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讓他去接近你的。」

韓晨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端著一杯紅色液體慢慢搖晃,合身的白色衣服將他的身材襯托得更加修長。

此刻的他就像是傳說中的吸血鬼,優雅美麗,卻又透著致命的危險。

軟軟嗅覺很靈敏,他手裡端著的,哪裡是酒,那是血。

「所以,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其實都是被你安排好的對嗎?」

軟軟吸了吸鼻子,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逼了回去,強迫自己不要哭。

韓晨走過來,手指將軟軟眼角的淚水抹開。

女孩兒卻警惕的看著他後退開。

「別這麼敏銳,我安排他接近你,只是想要保護你,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忍心害你呢。」

他的聲音那樣溫柔,可聽在軟軟耳朵里,卻像是惡魔的低吟。

「你現在做的事情就是在傷害我,還有,我不需要你這樣的保護,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女兒,那為什麼當初不認我現在卻跑來說什麼帶我回家,我還有其他幾個爸爸和師父!」

「軟軟,主人他是有苦衷的。」站在旁邊的宮千尺忍不住為韓晨辯解。

「你是不是傻!」軟軟瞪著他

「他都把你變成這個樣子了,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我知道人類和動物的基因融合在一起,對身體的危害肯定很大,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死的。」

宮千尺嘴角含笑「我知道。」

面對死,他沒有一點恐懼。

「主人,我帶她出去逛逛冷靜一下吧,您別多想。」

漢城神色冷冷的點頭,仰頭將高腳杯里鮮紅的血液一口喝完,他的唇看起來更紅了。

韓晨看了軟軟一眼,轉身離開了這裡。

宮千尺對軟軟柔聲道「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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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軟呵呵冷笑「我忽然又不想出去了。」

宮千尺耐心的等著她「真的不出去看看,我們可能還要在海上漂幾天,不去看看大海嗎?」

軟軟冷哼一聲,繞開宮千尺走到前面。

出了房間,在船上除了宮千尺,她就沒有看見其他人了。

「怕嚇到你,他們都被主人叫走了。」

似乎知道軟軟心裡的疑惑,宮千尺出聲給她解惑。

軟軟看著外面的夜色嘀咕「這時候怕嚇到我了,之前看我被嚇他心情不是挺好的嘛。」

宮千尺只笑了笑沒有說話。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船上的燈光亮如白晝,今天夜色下的星空倒是挺美的,就是海海綿在夜色下看不清楚,只能聽見海浪拍打在船上的聲音。

軟軟面無表情的看著宮千尺「這就是你說的看海?」

黑漆漆的看個毛線。

宮千尺臉上沒半點尷尬「在屋裡憋著難受,到外面來換換心情也好。」

軟軟纖細的手腕搭載欄杆上,不想說話了,好氣。

「其實主人那次讓我接近你也是為了讓我保護你。」

少女靠在欄杆上,海風吹來撩起她的髮絲,她抿著唇沒說話,甚至視線都沒往旁邊看,小臉有些氣鼓鼓的,跟腮幫子塞滿了存糧的小倉鼠一樣。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生氣的時候,那腮幫子鼓起來顯得特別可愛,臉上還沒有消去的嬰兒肥加上那憤怒的小眼神,瞧著奶凶奶凶的。

和小時候比起來似乎也沒變多少。

宮千尺記得軟軟小時候氣呼呼的模樣,也是這般,看著更加可愛了。

站在少女身邊靠著欄杆的宮千尺忍不住笑了出來。

軟軟轉頭就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軟軟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可愛。」

可愛你妹啊,沒看出來她現在很憤怒很生氣嗎?

「喵~」

突然傳來一聲貓叫,軟軟頓時豎起了耳朵,甲板上走來一隻半大的小貓,小傢伙樂顛顛的跑過來,坐在兩人不遠處,歪著毛茸茸的小腦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似乎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

「墨墨過來。」

宮千尺招了招手,那小貓頓時就嬌聲嬌氣的叫著,邁著四隻小爪爪跑到了宮千尺身邊,小身板在他腳邊蹭了蹭然後身體騰空被抱了起來。

宮千尺摸了摸懷裡小貓的腦袋,小傢伙正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軟軟,小爪爪甚至還躍躍欲試的想要去勾搭她的衣服。

少女的視線看看貓,然後忍不住落到了宮千尺露出來的耳朵和尾巴上。

這個……趕腳一模一樣,特別是尾巴尖上的一小撮白毛。

「很像對不對。」

宮千尺察覺到她的視線,手指摸著懷裡小貓的小肚子,放開任由它跳進軟軟的懷裡。

小傢伙一過去就各種喵喵叫,奶聲奶氣的小奶音可軟了。

「我身上的動物基因,是屬於一隻和墨墨長得一模一樣的貓,它是我小時候唯一的同伴,也叫墨墨。」

軟軟看著宮千尺,此刻的他,臉上沒了笑意,看著黑色的世界,那雙豎瞳里閃著異樣的光芒。

軟軟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只覺得,他仿佛像是要與黑暗融入到了一起,身上透著孤獨和淒涼。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宮千尺緩緩開口,海上的黑夜,只要不是狂風暴雨,都會比較平靜,可宮千尺的故事,卻悽慘冷寂,那樣的生活,仿佛像是一直生活在暴風雨中。

被拐賣的小男孩兒,小小年紀每天都會那些人販子逼迫去偷東西,或者拿著一個破碗,跪在人多的鬧市,卑微的乞討。

每天等待他的,是飢餓,挨打挨罵和冷冰冰的木板床,一到冬天,他被凍得只能蜷縮起來抱住自己的雙膝,和其他被拐帶的孩子挨在一起,汲取那一點點的溫暖。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甚至都已經麻木了,後來,警察來了,那些虐待他們的人被抓走,他們得救了。

可是,小男孩兒年紀太小,又發燒一場,根本就不記得,自己的家在哪裡。

從那些人口中也問不出來。

後面他被帶到了一所孤兒院,本以為是解脫,卻不想逃了虎口,又入了狼窩。

「孤兒院的院長只是打著孩子的名義籌資,而那些籌集到的資金,真正落到孩子們身上的,少得可憐。

就算是在孤兒院,也是有三六九等的,院長和其他孩子介紹小男孩兒的時候是這樣介紹的。

『這是你們新來的同學,他曾經當過小偷,偷了許多人的東西,也當過乞丐,以後大家都要注意著他,小偷手腳都不幹凈,很難改正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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