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隨著一聲慘叫,芙羅蘭的聲音徹底消失。

看到周圍天崩地裂般的變化,希露微亞害怕地靠在薇薇安身側,抱住了她的手臂。

「原來是我弄錯了。」

此時,薇薇安也已經醒悟過來。

從小就熟悉角斗空間裝置的她,很清楚角斗空間絕不會變成這副模樣,所以這個空間恐怕是自己不知道的一種特殊空間。

噼里啪啦!

空間徹底破碎,黑暗瞬間吞噬了所有的光芒。

等薇薇安和希露微亞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仍然坐在火車的餐廳,面前餐桌上的花瓶中,還有著一朵帶有清香的花束。

一切似乎與剛坐下座位時,沒什麼區別。

不!還是有區別的!

薇薇安收斂心神,看向一桌之隔的江仁。

此刻的他已經是刀客喚靈附體狀態,那把雪白鋒利的刀已經拔出,半數刀身刺入了旁邊一個女人的身體,剛好是在心臟位置。

這個女人正是剛坐下沒多久,就拿著菜單上前,詢問需要什麼的服務員,同時也是

「芙羅蘭!」

希露微亞見到女人的樣貌,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巴。

直到現在,兩女才回憶起「女僕長」、「十年」,都只是經不起推敲的虛假記憶,還有那瘋狂的兩個半小時……好吧,這個不是。

正當她們陷入回憶時。

周圍食客因為這忽然的殺人一幕,已經發出了陣陣尖叫聲,不遠處負責保護薇薇安的兩名騎士也飛速沖了過來,警惕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江仁。

「死了嗎?」

江仁看著面前芙羅蘭無神的雙眼,以及似乎失去力量的身軀,直接將刀身抽回。

撲通一聲。

失去支撐的芙羅蘭倒在地上,身上已無一絲生命特徵。

「本以為會有場苦戰,沒想到就這麼蛇頭鼠尾的結束了。」

江仁心情頗有些無奈。

在意識到周圍的一切有些不真實,甚至是虛假時,他就嘗試著控制自己真實的身體,結果還真取得了一點成效。

於是。

在芙羅蘭的聲音從天空出現後,他就控制自己的真身向芙羅蘭真身下了死手,全力以赴不留一點餘地的死手。

所以,這一刀不只是簡單的穿心而過。

附加在上面的內力,在刺入的一瞬間散出,將她的心臟和部分內臟攪成肉泥。

「按理來說,當遇到生命危機時,只要不是對方實力不是超越自己太多,喚靈是會自動附體增加防禦。」

「雖然不清楚她的實力,但應該不可能弱到喚靈附體的機會都沒有吧?」

江仁眉頭微皺,隨即想道:「還有,我之前又為什麼感覺不到她的喚靈力量?」

「莫非」

「是她為了隱藏實力,使用了某種擁有副作用的方法?而副作用就是喚靈無法自動護體,或者護體的速度減慢?」

江仁想了想,拋棄掉這些毫無頭緒的猜想。

看向芙羅蘭身死倒地後,仍緊緊抓在手中的菜單,伸出手將菜單從她手中抽出。

「小姐。」

兩名騎士來到旁邊。

一邊警惕著刀客形態的江仁,一邊疑惑地看向薇薇安。

「這女人是一個殺手,剛才在通過某種隱秘的方法暗殺我們,並且差點就成功了,幸好石勇及時發現,救了我們。」

薇薇安已將剛才的經歷大致回憶了一遍,眼中不再迷茫,當即沉穩地說道:「你們讓人去通知能管事的人過來處理,具體的事情我會親自與他說。」

兩名騎士瞳孔微縮。

雖然他們並未感覺到異常,但對於薇薇安說的話,卻是深信不疑,沒有任何懷疑。

兩人當即看向正在研究菜單的江仁,單手垂在胸前以示感謝。

作為專職守護的騎士,他們唯一的職責就是保護薇薇安,可剛才險些在眼前讓薇薇安遭遇不測,這絕對是極大的失誤。

而對於解救了薇薇安,同時也幫助了他們的江仁,自然是心存感激。

江仁面帶微笑,頷首回應。

目送著其中一人離開,另一人在旁邊警戒,並通過言語放鬆周圍食客慌張的情緒。

然後。

江仁又將目光投向手中的菜單,一張又一張地翻閱,仔仔細細地檢查著。

「與其他服務員手中的菜單沒什麼區別,但總覺得有些問題。」

江仁並不認為芙羅蘭這種人,會在死後還死死抓著一份普通的菜單,而且這也不符合剛死之人的自然行為。

「小弟……」

薇薇安看著江仁,下意識想喊出平時對他的稱呼,但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微紅地改口:「石勇,這次多虧了你,謝謝。」

旁邊的希露微亞也點了點小腦袋,用細如蚊蟲的聲音道了聲謝謝。

「救你們,也是救我自己。」

江仁回想起那不知是痛苦還是快樂的兩個半小時,又補充了一句:「有些事,應該不是你們的本意,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絕不會糾纏……」

「什麼都沒有發生?!」

薇薇安妖嬈一笑,隨即從桌下掏出了一樣事物。

那是一根手指粗細的圓柱形巧克力。

只見她慢悠悠地拆開包裝,然後特意看了江仁一眼,緊接著突然咬下大半巧克力。

巧克力被瘋狂碾壓的脆響聲,聽得江仁只感覺某個地方隱隱作痛。

江仁連忙擠出一個笑臉:「怎麼可能,你一定是聽錯了,我說的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我就一定會負責,誰來都阻止不了。」

聽到兩人的對話,希露微亞先是有些迷糊。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害羞地捂住雙臉低下頭,害怕有人看到她的臉色。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

薇薇安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狡黠,直接將剩下的半根巧克力棒塞入希露微亞嘴中。

希露微亞好似已經習慣,接過巧克力就小口小口地吃著。

「恐怖如斯!」

江仁移開了目光,心中不自覺地冒出一個詞彙。

如果說薇薇安那叫殘忍,那希露微亞這下意識的小動作就是十倍殘忍。

剛停下交談沒多久。

就有幾個身穿制服,表情嚴肅的喚靈師來到了這節車廂。

「這位先生,我來解釋一下。」

薇薇安的其中一個騎士,上前對他們的領頭人小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又拿出一個類似於家族徽章的事物。

頓時,那領頭人就如同變臉似的,變得親切有禮。

只是大致詢問了下江仁和希露微亞,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從餐廳管理人員那裡得知,已經變成屍體的芙羅蘭並非這裡服務員後,就讓他們離開了。

至於薇薇安,完全沒有任何盤問的意思。

「一個世襲男爵家族的家主,能有這麼大的面子?」

江仁看了眼薇薇安,知道她並不如表面上那麼簡單。

不過,現在並不是合適的詢問時機。

而且以她極有主見的性格,某些事情即便不問,她也會自己說出來。

回到車票所屬的車廂。

江仁目送薇薇安和希露微亞進入包廂後,正準備走入自己的包廂,目光掃過左側的包廂,心生疑惑:「都到飯點了,這裡面的人還不去吃飯嗎?」

搖搖頭,他徑直走入,並反手將門鎖上。

比起關心那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還不如把時間留給沒解決的事。

「有些便宜,不該占啊。」

回想起剛才薇薇安與希露微亞的神態。

江仁輕輕嘆了口氣,明明現實什麼都沒有發生,結果卻背了一身情債。

「想多了也沒好處,還是先做正事吧。」

江仁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伸手將窗簾拉上,隨即左手在桌上拂過。

下一瞬。

桌上憑空出現了兩份菜單。

他剛才在餐廳中,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將兩份菜單收入儲物空間。

一份是芙羅蘭手中的,一份是隔壁桌上的。

江仁翻開兩份菜單,開始進行對比,以判斷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

「圖片和文字,包括紙張的軟硬程度都完全一致,但是……」

他兩手同時捏住同一張紙,試圖向著相反的方向用力撕開。

隔壁桌上的那份菜單被輕鬆撕開。

芙羅蘭手中的那份菜單,在不動用喚靈的情況下全力施展,只造成了一些微小的皺痕。

而且這些剛造成的皺痕,很快就被一種微弱的特殊能量波動修復如新。

「看來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不止如此,這種微弱的能量波動,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我應該在哪裡見過」

江仁把菜單合上。

指尖在上面輕輕敲擊,於腦海搜尋著符合條件的記憶。

「能量波動」

忽然,江仁眼前一亮:「本源之力!」

仔細想想,這股微弱的能量與本源之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常人無法察覺,但卻神秘強大的特殊能量。

「芙羅蘭一直把這東西握在手中,死也不肯鬆開手,莫非它就是創造那片能製造虛假記憶空間的事物?」

「即便不是,如果能把藏在裡面的本源之力取出,也絕對是大賺。」

江仁研究了一會兒。

對於隱藏在菜單中的本源之力,沒有找到任何激發和取出的方法。

而某些威力較大的物理方法,這裡又有些施展不開,再加上他有些害怕太暴力的方法,會影響到裡面的本源之力,只好暫時作罷。

等到了光輝學院,安穩下來之後,再去學院圖書館查查資料,或者看看有沒有教師學者能夠解惑。

不管如何,這個已經到手的好處是跑不掉的。

隔壁包廂。

在這種豪華臥鋪包廂中,客人非富即貴。

所以裡面除了空間有些狹小,家具裝潢都是按照最好的來弄,牆體中還都裝有隔音材料,大幅減少互相之間的聲音影響,極大增加了客人的隱私。

不過,這也導致了某些行為肆無忌憚。

「小姐……不要……不要這樣……」

希露微亞發出了咯咯的笑聲,此時的她為了躲避薇薇安的饒癢,正在床上不斷翻滾著。

但由於身體相差懸殊,幾乎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不要什麼,說清楚點。」

薇薇安伸出一手一腳,強勢鎮壓希露微亞,讓她只能忍受著自己的撓癢。

好一會兒。

似乎是玩夠了,薇薇安才將她放開。

希露微亞頓時筋疲力盡的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臉上還透著一抹體力消耗過度的潮紅。

「在裡面的時間,你不是很主動嗎?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薇薇安挑起她的下巴,壞笑著說道。

希露微亞連連搖頭,緊張到話都已經說不清了:「我我那個時候以為就要死了,所以所以才那樣。」

「你啊,還是改變不了這種靦腆的性格。」

薇薇安伸出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自家女僕嬰兒肥的臉蛋。

希露微亞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笑著。

她或許不笨,但也絕對算不上聰明,更明白就算自己表現得再精明也幫不上小姐多少,反而不如維持現在這個樣子,時不時還能逗小姐開心。

「石勇……小男人……」

薇薇安躺在床上,腦袋靠在牆面,把希露微亞如同抱枕般抱在懷中,紫色的眼瞳微微閃動。

雖然剛才在餐廳明確了關係,但她知道這種關係絕不能表現在人前。

除非哪一天,那個小男人能成為站在希望國度最頂端的那批喚靈師,也只有到了那個時候,才不用擔心那個家族。

「加油吧,我的小男人,姐姐也會努力的,就看看我們誰先到那一步。」

薇薇安心中想著,臉上不由浮現甜美可人的笑容。

希露微亞仰頭見到,也隨之笑了起來。

只要能跟小姐在一起,能經常看到她的笑容,自己就滿足了。

用過晚餐後。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周圍除了火車行進在軌道上的聲音,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沉睡,江仁也準備上床睡了。

咚咚!

這時,門外響起一道敲門聲。

「這麼晚了,誰會來敲門?」

江仁眉頭微皺,火車上的工作人員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過來打擾,而薇薇安那邊剛才已經說過晚安。

穩妥起見,他將喚靈的狀態改為待命。

一旦發現異常或者不對的地方,就能第一時間進行附體。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

不同於前面禮節性地兩次敲擊,而是三次敲擊,並且間隔時間很短,似乎是敲門人已經不耐煩了。

江仁打開門鎖,直接拉開門:「請問你是?」

門外站著一名陌生的男子,莫約二十幾歲,身穿著白底金邊的貴族緊身服飾,身後還騷氣地掛著面下擺齊膝的白底金邊披風。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你什麼事。」

男子嘴角含笑,淡然地看著江仁,就如同貴族看著奴隸,獅子看著羔羊,強者看著弱者。

這看似溫和的神情下,隱藏著深深的傲慢,以及對江仁的不屑。

來者不善。

江仁心中一沉,發現眼前之人也讓他有些看不透。

但與其他人所不同的是,在見到這人後,野獸直覺就傳給他如蝕骨之冷的預警。

這代表眼前之人不只對他有殺意,而且其實力還足以威脅到他的性命。

男子並不在意沒有收到回復,開口道。「交出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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