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晴發現最近兩天她的身體好了很多。
最直觀的就是，每天早上的十公里，變得輕鬆了很多。
今天早上，也是突然想逗逗白凡。
發現白凡進了屋子後很久沒有出來，張晴開始的時候確實是生氣的。
但白凡摘下頭盔之後第一時間認錯，而且還主動提出了解決辦法，再加上今天也不是什麼大事，氣也就消了。
本來，張晴是有信心的。
但現在，看著白凡那頗為危險的眼神，張晴又有慫。
「瞎說什麼呢，大白天的不正經，快點去洗一下，我們該出門了！」
說完，張晴也不理會白凡那懵逼的眼神，轉身離開，在客廳里等待白凡。
而白凡看著張晴的背影，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也不知道誰先不正經。
果然，倒打一耙是漂亮女人的必備技能。
為什麼要強調漂亮女人？
很現實的講，如果不夠漂亮的話，慣不出這毛病來……
隨後，白凡走進臥室自帶的衛生間，主要還是重新整理一下髮型。
本來已經整理好了，但因為又戴了幾個小時的頭盔，頭髮都被壓的貼著頭皮。
「走，我帶你看看我長大的地方。」
見白凡從臥室了走了出來，張晴有些興奮的抱住白凡的胳膊，拉著白凡朝門外走去。
聽到這話，白凡想像中的場景是『公園』、『遊樂場』、『咖啡廳』等場所。
但當張晴領著白凡來到了一個鐵匠鋪門口時，白凡整個人都是懵的。
真的是鐵匠鋪，院子裡有肉眼可見的幾個熔爐和鍛造台，還有鐵錘，鐵氈等物品。
「看，這裡就是我長大的地方，放學並且沒有課的時候，我有大半的時間呆在這裡。」
張晴略顯興奮的和白凡說著，話語裡還透著一股自豪。
顯然，張晴嘴裡的玩，肯定不僅僅是用眼睛看。
不過，白凡的關注點又一次的跑偏了。
之前白凡就想過，利用具現空間的新功能，是不是可以把現實世界裡的車床一類的東西弄進去，不過因為他沒有辦法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況下找到車床，才放棄了這個想法。
但現在，車床雖然沒有，但鍛造爐也不差啊。
次元世界裡，使用不同品質礦石當做原料的話，製作出來的機關或者裝備屬性也會有一定差異。
這說明礦石里的雜質，確實會對技能的結果有影響。
白凡當時就想過，也不知道現實里的純鐵放到次元世界裡，是什麼品質的礦石。
只不過，因為現在白凡製作機關的時候，基本已經接觸不到諸如『鐵礦石』『銅礦石』這些耳熟能詳的材料了，也就把這個想法拋之腦後。
現在，因為看到了院子裡的熔爐和鍛造台，倒是讓白凡想了起來。
擔心自己一會忘了，白凡伸手拿出手機。
「這裡嗎？我要拍張照，記錄一下。」
說著，白凡便暫時放開張晴，向後撤了兩步，拍了一下這間院子的大門口，順手寫了一個備註信息。
『測試，礦石』
隨後，向張晴展示了一下自己拍的照片。
因為照片備註信息在照片詳情里，單獨看照片是看不到備註的，所以白凡並不擔心被張晴發現。
張晴看著白凡拍的照片，雖然沒什麼構圖，也不知道白凡拍這個幹什麼，但還是很開心的笑了起來。
確定張晴沒發現異樣，白凡突然眨了眨眼。
「難道你小時候還練過打鐵？」
一邊說著，白凡還伸手在張晴身上比劃了一下。
「完全想像不出……」
「哎呀！你想什麼呢？我當時學的是累（音『壘』）絲！」
「蕾絲？」
聽到張晴的話，白凡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張晴的凸出之處，不過興致正高的張晴並沒有注意到白凡的眼神，還有發音上的不同。
「對，累絲。就是先製作一些極細的金絲，然後用這些金絲編製成某種紋路，最後將其焊接到物品上，是一種珠寶的製作工藝。」
張晴沒聽出來，白凡自然不會再去提及這個有些擦邊的詞。
而且他之前是真的疑惑，並不是故意曲解。
（曲解，一種所謂的幽默技巧，指在聊天時明知道對方不是某個意思而故意理解成某個意思，曲解方向一般是某敏感詞。
目的是活躍聊天氣氛，拉近雙方關係。）
有些戀愛攻略告訴人們，男女之間聊天，要學會曲解，這樣對話會更有趣，快速的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降低陌生感。
但他們不會告訴別人，曲解要分時候的，就比如此時的情景。
如果白凡真的繼續追問，或者自顧自的解釋『我還以為你說的是蕾絲』這種話，張晴或許不會發火，但也不會再有這麼高的興致。
因為從張晴的表現可以看出，這個累絲工藝是張晴很自豪的一件事，是可以當做一個炫耀的資本的東西。
而蕾絲，特別是這種語境下的蕾絲，是一個顯得很輕佻的詞語。
再加上張晴並沒有注意到白凡的口誤，說明她此時並沒有『開車』的想法。
如果這麼說不太容易理解的話，那可以嘗試換一個更容易理解的例子。
比如，一場本來已經吵起來有人掛機的排位賽，因為你的堅持最後成功翻盤。
當你興致勃勃的和女友訴說這件事的時候，她很驚訝的回了你一句『運氣這麼好？』。
你知道她沒什麼惡意，因為她並不懂你在這其中起到的作用。
所以，你不會因為這個事和她生氣，但原本激動的心卻會很快的恢復常態，並且下次試圖和對方分享你的喜悅時，心裡會開始猶豫，甚至抗拒這種分享。
而白凡此時的回答，雖然不能說是標準答案，但也很應景了。
「哦哦。是不是古時候皇后娘娘還有貴妃，她們頭上帶的那些首飾，就是用的這個工藝？」
白凡並不知道累絲到底是什麼，但能猜到這個工藝的難度肯定不算低。
因為一般的工藝，是配不上金絲這樣的材料的，和金絲掛鉤的任何技術都肯定很難。
白凡不懂工藝，但是懂人，知道這些高級工藝會在哪個人群里得以體現。
不管這個工藝是不是用來給皇后做首飾用的，但把它和皇后聯繫起來，肯定沒錯。
而皇后那一身裝飾，和珠寶相關的，白凡能想到的就只有頭上的裝飾品了，他甚至不知道皇后頭上那些裝飾品的具體名字。
果然，隨著白凡的話音落下，張晴很開心的點頭。
「嗯嗯嗯，對，皇后頭上的步搖，頭釵等等，都會用到累絲工藝，我小時候給自己做了好多的裝飾品。」
似乎是張晴的聲音引起了院子裡人的注意，正當張晴舉例說明她小時候做的一些具體裝飾品的時候，一個精神奕奕的老人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呦，我說怎麼這麼耳熟，原來是晴丫頭回來了，這個是？」
看到老人後，之前還一臉激動的張晴立馬變得文靜了許多，十分乖巧的沖老人點了點頭。
「張爺爺好，這是我男朋友，白凡，他會製作很多古機關。」
張二狗，一個和建軍，愛國等名字一樣，十分具有時代感的名字。
和張晴並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只是恰好同姓。
在張晴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張山（張晴父親）請來製作珠寶，現在已經很少自己動手了，都是徒弟們在做。
張晴十分清楚，該如何讓老者對白凡有更多的好感，特意提起白凡製作古機關的技術。
就像白凡不知道累絲工藝，但知道累絲工藝會在誰身上體現一樣。
張晴也不知道白凡的手工具體是什麼檔次，但張晴知道白凡喜歡做一些微型機關弩，床弩之類的擺件。
而相比較『喜歡手工』，『製作古機關』層次就高的多了，而且把那些東西稱為古機關，並沒有什麼問題。
果然，聽到張晴的話，老者臉上也浮現出更多的笑容。
起碼在張晴看來，自己的話確實起到了正面作用。
但白凡看到老者的笑容時，卻感受到了一股敵意，而老者接下來的話也證明了白凡的感覺並沒有錯，即便老者說這話的時候也是笑著的。
「古機關？現在喜歡這個的可很少了，能製作的就更少了，你平時喜歡哪種類型的古機關？」
「張爺爺好，我對古代的攻城機械比較感興趣，比如三弓床弩、攻城衝車等，平時會製作一些巴掌大的模型出來」
張二狗早年練習手藝方式出現失誤，練壞了身子，連老婆都沒娶，更不可能有和張晴差不多大的孫子。
考較白凡，主要是因為把張晴當成了自己的孫女看待。
對於白凡這個拱了自家白菜的小子，自然會有敵意。
「嗯？手工做嗎？那你的手一定很穩了？正好我一直在找合適的傳承人，你還是晴丫頭的男朋友，還有這方面的愛好，教給你的話正好。」
張二狗已經做好被白凡拒絕的準備了，甚至連激將法都準備好了，但好像沒用上，因為白凡出乎意料的直接答應了他的要求。
「嗯？可以啊，看您的年齡，手裡應該是有真本事的吧？您需要我怎麼配合？」
對於張二狗的『試探』，白凡直接明著激了一下，張二狗臉上果然因此出現了一閃而逝的怒色。
『確實生氣了，但又要表現出我不在乎你說的話的樣子』
而白凡選擇接受張二狗的測試，也不全是因為張晴。
因為從張晴的態度來看，這個張爺爺在這裡的地位不低。
如果能繞開張晴，從這個張爺爺這裡拿到他想要的機器的話，事情將會簡單很多。
因為不出意外的話，不管白凡想要什麼機械，哪怕是和張晴說的，最後張晴可能仍舊是找這個張爺爺。
既然如此的，不如他一開始就嘗試和這個張爺爺處好關係。
萬一這次測試結果有意義的話，到時候可以以『我有一個朋友』的名義從他這直接買機器。
「很簡單，就削一個木頭面出來就行，看你削出來的平面有多平，又用了多少時間，明白我的意思吧？」
張二狗語氣里仍舊能聽出來他並不是很開心，但也並沒有因此而故意刁難白凡。
他之前想要找接班人的話也是真的，而不是某種客套。
為什麼現在都是他徒弟們在加工各種寶石，並不是因為他們心疼徒孫，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徒孫。
相比較這些手藝，去外面找個班上，掙得雖然少點，但它輕鬆啊。
張二狗的徒弟們倒是有不少結婚並且有孩子的，也嘗試過培養這些孩子這方面的興趣。
但這種培養卻有了意外收穫。
這些孩子們自從體驗了一把手藝人的日常生活，得知自己如果學習不好就要天天來這之後，學習起來那叫一個認真。
各個都考上了名牌大學，而且沒等畢業就找到了心儀的公司。
整的張二狗除了嘟囔兩句『現在的小娃娃，一點苦都吃不了』以外，也沒有其它辦法。
為了更好的讓白凡現出原型，張二狗特意在一堆木料里選擇了質地比較堅硬的一種。
手工打磨，除了要有技巧以外，還需要有足夠強的力量，並且能夠適應高強度的工作強度。
如果是夏天的話，張二狗還能通過身材判斷白凡的身體素質，但現在是冬天，大家都穿的像球一樣，唯一能看出來的就是臉和身高。
刀具上，張二狗倒沒有再為難白凡，而是帶著白凡來到工具間，任由白凡選擇一種工藝刀。
這同樣是一次考量，觀察一下白凡的知識面。
不同的材料需要配合不同的刀，不僅可以大幅提高成品的質量，也可以有效的減少製作者的體力消耗。
而來到工具間以後，白凡也是第一次的見到如此多種類的工藝刀。
說實話，一個不認識……
因為白凡對於『手工』知識的了解，基本上完全來自次元世界的機關製作心得。
但次元世界裡的材料加工靠的是意識而不是刀，白凡自然對刀的種類毫無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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