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村民都怔住了。

事情來得太突然,上一刻,張氏要打二丫,下一刻,就摔了個狗啃泥。

不過,張氏那狗啃泥的姿勢還挺搞笑的。

「沒天理了,二伯打弟媳啊!這就是你們常常說的厚道人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張氏坐在地上,指著牛大力哭喊道。

「二哥,秀蘭怎麼說也是你弟媳,就算她再有什麼不對,你也不能這麼對她啊!」牛大壯一副很是生氣的模樣。

「俺不是故意的!」牛大力憨厚的臉龐頓時露出著急的模樣道:「俺剛才不是故意要抓弟媳的手的,不是不是!俺不想見到弟媳打二丫,這才抓她的手,也不是,俺不是故意讓弟媳摔倒的。」

一眾村民聽得雲里霧裡的,看著牛大力著急憋紅的臉,仔細一想,這才明白牛大力什麼意思。

古代講究男女有別,更何況雙方還是二伯和弟媳的關係,若是剛才牛大力抓住張氏的手不放就有些不合適了。

想來剛才牛大力也覺得不合適,這才情急之下鬆手,一不小心讓張氏摔了一跤。

一眾村民快速腦補剛才的經過。

嗯!

沒錯,一定是這原因。

「牛家老三,你誤會你哥了,你哥剛才一定不是故意的!」有人勸道。

「什麼不是故意的,他明顯就是故意的,你們難道眼瞎了啊!?」張氏氣炸了。

「你要打二丫,大力為了護著二丫,這才抓你的手,難道你還想讓大力一直抓你的手啊?」

張氏淬了一口痰道:「誰想讓他抓啊?」

「這就對了,剛才大力無心抓了你的手,這才情急鬆了你的手,讓你摔了一跤!」不少村民點點頭。

張氏聽愣了

牛大壯也有些懵。

這什麼跟什麼啊?

牛大力只覺得好笑,看來他憨厚樸實的性子還挺得人心的,不用解釋太多,就有一大群人幫他解釋了。

「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他也要賠償我這件衣衫的銀子,我這件可是鎮里買的,值十五兩!」張氏道:「再加上我家永立的五十兩,他一共要給我六十五兩!」

周圍一頓譁然聲起。

什麼衣衫值十五兩啊!

就算鑲金邊也沒這麼貴呀!

「二哥,原本永立這件事,我這個當兄弟的不想與你計較,可你不能對我婆娘這般!」牛大壯表情痛心,最後露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模樣道:「我婆娘衣衫的銀子算我這個做兄弟最後的情面,可永立這孩子的藥費不能少了!」

「怎麼能這麼算了?」張氏抗議道。

「閉嘴!男人說話,有你個婆娘什麼事!」牛大壯喝道。

牛大力笑了,看著牛大壯一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好似不想傷害兄弟情般,這是既要當婊子,還要給立牌坊,也看看他夠不夠格?

「這件事要是俺家大丫,二丫真叫人打了永立,別說叫俺給五十兩,就算一百兩,俺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會賠!」

牛大力憨厚樸實的臉龐,露出剛毅的模樣。

一眾村民點點頭。

這很符合牛大力的為人。

牛大壯眼底喜色一閃,張氏也是喜上眉梢。

這兩人高興得是不是太早了?

「只是...」牛大力看向牛永立,「永立,俺就問你,真是大丫叫何家小子打你的嗎?」

牛永立頓時避開牛大力的目光,輕嗯了一聲,「沒錯,就是她們叫何家小子打我的!我的好幾個同窗都能作證!」

「聽見了沒?別想抵賴,不然我們鬧到村長去,好好說理!」張氏指著牛大力一家,趾高氣揚道。

牛大力沉默片刻道:「這件事俺不能聽你們說的,香蘭,咱們去何家問問到底是不是大丫,二丫叫他們打永立的。」

「不行!」牛永立神情驚慌道。

所有人頓時將目光看向他。

「你們要是去問,何重大當然不會承認是大丫,二丫叫來打我的。」牛永立趕忙解釋道。

「沒錯,他們有一腿...」

張氏剛要維護牛永立,卻迎來牛大力吃人的目光,嚇得趕緊將話給憋了回去,但還不忘辯解道:「他們關係好,誰知道會不會偏袒兩個丫頭,不承認是大丫叫他們打我家永立的?」

一眾村民對何家的情況還是了解的,也知道何家八個小子野得不行。

不過,在村子裡,又有哪個孩子不野?今兒這家孩子打那家孩子,明兒那家孩子打這家孩子,

只是孩子心性大,可能今日兩個孩子打得不可開交,明日就成了好夥伴了,以至於,很少會有孩子的父母為孩子出頭,最多也這麼教育一句,「被人打,就打回去!哭算什麼男子漢!」

「大力叔,你們用來找我們,我們已經來了!」

卻在這時,一大群孩子走了過來,領頭的是何重大,身後不僅跟著他七個弟弟,還跟著杏花村二十多個孩子。

牛大力嘴角抽動幾下。

這齣場的畫面,為什麼腦子浮現賭神出場的背景音樂?

不過還別說。

這何重大還真有股帶頭老大的范。

你看他身旁的兩個丫頭都不知道激動成什麼樣了。

「爹,何家大哥哥來了!」

二丫激動得臉紅撲撲的。

大丫那張白皙的小臉也激動得通紅,牛大力笑著摸了摸兩個小丫頭的腦袋,眼神掃過牛永立的表情,此刻牛永立眼底的慌亂顯露無疑。

周圍的村民在這堆孩子中瞧見自家的孩子,心裡還納悶著。

張氏和牛大勇自始自終都認為牛永立是被何重大打的,是以,見到何重大,他們心裡怒火直冒,頓時破口大罵道:

「你個兔崽子把我孩子打成這樣,還有膽子過來?看我今兒不收拾你!」

「牛三叔,牛三嬸,你們哪隻眼看見是我打了牛永立?」何重大絲毫不畏懼張氏,反問道。

「不是你打的,還能自個摔的啊!」張氏道。

「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自個摔跤?」何重大笑道。

張氏氣得不行,這臭小子竟然敢罵她寶貝兒子是傻子?!

可還沒等她開口,何重大扭頭看向身後一眾杏花村少年,問道:「大夥告訴牛三嬸,牛永立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牛永立是被他帶來的人打的!」

一眾孩子齊齊高喊,聲音震天,在周圍迴蕩。

在場村民都傻眼了。

之前,二丫說牛永立是自己人給打了,他們還有些不信,可此刻聽見這麼多孩子都這麼說,這不由不信啊!

只是...

這是怎麼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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