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道長吃痛,轉過頭去,身後已經是站著三個鬚髮花白的老道士。

中間一個,正氣凜然,手持一把拂塵,身穿黑色道袍,眼睛是上下打量著四目身後的張子魚。

左邊一個,身形稍大,面帶怒容,瞪著大眼睛,看著四目,顯然剛才動手是這個老道士,他眼睛好似銅鈴,看了叫人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最後一個,最為瘦小,道袍穿在身上,總有一種不合身的感覺,長須白眉,看著四目這模樣,嘴角微揚,是在偷笑,好似老頑童一般。

《仙木奇緣》

「涵守師叔,我錯了。」

四目看清三人,尤其是動手那人,連忙認慫,直接認錯。

臭小子,看到有人來也不和我說。

小本本心裡記下,過後有機會一定從混小子哪裡找補回來。

張子魚執弟子禮,向眼前三人的問好:「弟子張子魚,見過師祖。」

「哼,這次放過你,下次看我不打死你。」

好歹四目是成了師父的人,涵守真人也沒有繼續教訓他,而是打量起了張子魚,這一看目中不由得閃過了驚訝。

「先上香給靈官和各位師祖,然後進後院來。「

中間老道士對於張子魚好像很是滿意,點了點頭,對四目吩咐道。

「是,師父。」

四目老實了,畢竟是師父和兩個師叔都在了,當場抓包,再搞事情可沒有好果子吃。

兩人上了香,一路跟著涵清、涵守和涵虛真人來到了後院。

雖然是九霄萬福宮,但是三個真人似乎都沒有叫弟子伺候的習慣,後院當中的人反而比那供奉的宮殿少了許多。

來到後院一處房間當中,五人進去,裡面是會客廳的模樣,只不過更加靜謐,點著檀香,讓進來的人感覺精神一陣,心逐漸寧靜下來。

三人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四目和張子魚站在他們身前。

四目道長這會也是沒那麼慫了,出來說道:「師父,涵虛師叔、涵守師叔,這是弟子的二徒弟張子魚,人我給您帶來了,您看這登名授籙的事情」

「你這猴子,急什麼?你不是說他天賦類你,是我茅山棟樑麼?」

那瘦小的道人涵虛笑著說話了,言語中不乏調侃的意思。

四目一聽,說道:「涵虛師叔,那當然像我了,練氣八層的修為,在這個年紀,這個世道,天賦不算差了」

「哼」

話還沒說完,涵清掌教就冷哼一聲,四目道長脖子一縮,沖自己師父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

「撇一邊去,自己當年什麼模樣心裡沒點數麼。」

師父發話了,四目道長給了徒弟一個好自為之的神色,火力已經是吸引了,你們三個老傢伙總不可能為難我徒弟吧。

「子魚」

「師祖,弟子在。」

涵清笑的很和藹,他道:「不用這麼嚴肅,叫你回來也是聽說了這臭小子走了好運,收了你這麼個好徒弟,我們幾個老的想要看看徒孫而已,來坐著說話。」

「是,師祖。」

三老對於張子魚的印象都不錯,不僅僅是源於九叔他們的書信,而是見面之後,這一股精氣神讓他們覺得遠比以前見過的徒孫要厲害。

「你今年是十九歲了吧?」

「回師祖,還差幾個月,現在剛剛十八。」

「哦?」

涵清和兩個師弟相視一眼,還更年輕,好,年輕好啊。

「家在哪裡?」

涵清與張子魚聊天,當然也是和普通人家老人和久未謀面的孫輩一樣,親切的說著話。

「弟子是個孤兒,五年前誤入亂葬崗撞了邪物,是師父救了我。這五年來一直與師父生活,師父教我本事,這才入了門。」

三老撫著鬍鬚,不住點頭,這四目當真是走了好運氣。

「師父,那個就不誇誇我?我收他做徒弟,為茅山立功了。」

涵清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和我徒孫說話,自覺點別插嘴,坐一邊去。」

幾人喝茶聊天,聊的雖然不全是家長里短,也有修煉的事情,一問一答,倒也是熟絡了起來。

「師祖,弟子第一次回山,也不知道該準備什麼禮物,就與師父準備了一些小法器物件,送給師祖做個留念。」

杯茶喝盡,張子魚也是趁著間隙拿出了三個傳音令,然後雙手遞給了師祖和師叔祖。

「哦,這是你自己煉製的法器?」

張子魚善於煉器,這點在心中四目是有提及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

張子魚點點頭,說道:「就是個小物件,師祖滴血認主之後,就能與其他認主後的傳音令萬里通信了,想和誰說話,感念一下便可,倒也是比較方便。」

涵守頗為意外,這還是小物件,這小子夠謙虛的。

然後他嫌棄的看了一眼四目,特麼的這臭小子哪裡找的徒弟,哪來這麼好的運氣。

涵虛打量著手裡的令牌,笑呵呵道:「你小子太謙虛了,這令牌作用可不小。」

「不錯」

涵清點頭,說道:「你可知道我茅山有多少弟子行走在世俗?」

「師祖,弟子不知道。」

「我涵字輩就不說了,要麼隱居,要麼都回山里了。單說你師父的湛字輩,至少也有四五十人,他們行蹤不定,師門雖有法術,但也是聯繫不易,你法器於師門而言,作用可不小。」

涵清笑了笑,問道:「子魚,你如何看我茅山?」

這話問得突然,張子魚愣了一下,心中仔細思索,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四目道長在一旁見他模樣,有些干著急,臭小子表忠心啊,這還用我教?

張子魚想了一會,卻是決定實話實說,說道:「師祖,弟子心中暫時沒個答桉。」

雖然入門五年,常常以茅山弟子自居,但是對於整個茅山,茅山派,張子魚卻是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弟子一時答不上來,不過師父救我性命,教我養我,林師伯督促我修行做人,錢師伯、徐師伯傳我本事,危難時肯為願為我斷後。他們都長於宗門,愛護宗門,我只當和師父師伯他們一道兒,為宗門承一份責任。」

四目道長往日雖然和他們兩個徒弟嘻嘻哈哈,和隔壁鄰居一休大師斗個不停,但是終歸還是師父的模樣。

唯獨今日到了茅山,嘻嘻哈哈中才有幾分他與嘉樂師兄在木屋,秋生和文才師兄在義莊那般神態和模樣。

高興是真的高興,心性也忽然像個孩子。

他知道師父四目,是真的心裡念著茅山。

既然師父念著,那麼他就也念著,身懷牧場,幫助自己山門又怎麼了?

本以為這話答得三個長老不會很滿意,但是沒想到,涵清三人哈哈笑了起來。

張子魚面露疑惑,涵守這最嚴厲的長老卻是笑著道:「你這小傢伙以為什麼是茅山,莫不是三宮五觀?錯啦,是師承,你師父這皮猴子幫你吸引火力真當我們看不出來?你這小傢伙幫你師父說話好,這一來一往,就是我茅山。不錯,真不錯。」

茅山傳承是什麼,山門是山門,但是本質上是人,茅山人在,茅山就在。

張子魚若有所悟,涵清接著說道:「孩子莫用多想,明日我們在幫你登名授籙,先好好休息,然後在山上住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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