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叫做阿清師,是周倉廟的廟祝,也是十里八鄉頗有名氣的法師。

阿清師不是他的本名,只不過年歲大了,叫的人多了,逐漸的這個稱呼就取代了他原來的名字,也算是大傢伙對他的一種敬稱,一些親近的晚輩還會叫他阿清公。

老婦人叫做阿清嫂,倒也不是阿清師的妻子,她是阿清師的徒弟,也是將來繼承廟祝位置的神婆。

之所以叫她阿清嫂,大概還是因為她久與阿清師居住,年歲也不小,就比阿清師小個二三十歲。

起初都叫人誤會了,後來時間長了,大傢伙這麼叫倒也是沒有什麼惡意,單純是習慣了而已。

相互通過姓名,阿清師神色也是逐漸緩過神來,沒有之前那麼蒼白了。

「張道長,方才多虧了你出手逼退大黑佛母,要不然我們師徒兩個人都要死在這裡。」

短短時間,阿清公又是謝了張子魚一次,只有真正面對過那惡神、邪神恐怖和瘋狂,他才知道方才自己距離死亡有多接近。

「不用多謝。」

張子魚擺擺手,並沒有在意這個,而是問起了大黑佛母的事情:「阿清公,方才那個黑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曾經看過《咒》這個有些『自愈』的電影,也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就從方才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這個位面和自己認知的不同。

阿清公聽到張子魚問起大黑佛母的事情,他嘆了口氣:「是我強出頭,想要從神明手下救回那個女孩,不過沒想到大黑佛母這麼凶,竟然連周倉公爺也不怕,生生上門奪命。」

事情的起因,其實就是一個叫做劉若男的女子。

六年之前,劉若男和男朋友陳立東,男朋友的胞弟陳立原成立一個破鬼特工隊,專門探索那些靈異禁忌,然後拍成視頻放在網上。

毫無疑問,這樣的組合,簡直就是作死小分隊。

再一次返回陳氏宗族所在,祭拜陳家兄弟家族世代祭祀的一個惡神——大黑佛母的時候。

他們再一次作死,不僅是貢獻了自己的姓名給佛母,成為信徒,然後更是進入封印的地道,一番搗鼓,最後是陳家兄弟慘死,只有劉若男逃了出來。

她之所以能活,原因有很多,不過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她已經懷孕了。

肚子裡的小女孩,也就是今日求救的朵朵,被大黑佛母看上了,這才是她活下來的最主要原因。

六年過去,窺伺和詛咒可沒有解除,再加上劉若男可不是個什麼善人,這六年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

這才引出了諸多禍事,以至於現在需要來到阿清公這裡求救。

「師父,哪裡是你自不量力,是那女人她們一定破了戒。」

阿清嫂有些憤憤不平,面露怒容。

若不是劉若男苦苦哀求,阿清師決計不會為朵朵這個孩子做法,畢竟哪怕是邪神,也不是他這個廟祝能夠抵禦的。

當初說好做法之後,七天之內不能吃東西,只有這樣才能將朵朵隱匿,同時將朵朵體內象徵著契約打破

「阿萍」

阿清公叫住了阿清嫂,臉色卻很嚴肅,他沉聲道:「不只是破戒的事情,是起乩。」

「起乩?」

張子魚是知道起乩的,類似於請神之術,不過卻是脫胎於上古扥巫祝之術、儺巫戲舞,以乩童之身,請得神靈附體,可以藉助神靈的力量,巡視人間。

術有不同,各有特點。

只不過,張子魚卻是有些疑惑,方才突入周倉廟中,可不見阿清公有起乩的跡象。

「阿清公,恕我冒昧,方才你與佛母鬥法,可不見你有起乩之意。」

阿清公苦笑一聲:「是公爺是我沒用,老了請不來公爺巡視人間,而且那孩子的母親,騙了我們。」

阿清公本來是想要說周倉的香火神力請不出來,以至於他在大黑佛母的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但是轉念覺得這麼說對於周倉卻是十分不敬,立即改口,將原因歸咎在自己已經是年老,不再是一個足以承載周倉上身的乩童了。

再一個,他心中也是想到了一點,那就是劉若男做的惡事。

只怕這個劉若男在此之前和那個大黑佛母有所約定,沒有告訴他們師徒,這才讓大黑佛母這麼生氣。

張子魚聽了,忽然覺得有趣,這世界的起乩之術似乎還和自己知道的請神有些不同。

「大黑佛母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

張子魚開門見山,阿清公一愣,旋即說道:「不多,初時朵朵母親只是告訴我陳氏宗族供奉了厲害的邪神,叫我救救這個孩子。我於心不忍,雖然知道那惡神定然不簡單,但是還是想要試試。但是到了今晚,才知道是大黑佛母,唉險些丟了性命。」

他稍稍一頓,又道:「大黑佛母所知之人並不多,我也只是隱約聽過,她來自西南之地。」

張子魚看著阿清公,這兩人還真就是被劉若男這個女人坑的太慘了。

這女人求救可沒有說是什麼邪神,阿清公雖然察覺朵朵身上詛咒很厲害,但還是心懷不忍,想要試試救下孩子。

結果直接跟佛母干架了不說,偏偏起乩還請不來周倉,自身力量弱的不行,只有往日當乩童的時候,留下了些許靈韻、靈力,差點就要gg了。

事實上,若是張子魚不來,那麼這一次他們師徒兩個人真就是死的很慘,非常慘的那種。

而且還是當著周倉神像的面前,在殿內被殺的。

張子魚見阿清公知道不多,也不失望,只是心中還是好奇一件事情。

「阿清公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可否與我說說乩童起乩之術,方才我見你描述,似乎與我所知有所不同。」

張子魚所好奇的就是這個世界起乩之術,不是因為它有多厲害,相反是他覺得有點不對勁。

修煉之術,哪怕是道兵秘術又或是四目道長給的神打之術,都是越精進,這實力也就越強。

而這阿清公廟祝當了數十年,卻是身體只比一般老人稍微強上一點,身體里也沒有凝實的靈離運轉,僅僅是有一些散存的靈力,分散在周身各處,微薄且均勻。

就好像是因為常年起乩,這裡在身體里留下來的靈力,而不是他自己修煉出來的靈力。

這也是讓張子魚好奇的地方,這世界的起乩術,和他的神打之術定然不同。

不過,當張子魚問出這話的時候,阿清公竟然面露驚愕神色。

「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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