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占地龐大的大殿之中。

與之前陳家所在的莊子不同,這個地方雖然看上去挺大,但裡面的人影卻十分稀疏。

稀疏到什麼地步呢?

稀疏到陳長銘一路走到大殿之中,愣是沒看見半個人影的地步。

沿路走在這片大殿之中,望著周圍那沒有一個人影,像是死地一樣的大廳,陳長銘心裡不由閃過了一個念頭。

這麼大的一個地方,沒幾個人住著,裡面的主人不會悶得慌麼?

這大半夜的要是進賊了該怎麼辦?

他莫名其妙的閃過這個念頭,隨後走到了內部。

一陣淡淡的藥香從前方傳來,看這樣子,似乎是有人在裡面煎藥?

陳長銘頓時精神一振。

有人煎藥,就說明裡面絕對有活人。

於是他向前走了兩步。

「這位師弟」

一個聲音從前面傳來,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遲疑。

陳長銘低頭一看,只見在一邊,一個小小的人影在那裡站著。

那個人影的整體有些古怪,樣子看上去與正常女子差不多,但是身材卻矮小了許多,像是五六歲的孩子一般,身材十分矮小。

不過,若是排除其異常矮小的身材,單單看其的臉龐,會發現眼前的女子其實容貌尚可,儘管並不算多麼的絕色,但同樣算是清秀,只是身材過於畸形了些。

「這位師姐。」

陳長銘低下身,並未因眼前女子的模樣怪異而露出任何異樣,就這麼臉色平靜,微微躬身,向下一拜。

「在下陳長銘,奉舅父陳一鳴之命來此,還望受教」

他臉色平靜,自我介紹道。

「你」

女子咬了咬嘴唇,望著眼前的陳長銘:「不覺得我奇怪麼?」

她有些奇怪的說道,問著陳長銘糾結了許久,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以前來此里的人還有不少,看見我之後似乎都有些」

陳長銘搖了搖頭:「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能長成什麼樣,都是上天所賜,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聯繫度加一」

眼前熟悉的字跡浮現而出。

「你還挺有意思。」

女子笑了笑:「我叫陳輕依,你叫我輕依就好。」

「現在跟我去見師傅吧。」

她望著陳長銘笑了笑,對著他點了點頭,隨後才帶著陳長銘向著一邊走去。

沒過多久,他們繞過了一處處的偏殿,走到了一處地方。

一件寬敞的房間。

寬敞看上去十分的寬敞,周圍到底都擺著丹爐,裡面有火焰在燃燒。

周圍熱氣騰騰,濃郁的藥香充斥著整個房間。

之前陳長銘在外面聞到的藥香,很明顯就是從這裡傳出去的。

在房間裡,一個老人在那裡站著。

「人已經來了。」

聽見門外傳來的腳步聲,老者轉過身,望著走進來的陳長銘笑了笑:「看這樣子,你和輕依相處的還不錯。」

「先坐著吧。」

他衝著陳長銘揮了揮手,示意他在這裡坐下,隨後也不去理會他,就這麼獨自在這裡坐著,擺弄著自己的丹爐,一副十分專注的模樣。

望著老者的這幅模樣,陳長銘也老實的坐下,在這裡靜靜望著他的動作。

「師傅他老人家一向是這樣,只要一旦開始忙起來,就不會去管其他事情。」

一旁,陳輕依善意的提醒道:「你剛好碰上師傅忙的時候,接下來恐怕要等好一陣子了。」

「不打緊的。」

陳長銘笑了笑,對著陳輕依點了點頭:「輕依師姐先去忙吧,我在這裡獨自候著就是了。」

「好。」

陳輕依點了點頭,轉身望了一邊的老者一眼,搖了搖頭,才轉身離開了。

等她走後,陳長銘獨自在這裡等著。

一旁的老者仍然在那裡忙碌著,時時刻刻注視著自己的丹爐,時不時的就要加點料進去,一副十分專注認真的模樣。

看這樣子,估計一時半會是忙不完了。

不過陳長銘倒也不急。

兩世為人,他到底也不是小孩了,這點耐性還是有的。

再者說,眼前這場面,擺明了也是考驗他耐性的時候,別說他耐性其實還不錯,就是真的忍不住了,也給好好忍住。

就這樣,好幾個時辰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在無聊的時候,陳長銘也在認真打量著眼前老者的模樣,還有他的動作。

眼前的老者看上去模樣十分衰老了,一張臉龐之上滿滿都是皺紋,身上穿著的黑袍看上去也有點破舊,也不知道到底是穿久了,還是很久沒洗澡。

陳長銘覺得,多半是後者。

除了臉色時時刻刻緊繃著,看上去態度十分嚴肅以外,眼前的老者看上去十分尋常,沒什麼不凡之處。

不過能夠在這個地方呆著,獨自占據這麼大的一塊地盤,就說明了眼前的老者絕非凡俗,絕不是什麼尋常人物。

而且陳長銘也注意到那周圍的一個個丹爐,還有那裝著的一瓶瓶丹藥。

丹藥,這可是極其貴重的東西,乃是價比黃金的硬通貨。

陳子靈之前送陳長銘的那一瓶養體丹,現在還被他放的好好的,根本就不捨得吃。

而看眼前這老者的模樣,他似乎就是在煉丹?

這可就十分了不得了。

一位活生生的煉丹師,這可是十分尊貴的人物,在整個陳家之中,恐怕就算是陳家家主都要對其禮敬有加,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就有些驚喜了。

陳長銘原本只是想著,隨便找個普通醫師,學些醫術,方便他與那些傷者接觸就行了,卻沒想到陳一鳴直接給了他這麼一份大禮。

不過,這倒也符合他對陳一鳴的印象。

以陳一鳴自小對陳長銘的寵愛來看,就算是讓陳長銘去學醫,也必然會給他安排最好的條件,怎麼可能把他隨隨便便交給一個醫師?

不過就算如此,這驚喜也實在有些太大了。

原地,在等待之中,時間慢慢過去。

眼前的丹爐之中,丹火慢慢的熄滅了,眼前老者的動作也慢慢停了下來。

「耐性不錯。」

老者起身,望著眼前的陳長銘,臉色看上去仍然那麼嚴肅,望著眼前的陳長銘,眼神之中帶著些審視。

「等了這麼久,可有等的煩了?」

「還好。」

陳長銘笑了笑:「雖有些枯燥,但看您在那裡擺弄丹爐,倒也覺得有趣。」

「覺得有趣就好。」

老者點了點頭:「做我們這一行的,難免日夜對著丹爐,有時候一次煉丹就是幾天幾夜,若是耐性不夠,還是趁早放棄的好。」

他先是如此說道,隨後又繼續開口:「陳一鳴是你舅父?」

「是。」陳長銘點了點頭。

「他倒是說了你不少好話。」

老者點了點頭,提起陳一鳴,臉色變得有些不屑:「說什麼你天資聰穎,機警過人,格於職守總之好話都給他說盡了。」

他看上去對此戳之以鼻,有些不屑道:「這些話他說的不凡,老夫看的也煩了。」

「這些年想往老夫這塞人的不計其數,哪一個不是這麼夸的?」

陳長銘表情不變,這一刻望著眼前老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在那裡繼續尬笑。

「不過從目前來看,天資如何還未可知,不過人品倒是過關了。」

他望著眼前的陳長銘,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人來,求老夫收弟子的人不計其數,其中有幾個實力身份絲毫不比你舅父低,但老夫卻通通拒絕了,這一次卻答應了你舅父,你可知為何?」

「為何?」

陳長銘搖了搖頭,誠實發問。

「那一日你救治那傷者之時,老夫就在一旁。」

老者淡淡開口,說出了理由:「那日你開口所說的話,證明你有心底不錯。」

「而且,輕依這孩子自小特殊,能感覺到別人的心思。」

「方才你見到輕依之時,心裡若是不好的心思,惹她生氣,她就不會帶你來這了。」

「原來如此。」

陳長銘一愣,心中有些恍然的同時,也有些無語。

好好的一個拜師,搞得跟過五關闖六將似的。

「不過既然輕依帶你進來了,那就一切好說。」

在眼前,老者望了望陳長銘,最後笑著說道:「自明日開始,你就在這住下,隨為師好好學醫術吧。」

「是。」

陳長銘定了定神,老老實實的點頭,一副乖乖寶寶的樣子。

隨後,他也知道了眼前老者的名字,姓金名極。

從名字上可以看出,這並非是陳家人。

不過這也並不讓人意外。

陳家儘管其中以陳氏族人為主,但也不是沒有其他外姓。

除了眼前的金極之外,陳長銘還知道幾位身份不遜色於陳一鳴的長老,也都是外來者。

這些往往都是外界,乃至於其他國度的人士,因為自身武藝高強,技藝高超,因而被拉攏,聘請為陳家客卿。

不只是陳家有,其他的幾個武學世家也有。

剛剛拜金極為師,陳長銘並沒有立刻上手煉丹,也沒有學其他的,而是開始了自己的背書之旅。

用金極的話來說,他現在什麼都不懂,十竅通九竅,一竅不通。

治病爬治死人,煉丹怕會炸掉丹爐,做啥啥不行,還是老老實實背書吧。

等把那一本本藥經背完了,再去想別的。

於是,陳長銘便開始了自己的背書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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