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迷龍和上官戒慈,加上孟煩了與小醉的婚禮,這才正式舉行。

具體的地點當然不是在工事後,而是放在那老鄉紳的舊宅子裡。

兩對新人同時結婚,可謂是雙喜臨門,聽說此事的虞嘯卿甚至都派了何書光來送禮,熱鬧非凡的場景自不用提。

就連老古董孟父也板著臉參加了婚禮,不知道是害怕韓征真的把他那些寶貝書籍丟到怒江里去,還是因為聽說昨夜韓征又親自指揮著斬殺了數百日軍。

上拜高堂的時候,迷龍把孟父也請了上來,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和上官戒慈一同叩拜。

老頑固板著的臉也稍稍融化,在聽到龍寶兒居然喊了他一聲爺爺的時候,孟父終於繃不住了,臉上和來往的賓客一樣有了笑容。

怒江東岸,防禦工事上。

上官戒慈和陳小醉這兩個新娘子自然不能到這軍事重地來冒險,萬一對岸的竹內氣不過,再一輪火炮打下來傷了誰,那可就不好了。

穿著喜慶婚衣的迷龍和孟煩了卻親自來到工事上和繼續仍舊負責警戒的將士喝酒。

熱鬧的情形似乎更勝兩天前。

這一幕自然也落到了在西岸高地上觀察的竹內的眼中。

竹內鼻子都快氣歪了,他甚至不知道東岸熱鬧的情形是不是又是裝出來的,是不是韓征那傢伙又準備設計坑他呢!

可兩天前才坑了一次,他韓征總不能把人家竹內當傻子戲弄吧?

仔細觀察過後,竹內又發現情形與兩日前大有不同,這一次南天軍士兵們喝的酒水沒有上次那麼多了,而且每一口喝到嘴巴里,似乎都會做出些因為辛辣而咧嘴的神情。

到了這一刻竹內哪裡會不明白,這一次對方是真有人結婚呢!

「開炮,開炮,炸死這些混蛋。」竹內快瘋了。

一輪炮火在東岸的工事上炸響,迷龍,孟煩了等人連忙躲進了防禦炮火的工事死角。

炮火的硝煙被風吹散過後,竹內拿起望遠鏡繼續觀察的時候,注意到東岸的工事後,那兩個穿著婚衣的傢伙正衝著自己招手。

「竹內老鬼子,多謝啦,知道爺爺今天大婚,乖孫子特意放兩炮來給爺爺慶祝是吧,謝謝啦!」

大嗓門兒的迷龍找來了韓征特意用樹木做出來的一個擴音喇叭,站在江岸邊衝著西岸喊了起來。

「煩啦,到你了!」迷龍把擴音喇叭遞給孟煩了。

孟煩了想了想,喊道:「那個什麼,我聽說南天門就像是龜殼,有個縮頭烏龜躲在自己的龜殼裡頭再也不敢出來了,那個烏龜的名字叫什麼來著?」

「竹內。」迷龍喊著提醒道。

「對對付,叫竹內!」

哈哈哈哈——

工事後方,戰士們鬨笑起來。

迷龍道:「小鬼子估計也聽不懂咱們說什麼,阿譯,你不是會兩句日語嗎?過來翻譯一下,總得讓人家竹內老鬼子明白才是。」

阿譯愣了下,接過迷龍遞過來的喇叭,用很有些蹩腳,但西岸的日軍勉強也能聽得懂的日語喊道:「竹內,是縮頭烏龜,是王八,不敢出來嘍!」

阿譯的嗓門不夠大,但這句日語迷龍給學著了,他搶過喇叭去,重複地朝著西岸喊。

西岸。

竹內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孟煩了的話語踩中了他的痛腳。

老實說,他的確打定了主意死守南天門,那和縮頭烏龜似乎也沒什麼兩樣。

但竹內畢竟是有身份的人,總不能同樣拿著喇叭和迷龍等人對罵。

西岸的日中裡邊也有些懂得一點兒漢語的,也就衝著迷龍等人喊罵對陣。

韓征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手上提著他從英國人手上搶走的那支李恩菲爾德狙擊步槍。

只見他隨意地抬起狙擊槍,瞬間的瞄準過後便直接開火,隨著一聲槍響,西岸那名正在衝著迷龍和孟煩了對罵的日軍直接被擊中胸口栽倒了下去。

那叫罵的日軍士兵突然的死亡,讓周圍的日軍們無不驚慌。

誰能想到,隔著一條江足有數百米的距離,韓征居然可以一槍將鬼子斃命呢?

難道是瞎矇的?

只是隨著韓征的第二次拉動槍栓的繼續出手,西岸尚且來不及回神的鬼子再次被擊斃了一名之後,再沒有人懷疑韓征的槍法。

西岸的鬼子一時嚇得連忙躲在掩體的死角後面,連面兒都不敢露了。

竹內也被韓征著一手槍法驚到,他是知道狙擊手概念的,甚至就在他的竹內聯隊里也有一些相當了得的狙擊手,但是隔著如此遠的距離居然可以連續精準的射中目標,這樣的槍法已經超出了竹內的認知。

迷龍佩服地大喊起來,「教官,你這也太牛了,你是我見過槍法最牛的。」

阿譯鬼使神差地又衝著西岸用日語喊了幾句縮頭烏龜。

一輪罵陣,以南天軍一方的絕對勝利結束。

…………………………

隨著迷龍和孟煩了的婚事結束,南天軍似乎又恢復了平靜,而在這平靜之下,韓征,龍文章,和虞嘯卿一心想要拿下南天門的計劃,正在醞釀準備之中。

虞師寬敞的軍事訓練場上。

南天突擊隊一百二十人全部到齊,正在接受虞嘯卿的檢閱。

對於突擊隊韓征可沒少在虞嘯卿的面前夸下開口,讓虞嘯卿記憶猶新的一句是:這一百二十人的力量如果運用得當,甚至抵得上一個主力團。

對此何書光等人是嗤之以鼻的,張立憲也有些不太確定,但韓徵信誓旦旦,所以虞嘯卿乾脆就提出今日在訓練場做一次比試。

何書光對此不屑,「就你們這一百二十號人,我一個主力團一輪火力下去,你們差不多就全軍覆沒了。」

但僅僅是一場演習比試,虞嘯卿總不能真的把一個主力團拉過來,畢竟突擊隊的存在還是能保密就儘量保密的,所以這一次虞嘯卿將自己絕對信得過的特務營拉了過來。

虞嘯卿的特務營可以說是整個虞師最精銳的隊伍,裡面的每一位成員都是從虞師各團裡邊挑選出來的精英,除了一些特殊軍事行動之外,擔任的其實也算是警衛營的工作,專門保護虞嘯卿以及師部的安危。

算是虞嘯卿手頭最直接的軍事力量,是對虞嘯卿最為忠心耿耿的虞家軍隊伍。

特務營成員一共有四百人左右,兵力是突擊隊的三倍多。

當於虞嘯卿提出這次的演習對手是南天軍的一百二十人的時候,除了特務營營長張立憲之外,其他特務營成員們無不是面露不屑。

在他們的印象中,南天軍不過就是一群又潰兵組成的烏合之眾,就算他們曾經守住過南天門,就算他們曾守住過怒江東岸,可在大部分人看來,那都有僥倖的成分。

韓征自然明白虞嘯卿這支隊伍成員們的心態,他笑著對虞嘯卿說道,「師座,看來特務營的兄弟們是信心滿滿啊!」

虞嘯卿道:「他們都是跟了我時間最久的老兵,一直對我忠心耿耿,大部分都是上過多次戰場的,跟其他隊伍相比,難免心高氣傲了些。」

「殊不知驕兵必敗嗎?」孟煩了道。

特務營有不少士兵聽到這句話,立馬衝著孟煩了怒目而視。

張立憲道,「煩啦,你們可要當心了,從特訓隊離開之後,我可沒有把特訓的那些項目落下,還用在了我們特務營當中,現在特務營的這些兄弟可早就今非昔比了。」

「是嗎?那咱們就試試。」孟煩了道。

雙方演習開始,具體的內容是韓征提議的,虞嘯卿對此沒有異議。

戰場是禪達西面的那座孤立的大山,突擊隊為首一百二十人提前進入大山,然後由特務營為攻上,上山圍剿突擊隊。

至於具體演習的作戰方法,真槍實彈自然是不行的。

最終是由韓征和虞嘯卿想出的辦法,手榴彈不許擰開後蓋,子彈每人五顆,當然,是那種特殊改造過的內部少許裝藥,只有彈殼的空包彈。

這種空包彈威力很小,只要距離超過幾米遠,基本上就沒有殺傷力。

觸覺自然是有的,一旦被擊中便代表死亡,自覺退出戰鬥。

雙方對此沒有異議,了解過這場軍事演習的規則之後,戰鬥正式開始。

韓征和虞嘯卿是沒有參戰的,兩人作為旁觀者,就在山腳下等待戰鬥的最終結果。

突擊隊由龍文章帶隊,特務營由張立憲帶隊。

戰鬥拉開序幕之後的五分鐘,山上依舊沒有什麼動靜。

韓征和虞嘯卿倒是有閒工夫在山腳下聊天。

「你有幾成勝算?」虞嘯卿問的直白。

「十成。」韓征回答的同樣直白。

虞嘯卿一滯,「軍事上難道還有十成勝算的情況存在嗎?任何的變化都有可能導致一場勝利的天平發生傾覆。」

韓征道:「別人或許沒有,但我有。」

「你倒是自負。」

「報告師座,是自信。」

「那麼拿下南天門,你又有幾成勝算?」虞嘯卿問道,直勾勾的盯著韓征。

韓征以直視的目光回敬,正色道:「那就要看師座手頭到底能夠發動多少後續主力進攻南天門。」

「有何影響?」

「整個虞師若是能壓上,我有十成把握,半個虞師壓上,我有六成把握,倘若只剩下我的南天軍,我只能說殊死一搏。」

虞嘯卿沉默了片刻,目光轉向突擊隊和特務營軍事演習的大山,「你未免自信,還是等他們軍事演習的結果出來之後再說吧!」

韓征笑了笑,他知道虞嘯卿的意思。如果突擊隊連特務營贏不了的話,他方才的話就有些大言不慚了。

這時有槍聲從山上傳來。

虞嘯卿道:「看來戰鬥開始了,一樣的火力的情況下,特務營的兵力是突擊隊的三倍多,正面交手,我看不出你的突擊隊有多少勝算。」

韓征笑道:「我想師座大概弄錯了一件事情,我的突擊隊從來擅長的都不是正面作戰。」

「是嘛!」

「師座等著瞧就是了,不過師座,咱們兩個就在這裡旁觀未免有些無趣,不如咱們就用這次突擊隊和特務營的軍事演習為賭,壓點兒彩頭如何。」

「你想要什麼彩頭?」虞嘯卿問。

韓征道:「師座的我自然做不了主,我只說我的,如果我的突擊隊輸了,我願讓出南天軍團長的位置。」

韓征說得鄭重,不由得虞嘯卿不側目。

「好,倘若我的特務營輸了,我答應你,全力支持你攻取南天門的計劃,不止是我整個虞師,就連我虞嘯卿都可以暗中聽你指揮和安排。」

「師座此話當真?」

「一言即出,駟馬難追。」虞嘯卿道。

「好,師座,那咱們就賭下了,拭目以待吧!」

兩人似乎較上了勁兒。

虞嘯卿有自信的資本,他的特務營身經百戰,是從整個虞師抽調出來的精英隊伍組成,且一直都跟著自己訓練,從來沒有停下。

反觀韓征的突擊隊,虞嘯卿清楚,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都是禪達收容站的潰兵,一群烏合之眾而已,就算髮生了蛻變,短短時日又能長進多少呢?

兩人不再多言,都遙望著大山等待著軍事演習的最終結果。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山上的槍聲時有時無,並沒有出現過大面積爆發的情況。

這讓虞嘯卿的心沉到了谷底,如果沒有大面積的槍聲爆發,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雙方並沒有發生過正面遭遇的情況。

「張立憲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

在虞嘯卿也有些心裡沒底的等待中,山林里開始陸續有被淘汰的士兵出現,只是隨著他們面孔的浮現,虞嘯卿的臉色可不太好看。

居然全都是特務營的士兵。

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又有大量士兵被淘汰,從山林里走出,赫然都是特務營的將士,突擊隊一方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虞嘯卿的鎮定終於裝不下去了,他揪來一個排長喝問道,「到底是怎麼搞的,怎麼淘汰的全是你們特務營的人?」

那排長垂著腦袋,苦澀道:「師座,這些傢伙在樹林裡就和那猴子似的,不知道突然就從哪裡冒出來,然後狠狠的給你一下子,兄弟們有好多就是這麼被偷襲的。」

「可你們總不能連一個對手都干不掉吧?」虞嘯卿微怒,特務營排長無話可說。

終於在又等了十幾分鐘之後,樹林子裡走出了突擊隊的人馬。

虞嘯卿頓時大喜,韓征也稍微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注意到,那是排得整整齊齊從山林里走出來的兩隊突擊隊成員。

韓征的神色一時變得有些古怪,不會吧!

果然,虞嘯卿高興之餘還沒有來得及詢問,帶頭下了山的龍文章朝著虞嘯卿敬了個禮,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師座,您的特務營,一不小心讓我們給全殲了。」

笑容一時凝固在臉上,虞嘯卿覺得是自己聽岔了。

但他很快就注意到,在突擊隊隊員們的身上都額外的背了一兩把步槍,難道是從張立憲等人的手上繳獲下來的?

韓征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你們這些兔崽子,沒把老張他們怎麼樣吧?」

迷龍樂道:「都擱樹林子裡頭綁著呢!」

「那還愣著做什麼,趕緊上山把老張他們放下來呀!」韓征喝道。

一行人就往山上走,虞嘯卿愣愣的跟著,等上了山,果然見到被樹藤五花大綁的特務營剩餘隊員們。

尤其是張立憲,似乎被迷龍特殊的對待了,捆的像是個粽子。

韓征大罵道:「他娘的,我說你們這些兔崽子,人家老張還有師座不要面子的嗎?人家都全軍覆沒了,你們好歹犧牲幾個呀!」

隊員們一時面面相覷,一個個拼了命的憋著笑。

虞嘯卿的老臉發黑,握著拳頭愣是說不出話來。

被韓征親自解開的張立憲一路跑到虞嘯卿的身邊,早就臊紅了臉,「師師座!」

「你還有臉叫我師座,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虞嘯卿大罵,但畢竟是於虞嘯卿,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說吧,怎麼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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