難,終有一天另外一個人會賜給你

火車緩緩駛入帝都的站台,當人流散盡之後,幾名穿著車站制服的員工從前面的一節車廂里,抬出來一個巨大的木箱子。木箱子長寬一米,高有兩米,打著十多塊用來加強結構的木板。在木箱底端,有兩排透氣孔,隱約讓人猜測裡面是不是裝著什麼危險的動物。

這種猜測很正常,帝都的那些貴族中總有一些喜歡養一些危險的動物,來證明自己的勇氣和強壯。這種愛好實在太平常了,平常到連平民都習以為常的地步。只要裡面的東西不跑出來,沒有人會關注裡面到底關著什麼東西。

尼可羅此時已經換上了深藍色的車站人員制服,推著箱子朝著車站的貨運通道走去,他周圍閒散的圍繞著五六名同樣身穿制服的人員,還有幾人離的更遠,他們隱隱將尼可羅與那個箱子包圍在中間。

儘管知道他們此行的任務不太可能被其他人獲悉,但他們依舊保持著最高的警惕。

剛剛進入貨運通道,當眼睛在極短的時間裡適應了通道內的黑暗之後,一架巨大的需要三匹馬牽引的馬車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幾人將箱子搬到了馬車上,蓋上帆布,馬車的車夫咧開嘴笑了笑,對著眾人點了點頭,一扯韁繩,抽了一個響鞭,馬車就緩緩的運動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和尼可羅這個小隊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他們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儘快的將任務報告寫出來。

這是例行的工作之一,每個人都必須以自己的觀點和角度,將整個任務的過程包括了細節梳理一遍,最後交給上峰。然後這些報告會將關鍵的地方遮蓋住,再轉送到老圖書館裡的文職人員手裡,進行任務後的審核與審批。如果任務的過程中沒有任何違規的地方,這些文件最後會彙集在一起,封存在某個檔案袋裡,塞進某個裝滿了類似檔案袋的柜子里,送入老圖書館的地窖中鎖死。

也許在未來的十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之後,這個箱子會被人取出來,讓其中一小部分文件得見天日,公之於眾。

但是在短時間裡,他們的一切所作所為,都將是一個謎。

馬車慢悠悠的在帝都的街道上緩緩前行,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人關注這輛馬車,實際上在街道上,在街道的兩邊,都有人在暗中的護衛著馬車,畢竟馬車裡裝著的東西太驚人,雷恩不會讓這馬車出一丁點的意外。就連雨果,都穿著一套嶄新的議員裝,端著小巧的杯子,坐在街道一旁的露天茶屋品著新到的花茶。

馬蹄聲漸行漸遠,繞過了外城區,從第一大道直接進了阿爾卡尼亞莊園的大門。當護衛們將木箱從馬車上搬下來之後,馬車夫解開了牽引馬車的三匹馬,然後將馬車拆成了數個巨大的組裝件,自己騎著其中一匹馬離開了這裡。

如果不是有心人一直在關注這馬車,他們將永遠找不到一丁點的馬車存在過的痕跡。至於目擊者……這種東西從來不會出現在針對大貴族的詢問會上。

木箱被搬進了莊園的地下牢房裡,貴族們都喜歡在自己的莊園裡挖各種各樣的洞,來滿足自己各種各樣的愛好。

地牢,是每一個貴族都要挖的,貴族的敵人總是有很多,他們不可能把那些得罪了自己的人都交給司法機關去公正的審理,他們往往自己就能客串法官這一角色。

雷恩的地牢很寬敞,從樓梯走下去入眼就是一間一百多平的大廳,大廳的牆壁上有八個門,分別對應著八間單獨的囚室。單獨以裝修的角度來看,這地牢比一些中產階級的家裝修的還要豪華尊貴。

箱子被運入了第一間房間裡,莊園的護衛們將箱子拆開,紛紛露出異色。他們硬著頭皮將掛在一根杆子上的阿索門德重新綁在了行刑架上,一點時間都不願意在這裡多做停留,立刻就退了出去。

莊園的規章制度讓他們不敢討論這個被送來的囚犯是誰,但無需置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這個人可能會成為將他們從熟睡中驚醒的噩夢!

不知道在這裡呆了多久,阿索門德饑渴難耐,嚷了兩次沒有人答應之後他就放棄了通過嗓門的方式來引起外面人的關注。他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更知道抓自己的是什麼人。從上了火車之後他就開始思考,自己這段時間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居然要讓對方以這種方式,把自己「請」回帝都。

他不是一個愚蠢的人,相反在法老王的教育下,他很聰明。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可能做錯的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向帕爾斯女皇提親,儘管他母親、他,以及帕爾斯女皇和宰相都很清楚,這只是一種策略,他並不是真的想要成為帝國的親王,他只是想要迎娶歌莉婭和皇室連上關係。但是他母親的強勢態度可能惹惱了帕爾斯女皇,所以帕爾斯女皇要抓他泄憤。

第二件事,就是他差點打了馮科斯,折辱了雷恩的面子。不過在他看來,為了這種小事,雷恩不太可能會用這種手段來報復他,畢竟馮科斯再如何重要,不過只是一個管家。而他,將來註定是要成為國王的男人,為了一個管家去謀害一個未來的國王,雷恩應該沒有這麼瘋狂。

可事實就是這麼的有趣,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往往也就是所謂的真相。

當他看見馮科斯似笑非笑的臉時,他才能確認,這一切都和雷恩有關係。

他這是瘋了嗎?

居然為了一個管家!

阿索門德嘆了一口氣,落入女皇的手裡,或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女皇所需要的東西,恰好他可以滿足,她要的無非就是對這個帝國絕對的統治權,他可以答應女皇的任何要求,只要讓他活下去,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但是落入了雷恩的手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囚室的門被推開了,雷恩穿著整齊的走了進來,說是囚室更像是一間奢華的房間。這裡面有床,有沙發,有桌子,還有書架。書架上放滿了各種這樣的書籍,大約有幾十本,都非常的乾淨,沒有灰塵,顯然有人按時來這裡打掃衛生。

雷恩坐在沙發上,馮科斯站在了一邊,阿索門德抬眼看了看兩人,又低下去頭去。

他來這裡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飢餓就像毒蛇撕咬著他的身體,而缺水讓他嗓子沙啞的已經發不出聲來,他已經筋疲力竭,沒有力氣說什麼了。

「您一定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場面下重聚。」,雷恩的開場白非常的簡短,但也非常的有氣勢。是的,阿索門德的確沒有想到,他上一次來時狂妄跋扈,但沒有多久,他就成為了階下囚。心裡多少也帶著一些悔意,從嘴巴里擠出了一個充滿了顆粒感的音節,水。

雷恩抬了抬手,馮科斯端著水壺走到阿索門德身邊,將壺嘴塞進他的嘴巴里。失去了嘴唇只剩下牙齒的口腔想要包裹住壺嘴並且將水吸出來,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他儘可能的用舌頭裹住壺嘴用力的吸著,涼水被吸出來之後,一部分被他咽了下去,一部分順著牙齒的縫隙飛濺了出來。

很受罪!

他貪婪的將一壺水都喝的差不多,涼水所帶來的飽腹感讓他覺得精神了一些,他抬起頭望著雷恩,突然間腮幫的肌肉收縮起來,白色的筋膜緩緩拉緊,顴骨下的肌肉鼓脹了不少。

他在笑,通過這一些列的肌肉反應,雷恩得出了這個結論,他正在笑,如果給他蒙上一層皮膚的話。

「你想殺了我?」,阿索門德的喉嚨得到了水的滋潤,聲音多少恢復了一些,「那麼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我?」,他看向了一邊的馮科斯,「就是為了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嗎?你居然要謀害一位未來的國王?你開個價,怎麼才能讓我活下去。」

雷恩平靜的望著他,抬起手腕伸出食指搖了搖,「您說錯了兩點。第一點抓您來這裡並非完全是為了給馮科斯出氣,當然這也占據了一部分的原因。第二點,無論如何,您都不會活下去。」

說著雷恩看向馮科斯,「讓他瞧瞧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能給他帶去怎樣的痛苦。」

外人不可以說馮科斯如何如何,只有雷恩可以說。馮科斯笑著欠了欠身,走到一旁的刑具架邊上,數十種刑具中挑選出其中的一個。這是一個類似農婦們清洗衣服時的刷子,也曾經是雨果比較喜歡的一種刑具。雨果會用燒開的開水和滾油淋在受刑者的身上,然後用這鋼毛的刷子將對方的皮全部刷下來。

當然馮科斯不會這麼的野蠻,他只是拿著刷子走到阿索門德身邊,在阿索門德的掙扎中,將刷子按在了他的腦門上。

阿索門德這個時候終於感到害怕了,他想起了那些被自己折騰死的犯人,想起了他們絕望的眼神,想起了他們大小便失禁,渾身抽搐的受刑過程。他自問,他是無法抵擋得住這樣的痛苦的,他的腿也開始顫抖了,眼神裡帶著懇求和拒絕,還有三分的恐嚇,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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